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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天光熹微,皇帝打算小憩片刻,却又见诏狱司之人捧来印着金泥的招供词前来。

在这个北胡少帝才被刺死的关头,十几名禁卫小心翼翼检查过了,才敢将供词奉给皇帝。

“陛下,淮阳侯对观中罪行供认不讳,言…言……”

“臣观淮阳侯此人,许是寻了赴死之心,可如今万不该处斩淮阳侯,否则,不正落了口舌?”

日后寻一个过错,都有法子叫淮阳侯伏诛。

下月帝后大婚,若是此时风口浪尖之上叫世人看着有玷污皇后嫌疑的罪臣被处死……

岂非是承认了观中谣传属实?

接下来的话,事关淮阳侯辱骂天子,诉说天子夺妻之罪行。他也不敢多言,再说多便是妄议圣人了。

皇帝接过卷文。

不知淮阳侯上面供认了何话,待皇帝逐句细细读完,不由盛怒而起。

他碾碎卷文,面染愠色。

当真是喜欢自作聪明,玩弄心计之辈。

皇帝最先对卢恒其实颇有看重,朝中如卢恒那般有文采能力又之人着实不多。

可惜,可惜此人太喜好自作聪明。

前朝多少人好自作聪明。

胡羌侵入时,世家颖异□□之人数不胜数。一个个皆是手握兵马粮草,按兵不动,一个个都喜欢坐山观虎,喜欢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呢?按兵不动到江山被瓜分完了,族人们一个个遭五马分尸人头落地,当真是可发一噱。

皇帝知晓淮阳侯只怕意图旁的,从得到的他近来与各处走动的消息便可知,他手中许是还有什么保命手段。

只是如今这日,他懒得去理会淮阳侯的真实用意,如何他都不会再留他。

他有再广阔的胸怀气量,都无法容忍一个企图玷污自己妻子的人存活于世。

不将他扒皮抽筋,已经是他法外开恩。

皇帝转而吩咐高彦昭:“论律,淮阳侯何罪?”

高彦昭道:“论律,当处以腰斩之刑。”

皇帝颔首,疲乏的摆摆手:“先将他释放,将其升一阶为应州刺史,择日调任。”

应州州府为朝廷最东南边,四周瘴雨蛮烟,蛇虫遍地,死在路上,多么情理之中。

高彦昭明白过来,当即应喏俯身离去。

他才走出宣政门,便见有暗卫匆匆而来。

“何事如此匆忙?”高彦昭叫住暗卫。

禁卫都统身为暗卫的顶头上司,暗卫自然知无不言,当即低声道:“帝都近来屡有传谣者,都统都听闻了不曾?”

高彦昭点点头,他自是知晓。

不就是谣传新后乃长主私乱所生?为昔日长公主府中马奴之女这件事。

自从皇后之位落定,多少种谣言都能给你捏造出来。

如今这越扯越不像样了,竟扯到皇后乃是私生女来。

这可不单是污名皇后,更是给已故长公主,给如今仍在世的驸马爷戴绿帽子!

然,最经不起推敲的事儿却愈传愈烈。

甚至坊间已经有人能指名道姓,说出那个马夫是谁人来。

别说,还真挺糊弄人的。

这话一听便是假话,当今日理万机,如何会有暗卫敢拿着宫外谣言往他面前卖弄?

可既是是送入皇帝耳边,只能说明此谣言有微妙之处。

“莫不是实话??!”高彦昭简直石化。

暗卫多的自然不敢再与高都统说更多的,只冲他摇摇头,叹息一声。

语罢,便急步入殿中,去给皇帝禀报了。

独留高彦昭一人怔忪想着方才暗卫摇头叹息之意。

究竟是何意思?

高彦昭一路回府时留了心。

挨不住心生好奇。

他晚上回家,与妻子同床异梦,不由睁着眼睛瞧着蒙尘,不甚灵光的脑子今夜嘀嘀咕咕转了一整晚。

仔细想来,皇后生的如此美貌,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像乐驸马……

马夫?

什么样的马夫能生出如此貌美的女郎来?

高彦昭乃是皇帝亲信,素来都已皇命马首是瞻,忠心无二。

只是这日却被这谣言惹得心中升起好一阵膈应。

若真叫一介私生女,马奴之女当了一国皇后,这算什么事??

“你不睡觉,翻来覆去的做什么?”

不知何时,床榻外边的义宁被他吵的睁开眼睛,一双冷目凉飕飕的瞪着他。

高彦昭一时心虚,却也忍不住多嘴,问起与乐嫣同身为宗室女的妻子。

他知晓妻子与乐嫣有几分交情,并未直接问,反倒是转着弯问她:“近来朝中许多事叫陛下头疼,我亦是跟着忙前忙后。对了,你可知晓一些将军府时的旧事?”

义宁打了个哈欠,被丈夫吵醒语气自然不太好:“忽地问起这事做什么?我那时才几岁?能记得什么……将军府,唔…那都是太祖家中女眷高太后她们住的地方,我随着我父母住的远,只是逢年过节随着母亲过去一趟……”

她只能算当今堂侄女,若论身份算,比起乐嫣这等来,都差了一层。

高彦昭却问她:“一事说来叫我稀奇许久——据我所知,善化长公主成婚那年,太祖已经在绥都称帝。便是你那几位不知隔了几房的表姑们,也嫁的都是一方豪族,各地雄踞一时的将领之后。先帝为何独独将善化长公主与乐家安排了婚事?纵使四处战乱不平,也不该嫁给一介没落世家,自身也不见本事的驸马督卫……”

义宁有些不耐烦,“你什么意思?拐弯抹角问我这些做什么?想问什么,直说便是。”

高彦昭连忙打着哈哈:“哪里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好奇,对,有些好奇罢了……”

义宁冷笑了声:“你直接说,说你觉得我那姑母有毛病就是了……”

“什么意思?”高彦昭脑中茫茫一片。

义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家中有传过姑母当年旧事。姑母自小身子就不好,有疾常年服药的那种,许是吃药吃的久了,脾性就有些古怪。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无缘无故就是寻死觅活。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都是听我娘说的。说姑母上吊自杀过好几回,脖子上都勒处一条条血痕,还割过腕,被老太后和先皇后几个救回来好几次,连夜眼都不错的看着,这才没给她自尽的机会。后面许是怕她年纪轻轻没成婚就死在家里吧,究竟是不吉利,日后也每个归宿,许是觉得她成了婚就好了,有了孩子就不悲春伤秋了……”

她止不住朝着高彦昭耳畔悄声嘀咕,“我娘说啊,她许就是跟姑丈早早看对了眼,家里人不同意这桩婚事,她这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纵着两位宠着她,这才叫那般凶狠的先帝都点头同意了她的婚事。罪过罪过,我一个晚辈不该议论长辈的事儿,她如何也是我的姑母,大徵的长公主,远远不是你能背地里妄议的,睡了睡了!”

高彦昭还是头一回听见此等事迹,想来皇室瞒的紧,他忍不住继续问她:“你难道没有想过,莫非长公主婚前就——”

丈夫这等忤逆自己长辈之言叫义宁攒眉起来,她语气都带出了愠怒。

“你是听了最近谣传?可别再跟着那群蠢货们胡言乱语了去!老宅成日在高太后眼皮子底下盯着?老太后多狠辣的眼睛,能给一个外男私通的机会?且姑母我也知晓的,我记得她,她虽然性子冷淡,但对着我们晚辈一直都很温柔,从来不会骂人,连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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