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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9节

 

想不到这寺庙竟还有这样好的糕点,同城内一品斋做的一模一样。

刚吃完,一杯温热的茶水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由地抬起眼睫,见坐在对面的男人正认真聆听崔钰说话,仿佛倒水的不是他。

她收回视线,小口小口抿着茶水,听着崔钰说起国子监秋试一事。

崔钰出自河东崔氏的一支旁支,家里虽家财万贯,却没能出个入仕之人。

崔钰的祖父一直引以为憾,临终前特地交代叫家里人将崔钰送到长安来读书。

还给他定了一个目标:考进国子监

崔钰愁眉苦脸,“国子监是那么容易考吗?”

谢柔嘉接话,“你上回不是同我说想要拜师,不如就拜裴先生为师?”

若论老师,再也没有比裴季泽更好的。

崔钰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某资质平庸,岂敢劳烦裴兄。”

谢柔嘉斜他一眼,“能做我的朋友岂是资质平庸之辈?”

这话在不知她身份的人听来十分夸大,可崔钰却弯着眼睛笑,“我知小谢待我最好。”

谢柔嘉看向低垂眼眸的裴季泽,“裴先生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裴季泽此人最怕麻烦,她也不知为何自己非要咄咄逼人。

不过若是他不答应,她自会去帮崔钰找一名好的老师。

谁知他却微微颔首,“拜师倒不必,若是不嫌弃,裴某可指点一二。”

这话便是答应要教他。

崔钰愣住。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小谢不过一句话,裴先生竟答应了!

亦没想到的谢柔嘉斜睨他一眼,“傻愣着作甚么?”

反应过来的崔钰连忙起身,敛衽向裴季泽长揖到地,“学生定不负先生指教!”

几人又闲聊几句,这会儿锦书领了斋菜回来。

一共四道素菜,一道蘑菇汤。

裴季泽盛了一碗蘑菇汤放在谢柔嘉面前,“这道汤不错。”

一向嘴刁的谢柔嘉尝了一口,忍不住称赞,“果然极好。”

崔钰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俩认识。”

谢柔嘉抿了一口汤,“说了不认识!”

裴季泽”嗯”了一声。

饭毕,外头竟然飘起细密的雨丝。

原本要起身告辞的谢柔嘉微微蹙眉,“不知裴先生可借马车一用?”

裴季泽颔首,唤锦书进来。

锦书却道:“方才公子所用宣纸没了,我让锦墨进城去了。”

“看来是老天留客,”崔钰笑,“不如谢兄今晚与我同住,咱们可秉烛夜谈!”

话音刚落,只听两道声音齐声拒绝,“不行!”

崔钰一脸惊诧地望向裴季泽。

裴先生虽不爱说话,可涵养一向极好,这样严厉还是头一回。

谢柔嘉拿眼角觑向裴季泽。

他神色淡然,“旁边有多余的屋子,裴某已经叫人收拾出来。”言罢便坐上轮椅离开。

有些失望的崔钰耷拉着脑袋向谢柔嘉告辞。

很快锦书过来领谢柔嘉去禅房。

禅房里打扫得极干净,谢柔嘉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方才裴季泽的神情,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正想得入神,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锦书。

他端来一盆黑漆漆的药汤,“公子说公主走了一日的山里,泡一泡脚好睡些。”言罢行礼告退。

谢柔嘉这才觉得自己脚上的水泡又开始疼。

她忍着疼褪去粘连在伤口,已经染了血迹的罗袜,小心地把脚搁进药浴里。

也不知里头搁了什么草药,泡了一会儿疼痛果然有所缓解。

才擦干净脚,外头又传来敲门声。

她头也未抬,“你家公子又吩咐你做什么?”

无人作答。

她抬睫一看,是裴季泽。

谢柔嘉愣了一下,连忙把脚藏进被窝里,有些不自在,“有事?”

他道:“微臣来替殿下上药。”

从来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谢柔嘉沉默片刻,把藏在被窝里的脚露出来。

两只原本修长雪白的脚上多了几个黄豆大小的水泡,脚后跟处有一处水泡破裂,渗出血丝。

他净手后,自药箱里拿出银针,嗓音低哑,“会有些疼,殿下且忍一忍。”

冰凉的银针才碰着伤口,谢柔嘉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脚,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掌心很暖,十分不自在的谢柔嘉眼睫轻颤,“还是算了。”

他却没有松手,“若是不刺破,明日可能会更疼。”

谢柔嘉只好作罢,忍着疼任由他拿银针替自己挑破。

神情极为专注的男人替她挑破水泡后,将碧绿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之上。

药膏里应是搁了冰片,火辣辣的伤口舒服些许。

谢柔嘉眸光落在他腿上,“你的腿究竟如何?”

正在替她上药的洁白手指一顿,随即道:“无碍。”

“无碍?”

谢柔嘉想起大理寺那些闻之令人胆寒的酷刑,闻着他身上就连薄荷都无法遮掩的药香,朝他伸出手,“既然无碍,那便给我瞧一眼。”

才要撩起他的衣摆,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手擒住她的手腕。

眉眼似雪的男人抬起长睫,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映进她的面容。

“柔柔,不要看。”

他轻声道。

不知是拒绝还是请求。

作者有话说:

谢柔嘉: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要问清楚他的心意!◎

裴季泽从前是个极温柔之人。

谢柔嘉五岁时被他从冰冷刺骨的太液池抱起来时,就明白这一点。

如今再听到他温柔唤她的名字,谢柔嘉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说了一句“殿下,好了”,谢柔嘉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清冷疏离的男人,以为方才那一声“柔柔”不过是错觉。

他道:“我就住在隔壁,若是殿下有需要,唤一声便可。”

言罢,守在门口的锦书进来推他。

直到门关上,谢柔嘉才躺下。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脚,只觉得被他碰过了地方好似着了火。

屋外。

锦书见自家公子坐在院子里,问:“公子还不睡?”

眉目似雪的男人道:“赏月。”

锦书抬头望天。

今日阴天,哪儿来的月亮?

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听到自家公子将眸光投向公主所居的禅房。

“今日月光极美。”

他轻声道。

锦书愣住。

谢柔嘉这一夜睡得极好。

次日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她听到外头有猫叫声,起床推窗一看,只见院子一棵梨树下坐着一广袖白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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