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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篇2

 

冯权此次来襄武是为新铺的事宜,却不曾想,到的头一天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句下八:“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论语·为政学得一塌糊涂,拍马屁倒是炉火纯青的。”

“啊?”皇甫抓了抓耳朵,“我没有。”

冯权莞尔,他自然知道皇甫的话是真心的。“你喜欢我穿这个?”皇甫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十分老实的点头,冯权叹气,“你既喜欢,便随你吧。”

之前说让皇甫穿旧衣,不过冯权在逗他,既然是要买,怎么会不给他买,但是给他买了新衣后,皇甫却不是很高兴,冯权实在费解,这二愣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天色近晚,两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迤迤然的回到了小院,正巧看到马家的少年郎从正房里退了出来,举止恭敬,神色忧郁,冯权皱眉,觉得这正房里住的只怕不是什么养花的匠人吧……

“君客住的可还舒心?若有不适还请告知在下。”少年郎眉眼一展,一边接过皇甫手里的包裹,一边问着。

“小郎不用忧心我们,住的很好的。”皇甫笑得爽朗,三人一同行到了东厢,少年郎放下包裹后便转身离开了,之前还神采奕奕的皇甫顿时疲累的瘫在了床上,腰酸背疼……

冯权虽也有些乏了,但这一天多数的东西都是皇甫在拿着,他不过是拎了两个柿饼的纸袋,相比之下他可是轻松的很。冯权坐到床边,挽了袖子,揉捏着皇甫的肩膀,皇甫下意识低哼了一声,侧目见是冯权,便没有再挪动。“阿云,你可是不喜欢我给你买的衣服?”

“没有……”

“那你为何不悦?”

皇甫眉峰一抖,他那点龌龊的心思还是不要讲出来污了冯权的耳朵罢……

冯权见他又沉默,手下便不留情了。

“哎呀疼!”皇甫惨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将冯权的双手紧紧攥住,生怕他又掐自己。

“快说。”

皇甫犹豫再三,有些羞赧,“我就是想,穿你穿过的……”

“啊?”冯权诧异,“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只想穿旧的?

皇甫撇嘴,既然都说出来了,也就不怕丢人了,随即凑了上去,“你要是肯先试一下,那我就穿。”

“哪里有人偏要穿旧衣的。”

皇甫厚脸皮的笑了,“你穿过的,我觉得穿着踏实。”

冯权心里一动,皇甫分明是在笑着,他却听着话里话外都是苦涩。

踏实?许是皇甫平日里总笑逐颜开的,他便不自觉地忽略了皇甫如今是孤身一人,六亲断绝,有家也归不得,不知会在将来的哪一日便,不得相见了……每日生活在这样的惶恐中,叫他如何能得踏实呢……

冯权眉眼一软,抱住了皇甫的身子,“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皇甫瞬间眼眶微红,紧紧地回抱着,仿佛冯权下一秒便会消失一般。

“我不会舍下你一个人的。”

【注】

事关重九花会的一切都是瞎编的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东汉男子多穿直裾,直领披衣也是有的。青色为卑,切莫犯了忌讳。

布庄售卖布匹,也做成衣。

革带与锦带都是腰带一类,革带多为带钩有点像现在的皮带,锦带相反。

云云的惶恐不安会贯穿全文主要是为了让睿睿心疼

穿男友衣服什么的最有爱了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了

我真的太臭不要脸了*/w\*

转眼便是八月初十重九花会,天还只是蒙蒙亮,各家各户便已经将家中娇养了一年的鲜花摆在了门外,城中有头有脸的富户则是围了一大片空地,用各色的菊花将此地填的花团锦簇,除开秋菊外,还有不少旁的花种,像是娇小的金桂,莹白的玉兰,与菊花一同争奇斗艳,芳香弥漫,直引了不少人驻足观赏。

离着此地不远有一片湖泊,湖边建着长廊亭台,正是往年六艺集英的会场,今年的会场上仍旧聚集了大批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而皇甫与冯权此刻还在城中的长街上游荡。

皇甫既乐于穿他的旧衣,冯权便遂了他的意,将买给皇甫的新衣穿了一天,入夜了才脱下来转交给皇甫。其实,多少还是有些羞耻的,直至看到皇甫满面欣喜,冯权的羞耻才随着秋风吹去了远方。

长街上人头攒动,路两边摊贩吆喝着,着实热闹,冯权听了只觉得脑瓜生疼,皇甫偏偏爱听这些吵嚷,他也不得不跟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在皇甫还是挂心他的状态,将他紧紧牵着,直握得他手腕都疼了。

皇甫在一处摊位前停留了许久,一直打量着摊上的东西,摸着滑不溜丢的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冯权无语的盯着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想的……

“啊!”皇甫突然茅塞顿开,指着摊上的东西,“这果然是芋头吧!”

摊主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讪讪的笑了。

“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吧。”冯权白眼一翻,简直不忍直视。

“我又怎么了。”

“芋头这种东西也用着看这么半天?”

“那我忘了嘛,哪知道都快到中秋了。我还想着往年的重九花会上不曾见过这种东西呢。”

冯权一脸怀疑,这么重要的花会,日子竟然都是不确定的么?

皇甫也不好明讲,他这么多年都没正经逛过花会吧……

皇甫家一向是斗醉一赛上的重头戏,不容得马虎,二哥忙前忙后,大兄又一向严厉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真不愧是阿翁的儿子……便导致他虽年年都来,却一次都没有在花会上玩过,前期是准备斗醉,取了魁首后又得应酬来自四面八方的富商,每年都忙到头晕目眩的,结果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后一日的赏宴完毕可以得空清闲了,结果城中的花会已经结束了……

真是惨不忍睹……

皇甫为往年的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拽着冯权继续往前走。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冯权才终于将没见过世面的皇甫从人群中抓出来,看了一眼他腰间挂的大大小小的香囊香袋,忍俊不禁。“这都是些什么?”冯权顺手拽了一个绣着赤色千瓣菊的香囊,捏了一把,里面装得似乎还有鲜嫩的花瓣,凑在鼻上一嗅,的确是好闻的。

“香囊啊,你挑一个吧。”皇甫献宝似的捧起一堆,冯权将手里的那个砸进了他怀里。

“你挂这么多做什么?换言之,这又不是端午,花瓣虽是刚摘下的,但留香太短,不出三日便都无用了。”

“啊?”皇甫一脸沮丧,他也没想那么多……在家的时候,香囊那些都是随取随用的东西,原来还会有香气散尽的一日么?“那我拿回去退了吧。”

“算了,别去。”哪里会有人肯退这样的小玩意儿,左右也是些便宜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就当扔着玩了。

“可这都是你的钱啊。”皇甫扁着嘴,瞧着很不开心。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冯权笑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有些大了,突地想起了手腕上的淤青,便抬手给他瞧,“与其心疼那几个小钱,你倒不如心疼心疼我,你的劲儿若是再大些我的骨头怕是也要被你捏碎了。”

皇甫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淤青了的手腕,赔笑,“你干嘛不说呀,怪疼的……”

冯权嘴角一扯,嘲讽道,“你眼里都是香囊,哪里还放得下我。”

皇甫一愣,呆呆地看着冯权,冯权自个儿也觉得这话怪怪的,一时间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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