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令爱嫁给我 第194节
所以,月郎都没有设想过万一他真的掌控了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事么?
还有他那多出来的“妻子”,又该如何解决呢。
……
不过,只要月郎没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重新掌控身体,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灵魂,但现在,只要他想,他就能毁了月郎现有的一切。
尤其是面对爱世,月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多么地厌恶她。
但这何尝又不是月郎的底气,也许他意识里就笃定,哪怕他暂时掌控了他的身体,爱世也会因为他那不对劲的敌意而立即警惕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他。
到底是自己永远最了解自己,所以他不会如月郎的意,他倒要看看这个妻子能不能认清自己的“丈夫”。
……
为了让自己更像月郎,真宙尽可能催眠自己就是月郎,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绝不会对她展露自己的恶意。
他如月郎般向爱世微笑,像月郎一样和爱世拥抱。
装模作样地带她去异界的芒草之原,假装期待地在现世接她放学,拙劣做作地与她每日共进晚餐。
有时候现世和异界转换不稳定,他们暂时被困在现世和异界之间的通道里——那里充斥着各路鬼魅魍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化作白骨骷髅的形态,将爱世牢牢护在怀中,威慑那些鬼祟的东西禁止朝他们靠近一步。
还有在海边地殿的深处,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就仿佛真的是一个单纯守护着自己心爱妻子的丈夫。
而爱世根本什么都认不出来,竟然还朝他笑得那么灿烂,而他在回应她的欢喜之余,心里不免也在嘲笑她。
可心里在嘲笑她的时候,又本能地无奈地笑着张开臂膀接住奔向他的她。
做心魔和掌控整个身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做心魔的时候他能像旁观者一样对很多事都置之事外,但当他掌控整个身体的时候,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因为他的情绪会比他的想法更早作出反应。
可当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
那天,他刚处理完一个背叛他的家臣,心情不怎么愉快,于是抱胸坐在庭廊处闭眼放空。
忽然,一阵轻柔的动静自他身后悄悄俯身而来,忽然温热的指尖并拢捂住了他的双眼,就是不告诉他是谁。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微笑着对她说道:“做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对她的香气已经很熟悉,只要一靠近就知道是她。
见他根本猜都不用猜,爱世就松开手来到他面前蹲下捧着脸看着他,一脸要笑又忍着不笑的莫名模样。
“我刚刚看完了同学借给我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很有趣。”
“说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心里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欣喜。”
“不是欣喜还能是什么?”真宙倒也配合着她笑问道。
“是一阵刺痛。”爱世动情地期待地看向他:
“那,真宙,你爱上我的时候,心里会刺痛吗?”
真宙愣住,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缓坐正。
因为就在爱世语音刚落一瞬之间,他……
作者有话说:
爱世有时候真宙月郎一起叫哦,并没有认出来q。
真宙·夜雨浸染之椿16
◎月郎,本就是他最初的名字。◎
开始, 真宙的心中因为爱世的话而真的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他似乎有点被吓到了。
而爱世看真宙的脸色突然不太好,立即很担心地上前扶住他问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望着爱世无法作伪的担忧模样,即使是在内心里, 真宙此时也生不出否认自己情绪和嘲讽爱世的话来,只任由爱世扶着他回到房间内休息。
在爱世将柔软温暖的被褥给他盖上, 想起身给他倒些温水时, 真宙没忍住从被褥里伸出手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好像怕她就这么抛下他离开。
爱世了解当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比较依赖,就像她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也总是会跟外婆提一些平时她不会满足她的要求, 而外婆明知她的小心思却都疼惜地满足了她。
所以她也哄着真宙,还将手掌贴在他的脸颊处说:“我哪里都不去。”
……
后来, 真宙越来越不愿意和爱世一同回忆他们过去的事,因为那是她和月郎之间的事,而不是与他的。
但他不想和她因为这个赌气,莫名其妙的。
所以他像是心血来潮开始带着爱世四处各地游玩,尝试做各种各样有趣的事——一起花园烧烤, 拍照,制陶,酿酒, 参加新式舞会, 看歌舞伎表演, 看从西洋引进的新奇电影……
真宙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期待月郎回来后发现如今他的这个“杰作”会有多生气,他甚至都不再思考为什么他会变得不再想这些事的原因了。
他甚至还因为不知道月郎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回来而感到烦躁,所以变得更加急切地想覆盖掉曾经月郎在爱世心中的印象与痕迹。
可他这样, 就连长老院的长老们都很头疼, 他们这一任的家主大人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前小的时候关得太狠了, 所以这段时日变本加厉总是带着夫人高调出行。
而爱世在他枕边自然最能察觉到。
所以在真宙和爱世坐在海边看烟火的时候, 爱世就着璀璨的烟火收起笑容转而担忧地问身边的真宙:“月郎,你在害怕什么?”
“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么?”
在听见爱世担忧的话语后,真宙深深地看向爱世,眼里明明有很多话是想告诉她的,却就是堵在嗓子口,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爱世还是牵过他的手,柔和地笑着对他说不要害怕,然后微微起身将他拥入怀中。
爱世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轻声说着不要害怕,希望能安慰到他。
爱世一直都知道她的丈夫就是一个这样不善言说自己内心的人,也许是从小这样封闭长大的缘故吧,很多事他无法像她一样大声表达出来。
他只会闷在心里,并希望她能懂,她能理解他的期待,但有些时候她确实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只能这样笨拙地安慰他,等着他哪一天愿意告诉她。
不然,她又能怎么办呢?
而真宙在爱世的怀中睁开眼,这温暖的怀抱他已经无法推开,但也无法告诉她,他甚至都已经到了她刚刚只一声月郎就能让他整个人浑身凉透的地步。
但,他又怎么能跟她说他并不是月郎呢?
所以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也许是在害怕月郎要回来了,害怕月郎回来后就告诉她,这段时日是他那满是恶意的心魔在伪装他,再告诉她这个世界最讨厌她的人就是这个心魔了,而这个心魔从出现就一直在找时机伤害他们,然后告诉爱世他们要同心协力尽早除掉这个心魔才行……之类的。
可明明,她此时的温暖是真实对着他的,他也并不想伤害她。
是的,他不想伤害她了,也不想她觉得他会伤害她。
至于为什么……
他从来就是随心所欲的,不需要什么理由,所以他想月郎不要再回来了,他想他和爱世就这样下去吧。
他可以是真宙,也可以是月郎。
月郎,本就是他最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