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
不,不对。
苏梓汐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她真的想死方法有千百种何必让自己挟持她然后再动手。
所以此杀非彼杀。
而是要在宁舒面前演一场杀死苏梓汐的戏码,但是不是真的致苏梓汐于死地。
因为被蝶衣扼住了脖颈,眼睛不受控制的泛着泪光,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让她的视线没有那么清晰。
可是她隔着朦胧的泪眼都能感受到宁舒此刻的彷徨无措,她的紧张几乎是化了实质。
宁舒怎么会害怕呢?她一向是心有沟壑,胜券在握地谪仙人,是那个即便是在面对绝境之时仍然能不改其色的凝棠仙尊。
可是面对蝶衣的讥讽、刁难。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开口道歉,甚至是说着当初的‘过错’来。
身着浅色衣衫的女子身上地气息有些沉郁,眼中的冷然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那暗藏地滔天怒火,却在极力忍耐着,直勾勾的盯着蝶衣如果不是因为她被蝶衣所挟持,可能她早就对蝶衣下死手。
这一次她能保证,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她,宁舒可能会让蝶衣死的很难看。
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直到神思恍惚间被蝶衣推搡出去,破空的箭矢让她意识到了蝶衣要做什么。
强忍着想要逃离的衝动,可是没能抵的过心中的怯懦恐惧,软了脚险些跌倒。
胸口被箭矢没入,四肢百骸只能感受到疼。
摔在地上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生机的流逝,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不是以往的装模作样而是因为畏惧死亡的真情实意。
随着呼吸的艰难稀薄,胸口的钝痛让她的脑子变得混沌。
有什么温热的湿濡滑落,她以为是自己的泪水,可是直到聚不拢地目光涣散不清的看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地砸在她脸颊,她才知道那不是她的泪。
宁舒,哭了。
她是为自己而哭。
她的声音破碎而凄厉,字如泣血锥心,声声低喃唤着自己。
略显冷意的灵气不断地从指腹,掌心传递进入身体里,随着灵气的进入维持地生命,也让她更能感受到那蚀骨的疼痛。
直到她再也抵不住困倦、疲惫昏过去的时候,耳畔恍惚听到宁舒各位绝望的哭喊,仿佛她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赶过来的长老以及掌门尘风子在听到宁舒哭喊之后,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还是尘风子强忍着心慌走了过去。
他想那该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场面,师妹分明还是和从前一般别无差距,可是尘风子却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脑子里想到可以形容的词语:心如死灰、行尸走肉。
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肉体,悲痛欲绝。
【此章节为:六弦月初、知嗯顿、永动交车新使命、鲨鱼爱吃米而更】
:太阴灯
房间里有些凌然的冷意与孤寂,即便是点着烛火也难以驱散这股寒凉。
黑暗里枯坐在那里的人一动不动,身体里仿佛被抽到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她的眼眸中不复当初的明亮与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无尽的悲痛与沧桑。
房间里冷的出奇可是床上却是温暖如春,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双眸紧闭,唇瓣干裂发白,雪白的脸颊仿佛是窗外的一捧雪令人心惊。
如果不是被衾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起伏,可能都会错认为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莹蓝色灯光像是有什么东西环绕其间,而宁舒则是紧盯着床上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牵连她的梓汐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
忽然的觉得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又或者她的存在本就不适合贪恋太多。
她的亲近只会给人带来厄运,难怪师傅曾说她的姻缘不逢时。
并不知道为什么不逢时的宁舒此刻好像有些明白了,当修为到她这个地步的时候好像不该心有眷恋、羁绊。
可是怎么办?
她好像太过蠢笨,明白的太晚,以至于现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割舍下的。
甚至是生出自私,阴暗的想法,她不愿意去担负这些,她隻想和梓汐在一起成为梓汐的妻子。
甚至是开始憎恨她这过分的天资,为什么这个天纵奇才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就不会这样辛苦。
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却又忍不住的去做想,为什么会是自己。
又或者她从前并没有错,只是太过心慈手软,以为死了落尘就可以让他们安分守己,却不想因为她的一念之仁使得他们变本加厉。
魔就是魔,好或坏都是魔。
都该死。
也许只有魔界倾覆,才能真正的消停。
可是她的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却在驳斥着这样的想法,人分善恶,魔也未必全然该死。
万分纠结,使得宁舒也越发的偏执。
只要有那么一点恶意,就会如同雪花越积越厚。
“疼……”
床上的女子嘤咛出声,浑身颤抖,牙关紧咬,额上的汗水滑落很快的就被宁舒所擦拭。
苏梓汐分不清自己是被渴醒的还是被疼醒的。
胸口的伤口传来灼热的疼痛感,嗓子因为多日以来滴水未进而干哑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