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头顶忽地落下来一声笑,宁淞雾撑着脑袋仰头看去,美人师尊并未看她,这一声笑似乎也不是对她,而是对这白雾一片的苍茫云海。
像是才察觉到她的目光,冉繁殷低下头,凤眸含笑,“下雪了,要看看吗?”
“这么早吗?”宁淞雾撑着自己坐起来,极目远眺,果然看见点点雪花,纷纷扬扬,挂了一层天幕。
她们就穿行在雪雾之中,身上落了一层霜色。
“也许明日能看见雾凇呢?看看你的兄弟姐妹。”
“……”好老的梗。
“说起来,徒儿生在春天,为何会起淞雾如此冷俏的名字呢?”
宁淞雾呆愣愣地眨眨眼:“不知道啊。”
【原主也是农历三月生日?我自己的我倒是知道……】
【妈妈说,因为生我那天,刚好赶上那年最后一场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就取名淞雾了。】
【至于原主……可能作者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吧。】
【诶?师尊为什么不讲话了?】
某个听得入迷了的人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无事,雪景难得,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休整一下,突破筑基吧。”
“好的。”乖巧点头。
而后在心里偷偷哀嚎,【好累好累,我这条咸鱼终究是遭报应了,现在都被迫卷起来了呜呜。】
冉繁殷难得迟疑了片刻,道:“若是实在太累,明日也行。”
“不了,就今天吧,师尊!”少女目光灼灼,像是要出什么分外艰难的任务一般。
千万不能延长ddl,不然她会一直想延长下去的。
冉繁殷挑了挑唇,这一次,是因着少女的反应而笑。
方才的笑,也不是为着苍茫雪景,而是她与徒儿心有灵犀,尚未交流,却已经得出了共同的答案。这答案显而易见,但能听到徒儿心声中念出这答案,莫名有几分喜悦自心底攀升。
宁淞雾突然想到一件事,颤着腿站起来,自纳戒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厚重披风,又在冉繁殷身上搭了一层,顶着女人略有些讶异的目光执拗开口:“下雪冷,多穿些,别再生病了。”
冉长老软了目光,自披风中探出手,捏了捏少女侧脸,温声应了声好。
【这样会进凉风的啊,两层披风都限制不住你的手吗!】
女人快速收回手,并在心底留下一声呵呵。
不懂风情的笨蛋。
初雪落定,空气都冷了几分。
在练武场摸爬滚打了一个多月,加上宁淞雾突破到了筑基,另外两人均已经到了练气后境,面对这隻筑基后期的猩猩,三人都已经磨出了些许经验,不再像以前那般狼狈。
今日的天气不算好,日头躲在厚重的云层之后,本就不甚温暖的空气中更添几分寒意。
这对宁淞雾来说却是难得的有利天气。
在又一次面对直衝而来的猩猩,她立起长剑,腰上束了一根藤蔓,默数步子,隻余三步时,藤蔓发力,将她抛至空中。
猩猩仰头,却只看到一片水雾,下一秒,长剑挑动,迷茫水雾化作雪片,纷纷扬扬,暗含冷意。
雪雾之中,银剑亮了一瞬,直抵在额上三寸,堪堪停住。
待云雾散尽,宁淞雾翻身跳下来,余下两人上前扶住她,三小隻都松了一口气,对面的猩猩也抬起前肢,无声鼓掌,甚至露出一口大白牙。
贺兰眠眠隔空给了个爆栗,“别傻笑,丢咱们妖族的脸。”
宁、柳二人默默看向沉默不语的罗笙,少女偏了偏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宁淞雾笑着说,扬声问:“师叔,今日就到此了吧?”
贺兰没好气地说:“嗯,年后再来吧。”
柳若映:“年后?为什么要这么久?”
罗笙低声解释:“妖兽灵智不高,和咱们对练的这隻猩猩是师尊训练了好几个月才训练出来的。”
“好辛苦。”小柳默默鼓掌。
“所以,上次咱们说的那个方法,行不行啊?”柳若映端上热饭时,忽然想起来这事儿。
宁淞雾摇摇头,“我修为太低,对环境温度的影响微乎其微,不太行。”
落了雪,宁淞雾忽然想起原书中偶然提过,冉繁殷生在深冬,除夕前几日就是她的生日,算下来也不剩多久了。
生日,是该过一下的。
秉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观念,偶有一次训练后,她拉着两个年龄比原身还要小一些的妹妹一起合计该送什么。
礼物
罗笙自幼流连在各个桥洞和破庙,对这种事实在是没什么认知,只能安静地抱着饭碗,听两人在这儿盘算。
柳若映虽然早早入了外门,但家里相对富裕,能想到的东西都算不得便宜,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便宜的,“你雕个坠子给冉长老吧?”
宁淞雾眨眨眼,“说得好,我哪来的钱买玉石?”
柳若映:“师叔都不给你月钱的吗?”
小宁子缩了缩肩膀,“山上就我们俩,不愁吃穿,也就没想着要零用钱。”
“你们俩都有?”
罗笙默默支了两根手指。
“每月二十两?那还好……”
罗笙正色道:“每月二百两。”
宁淞雾抱着手指折算了一下,大概是一个月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