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周虎反应过来,程青州转身就走,脚步匆匆。
千万不要追上来!
千万不要追上来!
程青州在心中向满天神明祈祷。
神明告诉他,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有相应的劫数。
周虎竟然真的追了上来,而且撕开了刚才最后那一层伪装,直接从程青州身后抱住他,鼻子里呼出急不可耐的喘息和情|欲,说:“不着急!先跟哥哥我回家,哥哥等会儿亲自送你回家,宝贝,小宝贝,哥哥刚才见你第一面就硬了……”
程青州脸都白了,奋力挣扎,可周虎似乎对这种事格外有经验,力气不怎么大,却扣住了他的手肘,让他很难使劲。
而周虎那裆下的东西竟然真的像只狗一样往程青州身上蹭。
程青州胃反酸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气,两记手肘挣脱了周虎的束缚,捅向周虎的肚子。
“啊——”周虎惨叫了一声。
站在三米开外的保镖立即看过来。
程青州再不恋战,满心恐惧地逃跑。
“抓住他!”周虎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对保镖喊道。
程青州已经跑出去十来米,转头跑进一条小路,回头一看,周虎的保镖真的追了上来。
他的心狂跳如鼓,脑子如乱麻纠缠在了一起。
跑!
他沿着这条小路跑出去,来到一条宽敞的大马路。
这条马路十分安静,路面宽敞,没有车,也没有人,两边是灌木丛,路灯像恐怖片里面那样一闪一闪地亮着,气氛阴森。
程青州都顾不上怕了,两个小腿肚子不断发颤。
这种地方连躲都躲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车灯忽然从这条路的拐弯角打了过来。
灯光遥远地射过来,宛如从天堂开启的一扇大门。
这一瞬间,程青州如溺水时抓到了一个救生圈,他拼了命朝车来的方向跑过去,边跑边挥手。
后面响起脚步声,是周虎的保镖追过来了。
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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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生,前面好像出了点事。”司机说。
奉朝英抬起头,看向前面。车灯照亮的区域里,一个少年正在被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追逐,那个少年朝他这边跑,还不断挥手,大声呼喊,隔着车窗传进来,只剩下一点点的喊声,听不清楚,但他的求救之意很明显。
车前灯很亮,少年的脸被照得很白,甚至曝光过度,看不太清楚长相。奉朝英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来,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那个在ktv找他赔了一条裤子钱的少年。又是他?奉朝英觉得惊讶。
司机又出声问:“奉先生,我们要停下来吗?”
奉朝英沉默两秒,说:“停。”
于是,程青州看到眼前这辆车稳稳地开到他面前,停下来。这一辆如同从童话里开出来的车,带来了希望。他两腿发颤地跑到车子边上,回头一看,那个保镖已经追到了距离他不到十米的位置。“唰”一下,车窗放下来,露出一张冷漠但熟悉的脸,奉朝英对他说:“上车。”
程青州来不及惊讶,立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甚至都顾不上先看看里面的情形,也没发现奉朝英就坐在靠窗这一边,于是,他很狼狈地坐到了奉朝英的腿上,而且在身体触碰的那一秒发现了不对劲,惊讶地想要赶紧把自己撑起来,手却一不小心撑到了某个部位,引起身下这个肌肉结实、漠然不语的男人也脸色怪异地闷哼了一声。程青州一声惊呼,如触电一般赶紧把手收回来,赶紧从奉朝英身上爬过去,老老实实地将两条腿放好,涨红了脸,蚊声说:“抱歉。”
奉朝英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周虎的保镖跑了过来。
奉朝英将车门关上,说:“开车。”
司机早已经做好准备,车子迅速往前开了出去,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保镖甩在了后面。
程青州回头看着那个人影在黑夜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收回目光,对奉朝英说:“谢谢。”
奉朝英又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将两只手拢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姿势很板正。
“遇到抢劫的了?”
程青州内心:不,遇到强|奸的了。
但程青州觉得实话实说不太礼貌,于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奉朝英没再说话,车厢里恢复安静。
黑暗中,只剩下车子在地面上疾驶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奉朝英又开口:“你住在哪?”
程青州下意识想要回答自己家的地址,话到嘴边忽然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赶出来了,于是犹豫着把旅馆的名字告诉了奉朝英。
奉朝英似乎没想到是旅馆的名字一般,又看了他一眼。
奉朝英的眼睛很深邃,看人的时候,眼底没有波澜,平静得像深夜的湖面,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宛如深渊一般的吸引力,看得久了,让人忍不住想要跳进去。
幸好这个时候,司机说:“抱歉,导航查不到这个旅馆。”
程青州回过神来,又局促又窘迫,报了旅馆边上一个比较有名的地标。
车厢里再度恢复安静。
这一次程青州更加坐立不安。
被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住条件糟糕的旅馆时,他也不觉得难为情;为了赚钱去当服务生的时候,他同样不觉得难为情。但因为自己报的旅馆查不到位置,这么小一件事,却让他有一种置身热锅的难堪感。奉朝英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仿佛把一切都说出来了。程青州觉得自己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