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了片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肖望在称呼上的尴尬,“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在洗澡,打扰你了。”
“没关系。”肖望擦了擦头发,“请问有事吗?”
“这个给你。”萧芜递给肖望一本书,“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就喜欢看书,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便买了这本书。”
肖望接过书,看了一眼,诧异的看了萧芜一眼,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买这样一本书。
“我觉得这本书写的很美。”萧芜似乎明白肖望眼神中的询问,说道。
肖望淡淡一笑,“谢谢萧……叔叔。”他终于还是叫了声叔叔。
“不客气,你忙吧,我去书房了。”萧芜说着,转身疾步走了。
夜色越来越深,如黑纱一般的云雾在夜幕中来回游弋,飘荡。当肖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对于妈妈再嫁的这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人,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没有那么讨厌。
早上起来,当陈舒窈送他去上学的时候,他才从陈舒窈这里得知萧芜竟然只有二十二岁,他妈妈比他大了二十三岁。
肖望因为过于惊讶,嘴巴微张,半天没有合上。
陈舒窈看看肖望,“我知道你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娶我,毕竟我大他那么多,即使年轻的时候再怎么颜盛色茂,现在也是盛年难在。”
“没有,您现在还是很漂亮。”肖望轻声说。
陈舒窈噗嗤一声笑了。
肖望不解的看了看她。
“这是我们认识这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听你夸我。”陈舒窈笑着说,“看来你心情不错,对这个新家也很喜欢。”
肖望没说话,嘴角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时光飞逝。
肖望也渐渐熟悉了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新的家。
不过周末的时候,肖望总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看肖春楼。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肖春楼却见到他却是愈发的冷淡。
终于在大概半年之后,肖春楼对肖望说,“既然你已经在那边生活了,就少来我这里吧。”
肖望惊疑的看着肖春楼,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爸……”
肖春楼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叫我。我已经换了锁了,下周末我也不在家,你也不必白跑一趟。”
肖望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可肖春楼却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虽然从小到大,肖望跟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但是肖春楼很多时间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候肖望给他说什么事,他也只是嗯嗯的答应。但是一旦肖望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就会一脸茫然的文肖望,“你刚才在说什么?”久而久之,肖望就不愿意在跟他爸爸说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肖望看着那扇门,出神了半响,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肖望偶尔会想起江远芳,但是江远芳似乎并没有想起过他。
只有时有鹤会时不时跟他联机打游戏,有时也会问问他的新生活过的怎么样。他也只是说,还好。
不过,当时有鹤问萧芜是个怎样的人的时候,肖望却沉默了。
在肖望的眼里,萧芜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爱好很多。他喜欢音乐,也会收藏玉石。会网罗各种奇怪的书,也会研究怎么调香。他不喜欢挂画,但是却很喜欢挂毯。
他绘声绘色的聊完自己的爱好后,也问肖望的爱好是什么,肖望想了好一会,才说,没有爱好。萧芜听了,便笑着说,“没有爱好可以培养爱好,实在没什么喜欢的,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他的这种观点,让肖望很认同,对萧芜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最让肖望开心的是,虽然他会给肖望展示自己的收藏,适当的讲讲玉石,或者壁画或者其他种种的故事,但是却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费尽心思的安利自己的喜好,似乎不跟他有同好,便是不懂欣赏一般。
这更让肖望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时有鹤不知道肖望的沉默是因为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萧芜这个人,只当是他不喜欢这个后爸,便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吗?远芳那丫头交了个男朋友。”
肖望点点头。
其实从江远芳慢慢的越来越少的联系中,他已经看到了端倪。
他记得有一次江远芳问他,你相信一个人会永远爱另外一个人吗?
肖望摇了摇头。
江远芳停下脚步。
彼时的落日,正慢慢浸入波光粼粼的江水之中。
她目光坚毅的看着远方,低声说:“我相信。”她像是在说给肖望听。但是肖望觉得,她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然而事实证明,她也不相信一个人会永远爱另外一个人。
到了法国之后,不到半年的时候,她便开始拥抱新的生活,把肖望甩在身后。
这让肖望不禁想到了在萧芜的书房里看到的一本书中的一句话,一时兴起和终生不渝的激情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时兴起持续得还更久一点。
“我一直以为你是她不可逾越打大山,没想到,这丫头意志不坚定,遇到分叉路,就忘记原来的目标了。”时有鹤在电话那头感叹。
“这也没什么不好,她开心就好。”
两个人正说着,肖望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猜应该是萧芜,便对时有鹤说:“等下再聊,我现在有事。”
肖望放下手机,起身去开了门。
果然是萧芜在外面。
“肖望,你在忙吗?”萧芜问。
“没有。”肖望摇了摇头,“有事吗?”
“是这样,我今天想去打网球,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去运动运动呢?”萧芜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肖望。
肖望也想出去运动运动,便点了点头,“可以。”
萧芜带着肖望去了车库。
“不在小区里的网球场打吗?还要出去?”肖望问。
“我朋友新开的一家网球馆,现在在试营业中,非要喊我去给他捧捧场,没办法。”萧芜一边开车门,一边说。
肖望点了点头,上了车。
倒车的时候,萧芜一手扶着肖望的椅背,一手扶着方向盘,整个人身子向肖望那边倾斜着往后看。
其实萧芜平时也会这么倒车,但是肖望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他不由得把身子绷直了,紧贴着椅背。
萧芜似乎没察觉出肖望的异样。他把车倒出之后,便松开了放在肖望椅背上的手,笑着说:“我定了个餐厅,等打完球,我们去吃饭。”
肖望点点头,“我妈去吗?”
“说不好,等打完球,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肖望点了点头。
“前两天助理又帮我买了本书,还没到,等到了,我拿给你。”
肖望“嗯”了一声,“谢谢。”
“父子之间,不要这么客气。”萧芜嘴角浮上一层笑意,说。
肖望没说话。
萧芜扭头看了看肖望,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肖望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肖望虽然很喜欢萧芜,但在他心里却始终不能给这段关系定位。父子吗?年纪不符。朋友吗?关系不符。可跟他相处久了,肖望感觉他就是亦父亦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