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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她也见过秦家和亲眷家的男子,没一个肯为妻子做成这样的,这时见范离以三品官身,做小伏低成这样,心里不由得一酸,又吸起鼻子来。

她秦芬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把个好端端的英雄男儿,给规训成软骨头了?

才哄好的姑娘,喜气洋洋从娘家出来,马车还没动呢,怎么又要哭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说也不敢说,动也不敢动。

范离自然听见马车里的动静,可是方才那姑娘分明是笑呵呵上马车的,他只当自己听错了,转头就往黄马身边走。

有贵深恨主子缺根筋,用力一拽主子,对着马车努努嘴。

范离愣一愣神,上前敲敲马车壁,耐心地问一句:“阿馥,怎么了?”

桃香昨儿和蒲草挤了一夜,听了一肚子家常,这时急智上来,竟有些管事老妈妈的样子,先安抚地拍一拍秦芬的手,再对着外头说一声:“少爷,没事,姑娘想到要家去,心里高兴呢。”

待马车动起来,南音还是对桃香假传姑娘的意思,感到不可思议。

然而再瞧瞧姑娘,好像又没什么异样了,南音心里不由得想起茶花嘱咐的话,“姑娘有孕,心思多变,你们除开顺着哄着,也得知道稍稍劝慰些,姑娘过后,会记着你们好的。”

南音若有所悟,想一想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不光没劝着姑娘,反而是火上浇油,姑娘没把自己抖出来,也算是宽厚得很了。

若是叫太太知道姑娘是被自己那些没来由的话给气回家的,只怕自己老子娘在秦府都要待不下去。

南音不由得一阵后怕,不知怎么,竟藏不住话了:“姑娘,昨儿的事……”

桃香从来不知道,南音竟也有这么讨嫌的时候,用力一瞪南音,罕见地摆个严厉的脸色。

秦芬稍一沉吟,轻声道:“昨日的事是个误会,这事已经清楚了,以后不必再提。”

两个丫头又对一眼,心里都是古怪。

姑爷和姑娘两个,自见面了都在大伙眼皮底下,何时有机会分说清楚了,姑娘这是……自个儿原谅了姑爷?

有孕的妇人,还真是难服侍,姑娘人没娇气,吃喝也不讲究,偏生这一出又一出的新花样,闹得她们两个哭笑不得。

一到范府门口,范离便来搀扶秦芬进府,两人并肩说着家常,慢慢走进了屋子。

等丫头们端了茶水退下,秦芬才轻轻哼一声:“你给我过来,我要审你。”

妻子自来性子稳重,少有撒娇的模样,这时忽然发个娇嗔,范离不光没生气,反倒乐呵呵地上前:“真是奇了,我审了多少犯官,竟也有被审的一天。”

秦芬没接这话茬,只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儿和那个玉容,到底关着门做什么来着?”

范离这时才明白有些犯官呼天抢地的心情,他这时候也想拜一拜老天爷,喊一声冤枉了。

可是他想了一夜也想通了,自家这妻子,打进门就替他、替三房劳心劳力,什么都料理得好好的,如今有孕了心绪不佳,他再怎么也不能在紧要关头计较,若是有不周到的,他该忍下去才是。

听见秦芬正经问话,范离也不开玩笑了,认认真真地道:“那丫头言行古怪,我早看出来了,可是想着她是你娘家送来的,大张旗鼓会丢你的颜面,所以我就关着门审了一审。”

秦芬这时便知道自己当真错怪了范离,满脸不自在地抿一抿嘴:“我以为你……那这事是我做错了,我给你赔不是。”

她还记得替娘家人说几句好话:“昨儿回去,太太和姨娘还说我脾气大来着,我以后不会那么冒失了。”

范离昨日听了丫鬟的话,已知道这次的事情根源不在秦芬身上,哪里会要她认真道歉,这时摆手便揭过话头:“咱们两口子,还讲那些虚的做什么。”

秦芬轻轻“嗯”一声,歪着脑袋想了些什么,又问一句,“我依稀听说你要外放,可是你又没和我说这事,我想着旁人的话未必作准,我想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

皇帝想叫范离外放的事, 并不算机密。

可是这件事,君臣之间并没达成默契,皇帝和内阁之间,也没达成默契, 就连皇帝自己, 也没拿定主意。

北戎边境的守军,大部分将领都是废秦王手下出来的, 前次为着对秦王的义愤而哗变, 险些掀起一场政变, 如今已不能放任自流。

然而京中也并不安稳,不怀好意的鞑靼人竟登堂入室, 幸而那鞑靼使臣因为熟知选秀的事而露出马脚,叫皇帝起了疑心, 否则宫变的事,还说不准呢。

如今,内阁想叫范离留在京里坐镇, 皇帝却想叫范离往军中去。

然而当真放了范离出去, 皇帝自个儿也并不十分情愿。

不为旁的,只为皇帝也是个普通人, 也是怕死的。

范离既聪明又忠心,是他最优秀的保镖, 他哪能把这样一个人给轻易放了出去。

而范离自己,也在为君尽忠和守护爱妻之间,犹疑不决。

这时秦芬提起外放的事, 范离迎着她坦诚的目光, 竟有一瞬间的语塞。

这姑娘前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如今忽然变了个性子, 拿这为难之事问了出来,他竟不知怎么回答。

他想了一想,还是老实答了:“皇上是有这个意思,可是他和阁老们都没拿定主意,因此这事能不能作准,还是未可知呢。”

秦芬想一想杨氏劝的那句,“外放的事,五姑爷自个儿都做不得主”,这时也有一瞬的叹息。

这男人虽是皇帝心腹,终究也还是身不由己。

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问的,他若是留下,她自然欢欢喜喜地和他厮守,他若是出去,她就在京里替他掌好家事,无论如何,总不相负就是了。

“嗯,我明白了。”秦芬轻轻应了。

这么一问一答,秦芬就好像已经满足了范离的答复,竟没再刨根问底。

范离想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话给露了出来:“我……我自个儿是想外放的……”

话一出来,秦芬又瞪过一眼,范离连忙把下头的话倒出来:“可是我想带着你一起。”

武官外放,尤其是去边境守土,家眷必得留在京中或南北直隶等地方作质,哪有那样容易跟着的。

两人都知道这句是痴人说梦,很有默契地避过不谈。

这番对白,竟好像从没发生过似的。

采莲被关了半日,凳子都没磨光呢,就叫范离给放了出来。

再有个玉容,爬床不成反被踢伤,大夫看过说是无碍,然而脸上却落了个疤,这下子却是当不成一等大丫鬟了,桃香请了秦芬的意思,给了个看库房的差事,算是把这丫头给养了起来。

两件事加起来,秦芬身边算是安稳下来,她没了牵绊,便把采莲和有贵的婚事拿出来操办,还是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自桃香往下的丫鬟们固然高兴,范夫人却在屋里气得只瞪眼。

儿子自然是没有过错的,有错的,都是秦芬这儿媳妇罢了。

“才夸她有点子心胸,舍得给丈夫纳妾,转头就生了这么多事,当真是……”

范夫人倒是想狠狠骂几句,可惜不敢。

喜儿虽是两边不招惹,却也明白自家主子的气愤,少奶奶这次,可是把婆母给得罪狠了。

婆母不过是处置安排了一下丫鬟,少奶奶这儿媳妇就气得跑回娘家,便是秦家嫡出的那位四姑娘,也没这样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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