盈缺 第69节
“你瞎说,乔老师以前不漂亮吗?”
“乔老师一直都漂亮!最漂亮了!”
一旁的许蓝心打趣那个最激动的男孩:“那乔老师和你妈妈谁更漂亮?”
男孩犹豫了几秒,说:“这个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看看,这班孩子让你教的啊。”许蓝心揉着男孩的脑袋望向乔落苏,“小小年纪都会缓兵之计了。”
乔落苏给小姑娘涂着口红,漫不经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对小姑娘笑笑:“嘴巴张大点,来——对,就这样,马上画好啦。”
许蓝心坐在旁边看她:“你还真是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
乔落苏回了回头:“传闻怎么说我的?”
“还能怎么说,就不太好呗。本来这次跟你一起分到铜州,我一开始还很慌。”许蓝心笑了笑,“他们说你这人不好相处,仗着自己漂亮,目中无人,在同事面前高高在上,对班里学生也很苛刻,还跟学生家长闹矛盾。”
“所以是传闻啊。”乔落苏冲她眨眨眼。
“明明就是人美心善。”许蓝心双手托腮望着她,“回去我得好好跟他们理论理论,不能再瞎传你坏话了。”
六一这天,陈嘉遇要去城里的机关办点事,路途遥远,曹振说给他安排酒店住一夜,当差旅报销,他拒绝了。
忙完五点多,他在路边便利店买了点面包,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返回。
路上天黑了,他也饿了,边开车边啃面包,还给乔落苏打了个电话。
她果然在忙,没接。
陈嘉遇笑了笑,看着眼前越来越荒凉的道路,把手机拿起来发了句语音:“老婆,我在路上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知道她不会回,他说完便放下了手机。
眼前茫茫的一片黑,就如同他曾经看不到未来的人生。
可现在有她在前方,在终点等着,哪怕是再漫长再漆黑的路,也像是有了光的指引。
心也有归处。
小学操场十分热闹,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的舞台,四处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乔落苏还没回消息,他想起她之前的话,打算去后台看看,正巧一个小品结束了。
穿着白色礼服裙的主持人上台报幕:“接下来是一个特别的节目,也是大家十分期待的节目,由二(3)班乔老师带来的独舞,《山鬼》。”
台上的光瞬间熄灭,整个操场变成一片漆黑。
陈嘉遇站在那片热闹喧嚣之后,目光怔怔地,仿佛从一片漆黑中专注地望着谁。
直到音乐淡入,像穿梭千年而来的古曲,类似编钟奏出的清脆乐声伴着细碎的鼓声,终于有一束光,照亮舞台上那个窈窕的绿色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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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今晚见面吗?◎
她就像穿梭在山林中的美丽精怪, 每一个舞步都轻盈地落在他心口上。
《山鬼》中一切美好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她在他眼里的万分之一。
孩子们也都看呆了,即便在不懂欣赏舞蹈的年纪, 也不由发出感叹:“好漂亮啊……”
长袖时而落下, 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臂, 那双手仿佛能变幻成任何姿势,像她轻而软的身段一样,柔若无骨。
陈嘉遇就这么看着,也不禁喉结动了动。
因为晚会时间限制, 曲子只用了半首,大家还意犹未尽,就结束了。
而陈嘉遇依旧站在那里, 看完了所有的节目。
二(3)班的歌舞剧成绩不错, 得了二等奖,乔落苏带着孩子们上台领奖时,他默默地拿起手机,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永远定格在画面里。
“乔老师, 晚上去古城玩儿吗?”刚换下演出服, 卸了妆, 乔落苏就听到旁边的同事问她。
乔落苏:“这么晚去古城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老师是从别的地方来支教的, 一年多了, 对铜州比她熟悉, “夜黑风高, 去古城的酒吧蹦迪可爽嘞。明天学生放半天假,咱正好去嗨一嗨。”
“……我就不去了, 我对蹦迪不感兴趣。”乔落苏勉强笑了笑, “你们玩得开心啊。”
“好吧。”对方也不强求。
最后除了她, 支教的老师全都去了。
宿舍是给支教老师准备的,本地老师晚上都回家,那些人一走,整栋楼都显得空空旷旷,走个路都有回音。
乔落苏有点害怕,好不容易才吊着一颗心到房间门口,正打算开个音乐给自己壮壮胆,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吓得她手一抖,手机也掉了。
然而并没有传来手机落地的声音。
手机被人稳稳地接住,而她也被一团火焰般的怀抱紧锁住。
听见走廊关灯的同时,她也被翻了个身,男人炙热而蛮横的吻瞬间压下来。
他像是忍了太久,不能再忍,进屋便用脚踢上门,抱着她走向卧室。
乔落苏闻着熟悉的味道,借着月光看清那双眼睛,幽暗深邃,又燃着火苗。
她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没来……”
“怎么会。”陈嘉遇哑声说着,亲在她颈侧,“我看到了,你跳舞很美,和小时候一样。”
乔落苏怔怔地,眼眶发热,嗓音也带着哽意:“小时候?”
“嗯,你忘了吗?”男人用力呼吸着她头发里的香气,“那天在福利院,你跳了一首《桃夭》。”
乔落苏眼睛瞬间红了。
他怎么连这都记得?
陈嘉遇抬手轻轻捋着她颊边的头发,喃喃低语:“我当时还想着,这小姑娘怎么能那么软。”
乔落苏佯怒捏他腰:“七岁就不正经……”
“没有。”他笑了笑,吻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是最好。”
乔落苏咬了一口他的唇,继而自己也觉得好笑。
七岁啊,七岁她还什么都不懂,看老师跳《长恨歌》,也丝毫不能意会李隆基和杨玉环之间的感情。
陈嘉遇怎么可能七岁就对她有非分之想?
“问完了?”陈嘉遇不再给她准备的时间,“问完该我了。”
乔落苏羞愤地瞪了他一眼,下一秒,便忍不住咬紧唇,指甲抓住他肩膀。
“陈嘉遇……”
“嗯?”
“陈嘉遇……”
“嗯。”
“老公……”
“我在。”
她不停叫他,他也不厌其烦地回应。
凌晨两点,浴室里热气蒸腾,乔落苏穿着浴袍盘腿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拆她的头发。
发髻散了,像个女鬼,三股辫也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陈嘉遇洗完澡出来挨着她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辫子:“我来。”
乔落苏狐疑地转头:“你会吗?”
“试试。”他扯了扯头发上的小皮筋,“先把这个拔下来?”
“你别拔——”
“知道。”男人温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