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程青州弯腰把陈天桥给扶起来。
陈天桥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抬头看向他,却明显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是他。
“程青州?”
“我——”程青州立即反应过来,陈天桥恐怕是在担心他一直跟踪他,所以看见他后,脸色更加难看了,程青州忙解释说:“我和室友在那边那家面馆吃面呢,突然发现你摔了,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言下之意,他并没有跟踪他。
这时,闫子君和莫君两个人也过来了。
刚才程青州突然二话不说跑出去的样子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也匆匆忙忙地跟着跑了出来。看到程青州把陈天桥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放慢脚步。
陈天桥看见闫子君以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咬了咬嘴唇,小声对他们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为何,在场四人都心知肚明。
闫子君本来对陈天桥是非常不爽的。陈天桥这一道歉,他心里面那些叱骂反而说不出口了。他耸耸肩,别开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陈天桥脸色忽然一变,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陈天桥忽然剧烈地咳嗽,猛地喷出一口血。血星子落在地面,还有一小半沾在陈天桥他自己的嘴唇和下巴上面。
这一幕把程青州、闫子君和莫君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程青州一脸震惊地看着陈天桥,问:“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陈天桥摇摇头,皱眉说:“没有,我没事。”
他似乎是担心程青州继续追问,挣脱了程青州的手,说:“谢谢。”
说完,他摇摇头,趁着绿灯朝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程青州欸了一声,还想要追上去,闫子君拉住他,说:“别追了,人家也不想让我们帮忙。”
程青州担忧地看了一眼陈天桥的身影,说:“但是他刚才吐血了,不会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一次闫子君没有出声了。他同样沉着脸注视着陈天桥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不是他们院的、不认识陈天桥的莫君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两位,你们说你们这个同学偷钱是不是因为欠了钱啊?”
“?”程青州一脸疑惑地看向莫君。
莫君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台球厅,说:“我们院里有个学长之前就在那里打牌,输了钱,因为输得多,想赖账,被他们的人教训了一次,进了医院,从医院一出来就立刻把钱还上了。”
台球厅?
程青州朝那个地方看了一眼。
台球厅就在一排建筑店子中间,从门口看也不是很起眼,灰蒙蒙的帘子,一块黑不溜秋的招牌,上面写着黑哥台球厅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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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吴维十分疑惑地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
下午,吴维被程青州在微信上叫来了402,还特地嘱咐不要让陈天桥知道。
“不过我昨天就想问了。”吴维狐疑地看着程青州和闫子君,问:“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来找我,到底想问什么?你们调查陈天桥平时打不打牌干什么?”
程青州和闫子君对视一眼。
闫子君高冷地说:“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们,要是不知道就算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啰嗦。”
吴维:“……”
程青州纠结要不要跟吴维说实话。如果跟吴维说了实话,
依照吴维的性格,肯定会帮他们的忙,弄清楚陈天桥偷钱背后的真相。但是另一方面吴维也会知道陈天桥偷钱的事实。程青州并不太希望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今天陈天桥对他们说的那声对不起让他觉得陈天桥肯定是有苦衷的。如果真如莫君所说,陈天桥也是被那家黑哥台球厅给威胁了,陈天桥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偷钱,程青州是可以理解的。
吴维严肃地说:“程青州,闫子君,我觉得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闫子君面无表情:“哦。”
显然可见,闫子君对于吴维的态度一点都不关心。
吴维又严肃地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程青州很怕闫子君再次面无表情地说一声“哦”,赶紧抢在闫子君说话之前说道:“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们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吴维皱起眉,顿了顿,说:“那行吧,如果你们想好了,需要我的帮助,随时来找我。”
程青州笑着点头,说:“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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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吴维接触久了之后可以明显感觉到,虽然吴维有些古板,有些不太会说话,也会在遇到跟他价值观不同的事情的时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恶意,而且,他非常的诚恳和热心。
莫君小心翼翼地对闫子君说:“人家明明是想要帮你们,你干嘛对他态度这么差?”
说完后,莫君似乎怕被闫子君横眉冷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可闫子君却没有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而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闫子君才出声说:“不知道,见到他就习惯性地不想给他好脸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青州从闫子君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