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
着实让人恼火。
宁舒没有答话,因为她知道师兄的本意并不在这番话上,重点还在后面。
果然,“门派里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师妹还是尽快回来的好。”
宁舒是修真界的天才人物,定海神针。
有她在崇明剑宗做镇至少能安其它门派的心,不至于慌起来。
再者就是宁舒同魔界的恩怨太深,他们害怕宁舒游历在外会出事情。
若是从前尘风子还不担心,可是现在师妹并非孤身一人。
她有着在乎的未婚妻她的软肋,魔界那些人又怎么会放着师妹的软肋视而不见。
:女大不中留
其实苏梓汐只是宁舒顺带的,他们更在乎的是宁舒这个人。而苏梓汐恰恰就是宁舒不能割舍的存在,他们清楚的知道宁舒的秉性。
如果他们担忧成真的话,苏梓汐一旦被魔界挟持,宁舒不会坐视不理甚至会为苏梓汐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令修真界新星夭折的事情来。
师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宁舒却是知道背后的含义,端着杯盏的手略微晃动又很快的稳住。
这样的期许并不少见,从前也是这般慎之又慎宁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如今,宁舒却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有人的期许在她身上但是她在意的人却被人视作她的累赘。
虽然无人明说可是言行间皆是饱含这个意味,有些愤恨些许惆怅却又在忍耐范围之内。
宁舒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错,她这辈的人里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是她自己,后辈之中的年轻人还未完全长成仍需历练。
她是修真界的底牌,将底牌暴露出来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会引来很多的麻烦,更何况她在外行走更是惹魔瞩目。
理解但是并不代表认同,她还是不能同理他们的思想。她并不觉得梓汐是她的负累、软肋,相反的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好。
就连师兄不也说了吗?自己比之从前多了丝烟火气,心中有了挂念,难以割舍的存在,自然就做不到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
“我能保护好。”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坚毅非常,似乎是在坚守着什么,让尘风子有些愕然,才分别短短几月而已他竟然觉得此刻的师妹有些陌生。
师妹的变化并不是隻单于表面,那种变化是由内到外的改变。
如果要去形容的话那么该是这样的:从前的宁舒伟岸如高山仰止皑皑白雪铺就由内到外的冷然,更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而此刻的宁舒更像是春日近夏的水流,温柔和煦,甚至是大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青涩而懵懂,炙热而莽撞,一头栽进去无法自拔。
若是从前的师妹必然不会反驳于他,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魔界横行杀人如麻,闹得人心惶惶终日不安,最后的最后倚仗的也是师妹。
可是那时的师妹并没有半分异色,更不曾有过半分辩驳。可如今,他所言站的出发点虽是整个修真界但是并不是什么坏话,但是师妹却无法忍受的反驳了他。
虽然那反驳在他看来算不得是反驳,但是架不住那是沉默寡言的师妹陡然开口啊。
稀奇,罕见。
宁舒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师兄,面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无一不是在告诉尘风子她的坚持。
她所说的‘我能保护好’不仅是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他们的担心成为现实,更是在告诉师兄她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不会让自己的妻子陷入危险当中从而慌不择乱。
他从未在师妹的脸上看到过除却练剑之外近乎执拗的坚持,可是现在却看到了。
师妹正直,良善,对自己的要求几乎是到了严苛的地步,不允许行差错步半分。
并不是因为师妹从小便是如此,盖因师妹天资过人。有时候能力出众本身就是枷锁会到来烦恼,而师妹对自己要求严苛也是因此而已。
可是现如今师妹是要想要挣开这禁锢着她的枷锁了吗?
或许是他眼底的担忧太甚毫无所知的流露了出来,以至于被宁舒看的清楚。
温和却又蕴含担忧,掌门师兄身上担负的东西其实并不少,甚至是比她所肩负的还要纷杂麻烦,可是师兄从接过重任伊始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一心为公,从来未曾有过半分私心。
她此番回答无疑是在告诉师兄其它,本以为会被师兄反驳甚至是呵斥,毕竟,这番话是将她身上肩负的责任看的没有那么重要。
若是师兄苛责于她宁舒可能心底还会好受些,可是偏偏师兄没有,有的只是对她的不放心,担忧。
看到师妹眼神晦涩,风尘子忽而笑了“不必如此。”他是心怀正道,所言所语出于大众考虑,过于深远绵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还是师妹的师兄。
他不仅是正道之首第一仙门的掌门,也是她的师兄。
“你先是你自己,再是其它身份。本是在情理之中何需愧疚不安?”
他了解他这个师妹了,责任心太重道德感太强。
以至于才会对自己百般要求,诸多枷锁缠身,以至于无法挣脱。
宁舒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温润含笑地瞳眸,心中的不安于此刻缓慢退却归于平静。
“师兄,我知道分寸。”
坐在这里的并不是崇明剑宗的掌门,凝棠仙尊,只是一道长成参天大树可以守护门派的师兄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