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艹!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有病!高射炮往观众席踢!伤到人算谁的?”
“不是没伤到人吗?吼那么大声干嘛?”高个子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与她对峙。
景溪月亮出右手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平板:“弄坏了人家的东西,给我赔!”
高个子语塞了一会,忽然从路灯稀疏的灯光下,看到了锦安然的身影缓缓向景溪月身后靠近。
“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多管什么闲事!诶!那女的,这东西,要怎么赔你?”
高个子凶狠狂躁的语气中带着很强势的威胁意味。
他昂了昂头,眼神直转到景溪月身后的锦安然。锦安然畏手畏脚,一隻手搭在景溪月的肩膀上。
周围已经围满了看戏的吃瓜群众。毕竟以景溪月的知名度,这种情况确实可以算很爆炸的花边新闻了。
“算……算了。”
声音很柔弱,像是鸿毛一般落在广袤的操场,不见了踪影。
“看看,人家都说了不用了,你就算再有钱,这事儿也轮不到你管吧?景千金?”
高个子一副得逞之势,舔了舔嘴唇,刚想继续嘲讽,下一秒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全场的喧闹都被这充满怒意的一声脆响打住,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流动,只有音响里放着ee强势的说唱声不断震荡。
“你他妈敢打我?!”
回过神的高个子怒目圆睁,挥舞着结实的右胳膊想去回击。
刚想下拳,他的身体被身后的几个同伴死死拖住。
“哥!三思!”
“哥!衝动是魔鬼!”
“哥!”
景溪月对着被五花大绑的高个子嗤笑一声,然后示威一般将碎裂的平板扔在高个子面前的草坪。
“以后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欢迎你随时拿着新的平板来赔罪,如果一周内见不到你,你就准备好吃处分吧。”
景溪月的眼神锐利如针,狠狠地扎在高个子男的胸口。
她扭过身,抓着锦安然的手,直直地撞破围观的人群,用自己高傲的身姿开出一个口子,潇洒地离开。
“芜!月姐霸气!”
“月姐好帅!”
锦安然被她就这么抓着,对比之下是仿佛是无尽的柔弱。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一前一后的漫步在蜿蜒的路上,校园内的行道树总与路灯一隔一的分开,有些树木葱郁的枝叶会遮蔽本就昏暗的灯光,在茫茫稀疏中撒下一片雨一般的橘色。
景溪月牵着锦安然的手走了好久,直到完全听不见喧闹的起哄,她才放缓脚步,站在某个某棵行道树下,松开手,转过身看着锦安然。
“对不起,”景溪月一改刚才的强势,木讷地道歉,“因为我的原因,搞坏了你的平板,我还自作主张地丢掉了……你放心,他赔你的算一份,我会另外赔你一份的!”
臻坚的冰最终还是被这浓艳的火缓缓融开,露出温柔的内核。
“没关系的,谢谢你愿意挡在我前面。”
锦安然垂眸没有看她,杏眼在夜色与橘色路灯的交映中一开一阖,配上颊边微微绯色,显得格外动人。
景溪月的心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呼吸瞬间急促了许多。
“那那那那那,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她抓住了仅有的机会,慌张地询问。
锦安然点点头:“……当然。”
寂静的小路只有漫不经心的脚步声,紧紧交缠地落叶摩挲声像极了彼此错拍的心跳,意外的邂逅让这换季的风有了一丝温热,拂过面容也抹上了淡淡的桃红,开启了青春的序幕。
于是因为这场意外,两人从形同陌路,渐渐的无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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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安然?怎么不说话?”
在记忆中漫游地锦安然被倏地拉回现实:“抱歉抱歉,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太好,走神了。”
“果然是出事了,说吧,让你sagittari姐姐给你开导开导。”
景溪月比锦安然大一个月,是风风火火乐观开朗的十二月射手,而锦安然则是敏感脆弱,阴郁晦涩的一月摩羯。
确实很衬彼此的性格,虽然两个人都不信这些,但是偶尔也会用这样的迷信来互相调侃。
锦安然一时间不知从哪来开口,吞吞吐吐了嗯嗯两下,又是没了声。景溪月急性子一下子就贴上来了:“你要再不说,一会我可要挂了,我这两天锡州里里外外到处跑,很累的。”
“别别别,”听到了景溪月要挂,锦安然一下子被激活,“我……我最近,很奇怪。”
“奇怪?”
“很难说,我最近好像太敏感了,我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我会很害怕一个人,方方面面都会想着躲开她,可是我又总是会……不经意的靠近她。就好像,不受控制。”
景溪月被她这一番发言搞得云里雾里,嘴里细嚼慢咽了一会“躲开”、“靠近”这些词汇后,才发觉可能出现的情况。
她故作镇定,强忍着好奇与衝动:“再具体一点好吗?”
锦安然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块厚重的铁铅,直直地坠入心窝,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溶解
花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锦安然将两个多月里值得一提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虽然只是个大概,但也足够景溪月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