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
“你不应该在楼上和他们谈项目的事情吗?怎么下来了?”
此时的景溪月又像是回到了那股骄烈的性格,在自己身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与热情,直直地钻入她的心窝。
“安然,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能不能抽出点时间给我呢?”
话到嘴边,从请求好似变成了祈求。
“求求你了,一小会就好。”
至宝
苏以冬缓缓地将眼镜摘下,放进胸口的口袋,露出那双深潭般地烟眸,将束起的单马尾放松,黑色的秀发如同波浪在夕阳下缓缓涌动,整个人展示着无与伦比的气质。
成熟,妖冶。
如同宣示主权一般,当着景溪月的面,将左手搭在锦安然的肩上,把她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锦安然的身体不自觉地恍惚了一下,贴近苏以冬一侧的时候又猛地站稳。
身体僵硬却又站得笔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总监,”她向苏以冬轻轻使了个眼神,瞳孔里闪过一丝愠怒,“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她有些害怕,害怕苏以冬又要吃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出来。可是转念又想,不对啊,自己又没有答应她,她吃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瞬间不知道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把苏以冬当回事。
苏以冬应了一声,随后俯下身子,脸向锦安然耳朵边凑了凑,轻缓酥麻的语调随后而至:“好,别让我等太久哦~”
越是亲昵的动作,越显得景溪月的出现不合时宜。她像一隻木偶,等待着所谓“回应”的丝线牵扯。
直到锦安然从对面走到她的一侧,轻轻地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
“走吧。”锦安然说。
景溪月点点头。
在芝澜居一楼的咖啡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值夕阳最绚烂的时刻,一缕橙黄烙印在木製的桌上,锦安然双手按压在软垫沙发上,有意无意的偷瞄几眼店里的挂钟。
“没想到你会进这里,害我找了好大一圈。”景溪月双手撑着头,笑嘻嘻地对锦安然说,“这家……工作室还好吧?你在这边生活得怎么样?”
锦安然将视线从拥挤的人群转回景溪月的身上,那温热的光打在景溪月的製服上,让冷淡的气息被掩盖。
笑容还是那么热烈如火。
“我很幸运,月,”锦安然如释重负的声音犹如清冽的风,“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景溪月仍是笑着:“看得出来,无论是刚才会议室上的表现,还是现在放松的你,都有很大的改变。”
“我没想到你会成为常务,好像是已经脱离了你的能力范畴了,不会很累吗?”
“你也知道的,我的父亲对我的要求一直很高,他也希望我早日能够有能力接管公司,所以将《haze》这个项目交给了我,”她停了一下,四处看了看,确定了没有问题,降低音调继续说道,“那两个人,其实是我父亲派来监管我的,我在他们面前必须戴上面具,刚才在会议室的语气……你别放在心上。”
果然跟她猜的没错,所谓的“常务助理”,不过是景溪月父亲安插在她身边的摄像头罢了。
“不会,我理解你。毕竟以你的性格,什么模样是装的,我都一目了然。”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嗤笑了出来。
服务员将两杯咖啡送至二人桌上,景溪月闻着馥郁的咖啡香气,不禁疑惑:“我记得你……从来不喝这玩意儿。”
锦安然一瞬间慌了神。
还记得第一次喝咖啡,就是景溪月带着她,给她点了一份有糖有奶的冰美式,但是她还是苦到没法下咽,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喝过咖啡,直到遇到苏以冬。
点单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跟苏以冬相处久了,口味都要被她带跑了,居然没有注意到点了两份一样的美式。
景溪月轻抿一口,语气淡了下来:“两份奶,无糖,真是奇特的调配,应该不是你的习惯吧,安然?”
这句话无疑是将她推到了刀尖,她不断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瓷白的杯壁,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眼神飘忽不定。
气氛冷了半晌,景溪月又是笑着开口:“是……那位总监的口味吗?”
“……是。”锦安然回答有些扭捏。
“你明明上次在电话里讲的……她对你……”
“是有点误会,但也只是误会,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
如果我跟你讲,那位总监已经跟我表白了,肯定没法收场了!
“哦?普普通通的上下级?”景溪月仰着脖子,整个身子倾斜,靠在了沙发的软垫上,侧头看着窗外下班的人群,言语间充满了质问,“我感觉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嘛。”
“一开始确实产生了一些小误会,这不,误会解开了,就成朋友了嘛。”锦安然尽力掩盖着真相。
做贼心虚的她现在真想快点结束这场奇怪的重逢。
可是转念一想,明明景溪月才是自己原来最好的朋友,苏以冬也仅仅只是对自己告白而已,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不对等的天平之间做平衡。
“你……生气了?”
试探性的一问。
“怎么会,”景溪月打趣地摆了摆手,又将咖啡抿了一口,苦涩让她咂巴了一下嘴唇,“你有新朋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了,真没想到你一出学校,变得比以往都要活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