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
“……”
被封口的苏梓汐半句都回应不了。
好在宁舒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仍是自顾自地说着:“以后我会在我们院子里种满花草,我们就待在缥缈峰,哪里都不去。”
说着眼中渐渐蕴了笑意,眼神温柔,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那个时候的画面,“房屋下会挂上梓汐喜欢的灯盏,庭院中还会有秋千……”
光是想想她都会觉得开心。
梓汐的所作所为无论是谁都容不下。
崇明剑宗亦是如此。
若是断了梓汐仙途将其拘禁缥缈峰终生,还有条活路。
没有人的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
更何况还是和魔界牵连至深的沙子。
怀有异心,心怀不轨,如何能容得下。
她早就想好了,等她们大婚之后,让邱彦书另立山头所有的事情可以交给他。
他是自己的弟子,品行再是端正不过,他会做的很好。
而她就在缥缈峰陪着梓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时间会消磨一切。
等时间久了,什么爱啊恨啊都会消失不见。
梓汐也不会再继续执着下去。
如果不是苏梓汐现在动弹不得,肯定会对宁舒动手然后指着宁舒地鼻子呵斥她痴人说梦。
可惜苏梓汐现在根本反抗不得。
只能任由宁舒抱着,听着她在絮叨。
她会陪着梓汐,直到永远。
两人依偎在窗前许久,几乎一直都是宁舒抱着苏梓汐在她耳边絮叨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指定觉得她们感情很好,所以才会抱在一起,一刻都不愿意分开。
可是事实如何,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他站在原地,看向拦住去路之人。
眼神幽暗晦涩,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邱彦书,庆元之兄。
当初在秘境里的时候,他一度想杀死邱彦书。
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庆元只剩下他了,杀了邱彦书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
洛尘本人是十分瞧不上邱彦书的。
身为兄长没能保护好身后的弟弟妹妹是他无能,为人兄长做到他这个份儿上的还是头一位。
他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庆元说要找到邱彦书回到兄长身侧,说除却自己之外便只剩下兄长和弟弟。
他知道自己终究会死,他陪不了庆元多久,只不过是她人生中众多过客中印象比较深刻的那个,可是再深刻也终究只是过客。
苏子轩已经死了,庆元身边只剩下邱彦书。
外人再好终究比不上亲人,更何况邱彦书并非是不在意庆元的。
故而占据段牧身体的洛尘在看到拦路之人是邱彦书之后便站没动。
就这么站在那里,凝视着他。
难怪苏梓汐这般‘乖巧’
房间有些昏暗,柔和的夜明珠散发着光亮。一望无际的长阶处以楚新柔、笛月为首的女弟子手中持着红色灯盏,承盘等物款款而来。
从房顶垂下来的轻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随着房门被打开而飞舞着。
隔着层层迭迭飞舞的轻纱笛月看到了瓜瓞绵延床纱帐梳妆台前,清晰的明镜处倒映出现来女子的身影。
笛月作为宁舒的弟子,今日成婚是服侍在苏梓汐身侧的,而楚新柔则是跟随宁舒身侧。
故而她捧着手中的承盘一步步地走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红的越发晃眼,金色的丝线在烛火之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不正常。
苏梓汐不可能这么安静。
微冷的视线扫过她全身,笛月忍着瑟缩之意站在那里,朝着宁舒拱手行礼,扬起笑脸,嗓音甜美:“弟子恭贺师傅师娘新婚,祝师傅师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似乎是被笛月讨喜的话所感染,宁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陡然消失,眸子之中有了成婚的喜悦。
“今日照顾好你师娘。”宁舒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笛月自然是不知道宁舒原本还想叮嘱自己的,隻颔首称是。
宁舒抬步去了旁边的耳房,消失不见。
待人离开大半之后,笛月才敢抬眸看向此刻的苏梓汐。
身着抹胸裙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绯红色的嫁衣如同火焰般热烈,外衫边缘以珍珠为饰,只是一眼笛月便知那是南海鲛妖眼泪所化的鲛珠极为难得。
宁舒对苏梓汐一贯是大方的,光是这一身嫁衣怕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手交迭于小腹被宽大的衣袖所遮掩,没人看到她那双被灵力绑缚住的手。
臂弯处的披帛极轻极薄,好似天边的烟雾般如梦似幻。
如墨般乌黑的青丝乌云堆雪般全部梳挽于头顶,精巧华丽的凤冠稳稳地戴在她头上,两边插着凤凰吐珠的长步摇,垂至于女子耳侧鬓边,随着苏梓汐看过来时轻轻摇晃着,剐蹭过女子的耳尖及脸侧,像是亲昵的缠眷。
不知道为什么,笛月看到此刻的苏梓汐隻觉得她身上的戾气被红色的嫁衣所模糊掉,此刻的她温和、恬静的很。
美的不似人间绝色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娥。
可是笛月知道这只是苏梓汐的假象,是自己的错觉。
苏梓汐绝不温和,恬静二字更与她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