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
她并不知道抱着梓汐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不论是谁,当他出现在这里手中执着那柄红伞,还妄图想要带走梓汐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路!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苏梓汐也能感受到宁舒身上摄人的冷意,胸膛内的心臟因为慌乱狂躁不安,仿佛要从她怀里窜出来般让她心悸不已。
似乎是察觉到怀中之人的不安,洛尘垂眸,看向眼睛红肿的女子,心口泛着酸涩。
她一贯是个要强的,鲜少见她红眼更别说哭的眼睛红肿,可想而知她被宁舒带回崇明剑宗受了多大的委屈。
“走得掉,别听她胡说八道。”
说话的嗓音沉稳柔和,无端的抚平了苏梓汐心中的糟乱不安。
“…好。”
漆黑的天空闪烁着隐约的光亮,不断的往缥缈峰汇聚,洛尘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崇明剑宗的人赶了过来。
满天的飞花不断的随着乍起的风雪于空中摇曳,以缥缈峰为中心往外逸散,天空之中闪烁的银光不断地暗淡,但是也很快的被后来居上。
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那就是缥缈峰。
白的晃眼的剑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而洛尘在将苏梓汐的视线隔绝后仍旧不为所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握着红俏,黑夜中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往此处汇聚,地上出现巨大的阵法盘,上面的纹路古老而隐晦,宁舒的瞳孔微缩,目光审视着握伞的那人。
风雪不知何时吹散了笼罩着天空的乌云,硕大的圆月出现,柔和而诡异的月色散落于地。
隐隐透着红色光晕的月色落在霜寒剑上,折射出冷冷的剑光。
长剑横于身前,左手抬起虚拢剑身,起式,只听得一道闷雷炸于天际,紫红色的闪电在云雾中翻腾,破空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划了出去。
只是看着这一剑,洛尘便知道自己接不住,或许是能接住的,但是红俏身上的伤刚愈,经不住宁舒这滔天一怒,若是勉强接下,红俏也便是离死不远了。
血红色的伞从他手中消失不见,灵活的宛如蛟蛇般的长鞭自他手中而出,长鞭通身雪白,一截一截有些类似于白骨,上面缠绕着黑色灵气。
长鞭缠绕住朝着自己而来的剑气之上,剑气未曾受阻,隻稍显凝滞,但是影响不了任何。
宁舒更盛从前。
“轰隆”
巨大的声响震彻整个崇明剑宗,这下子,就连那些看不出名堂的小修士必然也知道崇明剑宗出事了。
棕褐色的枝丫不断的蜿蜒,包裹着缥缈峰上的结节,因为魔气与至纯的灵气相博,随着红海棠的舒展不断的发出劈里啪啦地声响。
黑色的阴影还在扩大,而宁舒不曾分心,只是直直的凝着同她交手的那人。
“你的招式很像一位故人。”她的语气淡淡的,并无任何异样之色。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人已经死了,泯于天地,就连尸身也被她封印,可是他的招式却透出浓浓的熟悉感。
“现在可不是套近乎的时候凝棠仙尊。”近乎轻慢地语气透出对宁舒的不屑一顾。
与此同时手中长鞭而起,上面流窜的魔气四溢,不远处的红梅簌簌落下很快的死于魔气之下。
长鞭紧绷被宁舒手中的霜寒压製的死死的,剑尖朝下将长鞭钉在地上不得动弹,而宁舒很快的直起身,挽了个剑花,踩着长鞭前行,“我说过,你逃不掉。”
说这话的时候宁舒地脸色冷的厉害,眼神也是幽暗漆黑,不见一丝光亮之色,只是紧盯着前方之人。
洛尘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快速的抽离,宁舒足尖轻点,退开,扬起手中之剑。
“锵”
有什么东西四散而落,那落在地上的骨节散在各处,落尘虽然松手的很快,可是,他的目光极为隐晦的看向掩藏在袖口中的手。
纸糊的身体到底是不中用的,若是借用肉身实体何故会败的这样快。
他这纸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消耗,连他自己都能清晰地闻到浓重的水墨味儿,这具身体快要到极致了。
洛尘抱着苏梓汐很快的退离开一段距离,但是宁舒就像是疯狗一样死咬不放,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洛尘抬手,宽大的衣袖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整个掌心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漆黑浑浊的液体不断地往下滴落。
随着他手起空气瞬间凝滞,似乎被什么割裂开,不能流动,倏然落下,整个缥缈峰像是被一把巨斧从中劈裂而开。
崇明剑宗,乃至于整个修仙界所敬崇之地于此刻土崩坍塌。
红俏似乎明白洛尘想要做什么,原本盘踞在缥缈峰结界之上的红海棠忽然不再前行,而后遒劲有力地树根从缥缈峰下破土而出开出红艳的花朵,又随风散落,飘远。
而那些靠近缥缈峰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滚落的山石,以及随风而来的花瓣中伤。
宁舒的脸色霎时雪白,阴郁的气息愈发地浓郁,四下之人欲要逃窜便见天光大亮犹如白昼。
莹白的灵力犹如细密繁复的网将从缥缈峰散落下去的山石、飞花拢住。
而洛尘便是在此刻抽身离开。
抬手捏诀凝聚灵力的宁舒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眼睛红肿出血,神情阴鸷,若不是她此刻抽不开身,必然是要将那人大卸八块来泄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