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扇耳光)
谷却从不预约,总是确认完一单再接下一单。他像个打工人,有在认真安排工作周期。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确认完这次爱扇耳光的客人的打款已到账,他便修改了自已的信息——【s区21星,求职中】。
一切都荒谬又合理,姜谷已经熟练到不用动脑子,都能做完这一套了。
高级的娼妓才需要思考,他卖的只有身体。明知道这点,姜谷还是给自己点了支烟。
白雾飘飘然升起,他看向窗外。
夜幕降临,这片纸醉金迷的区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谈价、喘息、几把射精的声音都从窗缝里钻进来,同样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小片,没被隔壁楼遮挡完全的天空。
星子隐约可见,比其他租客多交的开窗费物超所值。遥望那片狭窄又深沉的天空,姜谷把浓烟吸进肺里,又薄薄吐出。
“叮咚”的提示音响起,姜谷没有联系人,所以这声音只可能是有客户来问价。
惯性催促着姜谷接单,然后发出体检报告、询问癖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发痒,姜谷在虚空投屏的光脑上,突然蜷缩了一下手指。
婊子关心嫖客是天下最离谱的事。
可浅蓝的荧光反射在姜谷蓝绿色的眸子里。燃烟烧到末尾,烫到手指,他在搜索框输入了【艾米】。
坏消息:13区出现了虫族。
更坏的消息:因此死了不少人。
由此而来的好消息:多家公会在紧急招人。
**
一般来讲,像埃尼尔这样的,既没有注射过基因强化细胞,也没有对身体进行过机械改造的“原生人类”,是不会有正经工会招揽的。
但奈何13区死的人太多了。
正规军折损了两支小队,私营的雇佣兵死亡数目前更是没有准确统计。但那一定是可怕的数字。
总之,13区已经守备不足到,甚至向远在21区的混日子佣兵们发送支援请求了。
所以危机就是机遇。
按人头收钱的工会比比皆是。他们可不在乎被送过去的佣兵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工资涨幅离谱,应聘条件被不断放宽,人的底线被无限拉低。
终于,有些人突破底线,比如21区的某个d级工会。一些人决定破格录取埃尼尔这个傻小子。
**
“埃尼尔,你想好了吗?”
“虽然工会确实可以报销基因改造的70%手术费……”仅存的良心折磨着埃尼尔未来的小组长。
坐在青少年对面,她双手抱胸,非常严肃,“但手术后的观察期一结束,你就会被派去13区,那里现在非常危险。你有看新闻吧?”
低着头,埃尼尔点了点头,乖顺得不像正值青春期。
良心更痛,小组长在心底哀嚎,忍不住絮叨:“人事在招聘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你才刚成年,别想着这么快送死。初级的基因改造并没有那么昂贵,只要你愿意吃苦,多打点零工,再攒两年,你完全可以自己负担。”
抬起眼,埃尼尔局促地回望她,摇了摇头:“我,我不是因为基因改造报销才……”
“那就更不要来!别接受该死的基因改造,那是赌博!”
敲了敲自己脑袋,铁皮发出脆响,不年轻的小组长语气烦躁,“也别想着血肉苦难机械飞升,这完全就是无底洞。”
虽然急躁,可她几乎是苦口婆心了:“做‘原生人类’就很好,虽然这是个侮辱性词汇,但你懂我的意思,对吧?世上70%的人口都是‘原生人类’不是没有道理,用自己的身体活着才是最棒的。”
“别改造自己,别做佣兵。”
这道理另有人也对埃尼尔讲过。
可很多道理,是只有吃过苦头的人才能听得懂的。
因此年轻的求职者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得好像自己永远不会后悔:“我要做佣兵,请让我改造,去13区。”
**
“嘿,小子!”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勾住埃尼尔。
他手里的酒从杯口溅出。来不及躲避,埃尼尔被染上酒味,也被猛地抱住。
抱住他的男人太高大,令埃尼尔有种被熊扑了的错觉。
“沙巴布尔!别缠着新人!”隔了张几张桌子外,小组长喝了一大口酒,遥遥地指责男人。
“啧,啰嗦的老太婆。”听话地松开手,自来熟的男人喝了口酒,耸了下肩。
他居高临下看着埃尼尔,眼睛里没有醉意,像座酒味的小山:“叫我沙巴就行,听说你是原生的,一点改造都没?”
一边说他还一边捏了捏青少年的手臂,嗤笑于上面的肌肉量。
避开沙巴嘴里喷出来的酒,埃尼尔点了点头:“后天就改造了。”
“哈,后天!那就敬你的后天!”高举了一下酒杯,沙巴把酒全灌进嘴里。
不能指望佣兵们会举办什么很有情调的迎新会,这支小队只是各喝各的,没人来灌新人酒,就已经赢过90%的佣兵团队了。
沙巴布尔?
沙巴布尔也不是来灌埃尼尔酒的。
神秘兮兮地把青少年拉到边上,他对既不是少年、却也不算青年的新兵进行了性骚扰。更像是分享青少年之间的秘密,他抓了一把埃尼尔的几把,吹了声口哨。
在对方茫然、震惊、恐慌的眼神里,沙巴布尔露出一种你懂的表情:“改造紧张吗?别紧张。”
“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提前放松一下。”
**
s星的21区能有什么好地方。
这里可是知名红灯区。
所以沙巴布尔带着埃尼尔,踢开的是姜谷的房门。
“操你妈,沙巴布尔!我操你妈!我刷了半天抢的号!我先来的!”做到一半的嫖客哀嚎着,被无情扔了出去。
他的几把还在射精,甚至被吓尿了几滴。
更可悲的是,沙巴布尔把他扔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撸动那玩意。
像头黑熊居高临下,埃尼尔被挤进房间,沙巴布尔的块头足以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他笑着俯视走廊里慌张穿裤子的嫖客,撑在门口,同样也将房间内的景色挡了个结实。
扬起拳头,不讲理的佣兵讥刺反笑:“去操我妈吧,要我现在就送你去吗?”
“操你妈!”嫖客无意真的被揍,自然怒吼远去。
于是门内,以越来越远的咒骂为背景,埃尼尔和姜谷大眼瞪小眼。
不,不对,他们并没有互望,因为姜谷没有看他,而埃尼尔则根本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眼珠放在哪里。
衣衫不整的卖淫者侧躺在地上,眼皮红肿,捂住小腹,身体蜷缩,在低低地轻喘。
射了一半的精液溅在他身上,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管子连接着他的屁股,被连接的箱状仪器嗡嗡作响。
即使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但光是看到半个光着的屁股,埃尼尔就本能意识到不对了。
埋下头,他慌忙调整站姿,几乎想捂住裤裆。余光的视野里,双偶尔蜷缩抖动的脚,不容忽视。
粉色的足尖、发白的关节,属于男人,并不娇小、甚至不秀气。可就是这样的脚,布着几个齿印,连暴起的青筋,都比埃尼尔见过的任何一双脚还色情。
脸色涨红,哆嗦了一下,很明显是处男的新兵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转过头,看向沙巴布尔。
“沙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