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于我家那点烂事
老头子挂了。
死前他认了怂,修改遗嘱把家产交给了周若钧这个魔鬼。
“求你,饶小亦一命。”
这就是他的遗言。
忽然失去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超有废物自觉性的我瞪大了眼睛,很想把父亲的失智言论驳回。
我本来就没有周若钧的智商,现在连周家都没能握在手里,拿什么跟他斗?!再说老头子自己都是周若钧的仇人,怎么保证周若钧会信守诺言?
最关键的是我才不要在周若钧这个变态手里讨生活呢!怄都怄死了!
“父亲……”
周若钧一把捏住我的后颈,3s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让我瞬间闭了嘴。
周若钧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得到了承诺,老头子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散了最后一口气。
老头子死后,所有人都知道周家落入了周若钧手里。
为了讨好周若钧,周家那些狗屁亲戚朋友没有一个来参加葬礼。
我爸倒是姗姗来迟,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色正装,带着新姘头派来的贴身保镖,整个人容光焕发。他在老头子灵前献了一支花,态度客气的好像他们早已经离婚。
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划分遗产本来就没给我爸留多少,最后都懒得改了。
我爸骂骂咧咧领了他那份遗产,后脚就毫不犹豫地把更值钱的股份折成了现钱打进账户就甩身走人。
临走前,他问我:“小亦,要跟我走吗?”
好吧,十分感谢他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
我一口回绝了他。
虽然周家没给我的童年留下什么好记忆,但是我姓周,没有房子的所有权也有使用权。我要是走了不就是把这么大一房子白白送给周若钧了吗?
爸爸想了想,改口说他要在周家留宿一晚。
“哦。”我还在气他丢下父亲和我火速找下家这件事,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
晚上,我在房间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亦,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让爸爸进来陪你,好吗?”
我躲在被子里不想理他。
“小亦……”
但他终究是我爸爸,不管他再怎么势利眼,这样好声好气的和我说来说去,我也没办法真的对他狠下心。
我让爸爸进了我的卧室。他说要搂着我睡觉,亲亲热热和我挤一床。
深夜里,他的安抚信息素让我睡得跟死猪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爸爸已经不在我身边。
和爸爸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睡前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个人终端。
我还有两个月才达到法定成年标准。
我爸用他的监护人权力转走了我账户里的所有钱——我这些年积攒的零用钱,还有父亲留下的遗产中的现金。
彬叔帮我找了备用终端重新更替好账户我才发现这一切。
爸爸一句话都没给我留,一分钱都没给我剩。
他抛弃了我。
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
我去年经历了二次分化。从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分化成了一个需要隔三差五打药的假alpha。
二次分化很痛苦,当时我流了很多血,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去。可是我咬紧牙关没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
因为周若钧回来了。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先夫人白凝的孩子。
他离开首都星多年,这次突然回来,就是冲着周家的财产来的。如果我oga的身份曝光,他什么都不必做,周家的财产自然而然都是他的了。
我不能让这种糟糕透顶的事情发生,所以必须隐瞒所有人。
当年,老头子出轨把白夫人气得流产。而我爸贪图周家家财,凭借美艳的皮相和歹毒的智商挤开一众莺莺燕燕成功坐稳了外室之位。眼见着怀了孕老头子还没离婚的苗头,我爸就急了,挺着孕肚找上白夫人,三言两语把本就柔弱的白夫人打击得重病不起。
没多久,白夫人就病死了。
我爸欢欢喜喜嫁入理想的豪门,让我作为名正言顺的周家少爷出生。
那会儿,周若钧已经五岁了。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爸爸被父亲和小三磋磨死的。
因为心里有鬼,老头子从来对这个大儿子没有好脸色。
我爸一开始踌躇满志的想把好后爸的名声打出去,但周若钧始终不买账,慢慢的,他也懒得虚与委蛇了。
有白夫人的含恨而死在先,被迫和仇人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期间又积攒了不少仇恨,周若钧恨透了周家人。
后来他考上全封闭式的中学,终于暂时摆脱了老头子的控制。再后来,他通过朋友联系到玉马星的白家人,就再也没回来过。
现在他突然高调回到首都星,而且一回来就搅黄了周家的一笔大生意,用膝盖想想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老头子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怒气冲冲地发誓要管教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结果当然是屡战屡败。
终于,老头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前浪的命运也许就是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向周若钧举白旗议和。
周若钧居然答应了。
那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时不时发烧肚子痛,就请了病假在家休息,所以公司里发生的事多少听了一耳朵。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我刚开口,老头子就挥挥手让我一边玩儿去。
我爸更过分,说什么看看人家周若钧就比你大五岁已经在商场上挥斥方遒了,你呢,一点不舒服就紧张得要请假回家休息,平时也不好好上课,奖学金都没拿过一次,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我知道自己平时不算好学,但我身体不舒服又不是装出来的,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我一怒之下饭都不吃了,直接撂了筷子跑去自己的小窝住。
晚上,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腹部的疼痛忽然加剧了。
那种感觉太恐怖了,就跟有人用刀子在我肚子上反复捅刀子似的,我脸色一白,叫都叫不出来。
我疼得神志不清时,接到学委闵良郁的通讯。他联系我是为了提醒我补作业。
“周镜亦,你怎么了?”
其实我在学校和闵良郁这种好学生不是一路人,同班五年也算不上熟悉。但是他这么一问,我就委屈得绷不住哭起来。
“别哭,”对面声音放软了,“周镜亦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家里没人?”
“……没人。”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打急救电话。”
“谢谢……”
“没事,等着我。”
……
我被送进公立医院后检测出信息素异常,医生说有可能进入二次分化。
我吓坏了。
闵良郁让我等他,没想到他真的从学校请假过来了。
看过医生的诊断,他问我要不要保密。
我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帮帮我吧,学委。我自己能付医疗费。”
于是闵良郁帮我转到了另一家医院,捏造了假身份挂号住院。
我才知道原来闵良郁家是做医药这块的,这家医院也是闵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