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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 第67节

 

“祁山铜,老子草你娘。”

“你们赔我的人来……”

身后的团参谋们噙着眼泪上前拉他,捂他嘴巴,李王强挣开,继续骂……

办公楼里。

“陆军长?”警卫小心询问。

“让他骂吧……是该骂。”陆五征说,“我的责任报告,发上去了吗?”

“发了。”警卫点头。

……

韩青禹几个人走着,看见温继飞了,在去食堂的路边上站着。

他们走过去。

“听说,老张没回来?”温继飞问。

韩青禹:“……嗯。”

“唉,说起来,你们走之前那天啊,他躲我那剥花生聊天……临走的时候,我说要不这袋子你拎去吧,带着吃,再分点给青子。他说那像什么话,说他那样子,可不能给你们看见。他要威严嘛……”

温继飞顿了顿,说:“你们先去吃饭吧。”

然后又说:“所以说啊,在这破地方,当这破兵,你真的不知道,哪一次跟谁普通的碰面,告别……就会是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好了,明天见……缓缓就好了。”

说完他摆手,转身独自朝装备场走去。

路上低头的时候,他大约抹了抹眼角……为那个曾经逼他承认自己是废物,曾经用豆腐干和榨菜坑他,也曾经说他年轻时候跟他有些像的,张总教官,张道安,老张。

被询问者

当晚,基地食堂为两个团回来的人准备了延迟的热汤和饭菜,491团有两名新兵,吃饱,然后放下筷子,站起来自首。

他们是洗刷派潜伏的人,还没做过什么,也没有丝毫暴露。只是现在,干不下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更迟一些的时候。

先前已经说了明天见的温继飞突然抱着铺盖卷过来,一边自己在空铺上铺床,一边解释说:

“让劳简帮忙找熟人申请了一下,过来住几天。装备场就只安排有女装备官的宿舍,也不让我进去住……我一个人住装备间,有点睡不着。”

熄了灯,人都躺下了。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试着开口,想要找轻松一点的话题,哪怕并不恰当,结果绕了两个笑话都不成,就干脆说八卦。

大概说八卦永远都是解闷和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他说:

“对了,青子?你是不是对咱米拉教官有什么暗恋啊,当时那样子,去拼命……哈哈,说了不要腾跃的啊。现在很多人都偷偷议论呢,说什么英雄救美。”

蔚蓝是不忌讳爱情的,这一点早有言明,而且这里的爱情,会少很多世俗观念的约束,所以年龄啊,身份啊什么的这些,都被自动清出了限制框。

“那,那个摇摇晃晃呢,她又是谁啊?”当场,贺堂堂说出来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八卦的氛围一下更浓厚了。

隔一会儿,韩青禹在议论声中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说:“啊?”

一群人一下都拧不过来,茫然啊,什么叫啊?我们这都八卦你半天了。

僵硬中,温继飞笑起来,笑着说:“你们问他这个没用的,就跟问铁匠怎么绣花一个道理,他脑子缺这一块,我都怀疑是不是拿去兑换融合度了……

“就以前啊,我们一起上高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挺漂亮的姑娘,特多人喜欢,但是大概看上他了,平时没事就会来找他换个笔记、错题集什么的。后来有一回校运会,正好看见他在小卖铺,就过去打招呼,当很多人面笑盈盈说,青子,你能请我吃冰棍么……他心疼钱,装没听见,跑了。听说小姑娘当时丢脸丢哭了,后来就再没理他。”

“这就难怪了。”贺堂堂有些激动说:“你们是不知道,就这回啊,他帮那个摇摇晃晃抓虫子,最后直接一指头把虫子按爆在人家姑娘身上了……就,你们自己想象,反正当时连我都蒙了。”

宿舍里大伙都笑起来。

“哈哈,他就这样,倒不是脑子直,只是专,以前想着读书,就知道读书……现在要挣命了,就知道挣命。”

这一晚,温继飞帮韩青禹解答了回来后的第一个询问。

他自己压根都不需要说话,然后也并不知道,这其实只是这回那么多询问的一个开始。

第二天上午,先是军里找他。

韩青禹跟着去了,进门喊完报告,听见身后门关上,办公室里就他和军长陆五征两个人。

正在窗边浇花的陆五征转身,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说:

“坐吧,就不给你泡茶了。次一序列的人,啧,我这也都才刚知道啊……厉害啊,连我这个军长要正式问你点话,都得申请同意。”

话像是他自言自语,韩青禹也不好接,就只服从命令坐下。

“看报告,你这次表现不错”,陆五征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说,“这样,你自己具体给我讲讲。”

“嗯。”

韩青禹老实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除了最后那一下对金属块的吸收因为不安而说成了破坏装置外,其余全部属实。

这其中关于实力的疑点其实蛮多的。

但是因为韩青禹归档是次一序列,关于他的很多问题,就都自动带上“可以理解”和“隐情”的标签,陆五征也不好深入去问。

“嗯,我回头得给你报功啊,你和老张他们,得往国际联盟议事会去报”,陆军长顿了顿,说,“对了,还有件小事情,你破坏装置当时,有看到一个金属块吗?清理现场的人说是还没找到。”

韩青禹凝神想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但其实是在抉择,最终的答案,他想:就算要说,也不能是在这里,跟一个军长说。

不是韩青禹瞧不起军长,而是关于“洗刷派”潜伏的恐惧,实在太大了。

“好像没有”,他摇头,说,“当时那只大尖就开始追我了,我也没时间去注意。”

……

从陆五征办公室出来,韩青禹又被团长李王强他们喊了去。

自己人之间对话,倒是没有太多询问的架势,而像是商量。何况,李王强如今在悲痛中看见韩青禹,知道他这次的表现,多少能得些安慰。

“是这样,咱们唯一目击军团一直有一个传统,战士牺牲,骨灰盒上不刻名字,也不贴照片,只在右上角铭他的编号。然后左下角……通常会铭几个战友的编号,让牺牲的人不那么孤单。当然,这个事,是完全自愿的。”

李王强简单说完这几句,扭头看了看韩青禹。

“老张这次,我上午帮他打了一上午电话说这个事,最后红色板擦剩下的几个人,基本都同意了,会让他铭队长王柳正的编号在上面,还他们自己的,包括老苗,也都同意了。”

这大概代表原谅。

“老张自己的意思,已经问不着了。”李王强接着有些感慨,说:“那我们几个替他想了想,觉得如果你的编号也铭上去……他以后在九泉之下……”

韩青禹点头,“我同意的。”

隔天,张道安和这次牺牲的人,骨灰上了九军山,英灵壁。

除了新兵送行之外,不但团里和军里的领导多数都去了,就连军团总部和议事团那边也都派了人来。

甚至还有内部的记者。蔚蓝联军也是有内部刊物和报纸的,但是通常只放在橱窗里,提供阅读,然后按时收回。

上山替张道安捧骨灰盒的人,很多人都没想到,是温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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