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
苏梓汐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声音哽咽几欲哭泣,“…抱歉,梓汐…”
是宁舒。
紧接着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推着进入口中,脖颈被外力微抬,苦涩的丹药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她不知道这东西被笛月换了还是没换,她的意识分明清醒,可是却睁不开眼睛,更别说抬手製止了。
只能任由那丹药进入她的身体里。
当她再次醒过来看到宁舒的时候,那段宁舒想要抹去的记忆还存在她的脑海里,她就知道笛月功不可没。
而她则是将计就计。
之前还对她略有提防的宁舒再次对她不设防。
那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坐在床边的女子抬手抚过宁舒的眉眼,“阿舒这么喜欢我,死前能见到我该是死而无憾了吧?”
说着便笑了出来,眼眸却是冷的不像话,“我也很在意阿舒的,真的。”
在那么多的毒药里亲自为她的阿舒选择了最适合的一种,那段时间光是每天脑子里回忆这些东西就磨人得很呢。
若不是因为那人是宁舒,哪里会去精挑细选。
想到她为宁舒挑的东西,那些人就算知道下的什么毒又能如何,那解毒之物只有魔界才有。
宁舒前番将魔界得罪的太狠,现在正是他们怒意滔天的时候,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魔界为宁舒找解药。
只怕是有去无回。
这样想着眼中的喜色越发的明显,只要宁舒死了谁能钳製她,谁还会死盯着她不放。
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说她跟宁舒没有嫌隙。
缥缈峰里常日宁舒不让人碰的东西,就没有人会管了,封印洛尘的术法必然在那些东西当中。
宁舒一死,崇明剑宗没了主心骨,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先翻一遍,她就不信,还翻不出来到底是何种封印之术。
就算到时候掌门、长老们反应过来要将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收走也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震天似的怒吼,“苏梓汐!你给我出来!”
是邱彦书。
苏梓汐抬手抚了抚并未散落的鬓角,露出哀怨的神色来,她知道邱彦书为何而来。
今天奉酒的是徐若烟,她肯定会被调查。
为了自保也为了转移视线,肯定会将自己全盘托出,隻为让自己的嫌疑小一些。
让她来猜猜,徐若烟会怎么说?
说看到她拿宁舒杯盏想要抢酒喝的时候下的毒,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
可是……
苏梓汐怎么会承认。
邱彦书根本不相信徐若烟的话,可是徐若烟说的恳恳切切,和徐若烟一道的玄妙宗女修也是含糊其辞,说好像是看到有徐若烟描述的那样。
他不由得想到师傅之前所说苏梓汐忘了苏家的事情。
可是如果苏梓汐从一开始就是哄骗师傅的呢?
让师傅误以为她已经忘了。
这样哄骗人的手段自己不是最清楚的那个吗?
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气愤,他连后面的话都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让门中其它弟子守着,便急匆匆的赶回来。
迫切的想要从苏梓汐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从来没有一次似此刻这般惶然无措,脑子混沌的厉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苏梓汐是因为什么。
是要质问还是要带她去辩解。
他不知道。
他在意苏梓汐吗?
无疑是在意的,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忍让一次又一次,就算她再不省心,那也是他妹妹。
是他疼爱和呵护过的妹妹。
我怎么可能下毒害阿舒
邱彦书气势汹汹的逼近房门,手伸出去还没有碰到门便忽然缩了回来,快速退开。
隻觉温和的风吹拂而过,将摆放在房廊内的花吹的摇曳,似有散落的趋势。
抬眼望去,便看到站在那里的少年,少年身着碧落交领衣衫,腰挂白玉麒麟玉佩,面上波澜无惊,未曾有任何异样神色。
雪白的绫纱覆盖着他的眼睛,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昭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心,衣衫下的胸膛鼓动着,连慕白自己都能感觉到剧烈到不正常的心跳。
刚才在外面甫一听到邱彦书满是怒意的声音,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万一邱彦书伤着……
“虚问山慕白?”邱彦书看着那逆着光的少年,想起来少年的来历,而后面色一凝,“此处是我崇明剑宗门下居所,你翻墙入内,甚至动手,你虚问山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见他师傅重伤便有了不轨的心思?
这样想着邱彦书的看向慕白的眼神越发的不善,像是在看想要谋财害命的小人。
“此事我一人所为同虚问山没有关系。”师兄还在玄妙宗正殿和各宗商量救仙尊的办法,分身乏术哪有时间管他。
他沉默一瞬,而后坚定道:“而且我是来保护一人,别无他意。”
邱彦书冷冷地看着他,‘保护一人?’这话怎么说怎么奇怪,他不觉得慕白是来保护师傅的,师傅中毒的时候虚问山除却少主慕玄之外并无其它人到场。
若是慕白因为仰慕师傅此前担忧来过,倒还说的过去,可是关键的是在此之前慕白并不曾出现过,所以慕白在此并不是因为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