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
“兄长……”像是受到委屈看到家人,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哭的不似往日那般柔美,不断的抽噎着,情绪也有些不对。
似乎是不想自己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她偏首,捂着脸,可是仍有泪水从指缝中流露而出。
“你不是回明州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这里的结界在防范着什么邱彦书不可能猜不到。
他心里的疑惑从看到这结界开始就没有少过,想问的事情太多,可是苏梓汐的情绪不对他只能问些关键的。
“是宁舒。”
他听到苏梓汐哽咽到颤抖的嗓音,“都死了,全都死了!就剩下我了兄长!”
你说是不是,宁舒!
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风雪太大没听清楚,邱彦书疑惑着:“你说什么?”
可是他的心底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刚才苏梓汐说没了,什么没了?谁死了?什么叫只剩下她了?
明明每个字他都仿佛听清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没听清般。
“我不知道,我、”因为悲悸太过,她的眼泪就没有停下过,双眼红肿,声音抽噎到有些难以分辨,“我看到宁舒、她、杀了子轩,他们全都死了,都死了兄长!”
仿佛是因为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已离开人世,显得邱彦书这个表亲弥足珍贵,如果不是因为有结界在,苏梓汐或许早就扑了过来抱着人痛哭流涕。
“不可能!”在听清楚苏梓汐说了什么之后邱彦书大惊失色然后竭力反驳,“必然是你看错了,师傅不会……”
“事到如今你还信她!”苏梓汐看着一味偏袒宁舒,不管宁舒做了什么都愿意相信宁舒清白的邱彦书含恨不已,“我才是你妹妹,我才是你的亲人,她算什么!”
太过声嘶力竭,苏梓汐喉咙刺痛然后咳嗽了起来,扶着门框的手背青筋暴起,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坠落。
单薄而削瘦的身体晃了晃,让邱彦书担忧地想要将人扶住免得摔倒,还好苏梓汐自始至终扶着门框的手没有松懈,邱彦书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他见过咄咄逼人的苏梓汐所以在看到她此刻狼狈、甚至是能称得上一句凄惨的时候,心中无所适从,隐隐生出难过来。
他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的为人是断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更何况师傅那般喜爱苏梓汐,将她视为己命都不为过,又怎么可能做出让两人产生裂缝,令苏梓汐愤恨的事情来,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在。
“其中或许是有误会,师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邱彦书!”因为愤恨、气恼、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格外的面目可憎,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呼吸急促面色涨红,“你就那么喜欢宁舒是不是!喜欢她喜欢到连我都不管也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还是非不分!”
赤红的眼眸就像是要滴血般,昔日明媚的眼眸尽数皆被恨意所填满,看的邱彦书心惊。
声声控诉、嘶吼回荡在他耳畔,让他无比的凌乱,他……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苏梓汐的话,她的小心思太多,他不愿意一次次地因为心软被她当成靶子。
“你和师傅相处这么久,该是知道师傅的为人。”即便是不了解,可是师傅那样在意她总该不会是装的,“更何况,师傅那般喜爱于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渐渐地邱彦书找回了自己的神智,“至于你所说的事情,我会去找师傅询问,也会去明州亲眼看看。”
说到底他不愿意相信一面之词,所有的事情都该在了解之后再来判断对错。
就算是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亲自查看有时候‘真相’也不一定是‘真相’。
“呵呵……”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邱彦书,苏梓汐冷笑连连,抬手,恶狠狠地将脸上的泪水擦拭而去,“连你也护着她。”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刚才控诉宁舒的恶行的时候太过激动,以至于到现在喉咙还是痛的。
他并没有护着谁,他只是不愿意道听途说,隻想在了解之后再来谈这个事情,邱彦书想要辩驳,却听得苏梓汐再度开口。
“你以为这样宁舒就会承你的情对你另眼相待了吗?”可笑,怎么可能,“你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觊觎着不属于你的东西,宁舒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根本不会。”
说着说着苏梓汐就笑了出来,眼角笑出泪花,“要是让宁舒知道,她唯一的亲传弟子对自己图谋不轨,怀有僭越之心,该是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最开始被苏梓汐那般讥讽的时候邱彦书的脸色未曾变过,直到她越说越过分,她脸上的嘲弄之色让他格外的恼火。
而她丝毫不惧,甚至是衝着他挑眉,展颜一笑,“你说是不是,宁舒!”
后面的话无比的恶意,可是邱彦书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只听到了‘宁舒’二字。
整个崇明剑宗除了师傅之外,还有别的人叫这个名字吗?
好像……
没有。
那么苏梓汐在叫谁的名字?宁舒——是师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身看向立在不还的人。
师傅一袭青衫站在白雪红梅处,脸色阴沉如墨,眼眸赤红如血,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