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眼下在他面前,左手边的一条路通往学生寝室,而另一条右手边的路则通往学校外的森林。
“刚刚学校已经响过警示的钟声了,而且都这个时间点了,怎么想也不可能往森林方向去吧。”进行了一番缜密的分析后,狼人丹格尔便朝着左手边的路跑去。
此时,丹格尔还不知道,在没有被选择的另一条路上,他寻找的两个目标正吹着晚风缓缓地向前溜达着。
所谓“再缜密的推理都会有出现漏洞可能”,对口腹之欲不太重视的丹格尔并不知道,他右手边的那一条路不仅通往学院森林,还通往一家隐蔽的烧烤作坊。
那是龙族小公主肚子饿想吃夜宵时的首选之地。
“今天的钟声真是意外得喧嚣啊!”贝蒂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发出感慨,“看来今天这位敲钟的大叔一定吃得很饱。”
这也是狼人丹格尔不知道的,他在找的这两位一年级生都是新到这所学校没几天的转校生,两个人对紧急钟声这个警告信号脑中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什么啊!怎么会这样!矮人烧烤馆竟然没有开门!我的天呐,这一定不是真的!”看着被木板紧紧遮挡住的门窗,还没有吃晚餐的龙族小公主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回去吧。”苏雅望了眼已经高高升起的月亮。
“可是我真的好饿……”贝蒂委屈巴巴地说,“这个时间城堡里的餐厅都已经关门了,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我会饿整整一个晚上,然后连觉都睡不着。”
“那你想怎么办呢?”清楚龙的食量后,苏雅也知道贝蒂吃不饱饭是多么的痛苦。
“雅雅,我们去狩猎吧,抓点东西来吃。”望着身后漆黑的森林,贝血红的眼眸里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院长办公室,哈尔庇厄匆匆推门而入。肖恩教授正抱着一只咬得破烂的铁笼,这正是那一只变异魔兽留下来的作案痕迹。
“魔兽变异?请问您是如何定义‘变异’这个概念的?”赫墨拉院长端着漂亮的骨瓷杯。
“魔兽变异”这种情况是魔法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准确来说,在今天傍晚前,这个新颖的词组才被肖恩教授创造了出来。
“就是魔兽变异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变异是什么意思吗?”肖恩教授神色紧张。
“我知道,就是‘杂种’的意思。”哈尔庇厄抬起翅膀,“我以前听过有人用这个词来骂人。”
肖恩教授转过身,愠怒得看着哈尔庇厄,“你以为我在说笑话吗?虽然你长个鸟的脑袋,但里面装得应该是人的大脑吧。”
哈尔庇厄有些尴尬地放下翅膀,“抱歉,教授,我只是想缓和下房间里的气氛。其实,我是来寻求支援的,有两名一年级生不见了,为防止意外,丹格尔已经去找她们了。”
“那赶紧召集所有风纪执行委员,还有学校的教师安保队!”
“肖恩教授,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赫墨拉院长捏着杯子里的搅拌棒,“只是一只大牙棕鼠而已,在我看来,交给丹格尔那个孩子就完全可以让人放心了。”她耸了耸肩膀,“难道让一只狼去逮老鼠还不够吗?”
“你们根本就不理解,这是精铁的笼子。一只曾经处于濒死状态的大牙棕鼠怎么可能挣脱得掉这种笼子?”
“这种笼子丹格尔也咬得坏吧。”赫墨拉院长望向哈尔庇厄问。
“只够他磨牙。”
“看吧,肖恩教授。我说了,我们还是要对我们的学生充满信心。”赫墨拉院长点点头。
“这件事最关键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丹格尔和大牙棕鼠谁更厉害!是这只变异大牙棕鼠的价值!它是一个奇迹,一个死而复生,不,应该是说像传说中不死鸟一样,可以涅槃重生的奇迹!”
“算了,我自己去找!”见屋里的人依旧无法和自己产生共鸣,肖恩教授摔门离开了。
“肖恩教授好像生气了,院长。”哈尔庇厄说,“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所以说,上年纪的男人大多不讨人喜欢。”赫墨拉抬头说,“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快去帮你们教授抓老鼠去吧。”
“呀呀呀,森林里面好黑啊!”贝蒂左右张望着,发出幽灵般的哀鸣,“我的食物,我的食物,你在哪里呀?”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差的缘故,走了一大圈也没有一只能吃的活物进入贝蒂的视线。这个时间点,森林万籁俱寂,偶尔可以听见枝叶摩挲的动静。
月光照在树桩边的木牌:“请注意!树林有蛇、熊、野猪出没!”
饥肠辘辘的龙族公主走了过去,将脸贴在木牌上,眼睛幽怨得快要滴血了,“蛇呢?熊呢?野猪呢?骗子!”
森林的尽头是一片水湖,两个少女停下了脚步。
“这么大的湖里肯定有不少的鱼吧。”贝蒂说。
平静的湖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差点打湿了苏雅的衣服。皎洁的月光下,苏雅在附近捡了些干柴,舒展身体,靠着火堆,席地坐下。
“真是惬意又无聊的夜晚。”苏雅仰望天空,马上就要到就寝的时间点了。如果在外逗留被发现的话,估计她和贝蒂都会受到学校的批评和惩罚。
这对两人的成绩都没有好处。
她应该拉着贝蒂回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还是随着对方的兴致来到了这里。
哗啦。
脸上布满龙鳞的少女从水面探出脑袋,嘴里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鳟鱼。
她甩了甩银色的长发,发丝上得水珠像下雨一样弄得到处都是。
真是越看越像刚洗完澡的小狗。苏雅心里正想着,那条被摔晕的鳟鱼已经被扔到了她的脚边。
“给你吃,雅雅。”贝蒂邀功似的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给我?你不是很饿了吗?”苏雅抬起头问。
“我还要下去抓很多鱼呢!所以你先吃吧,雅雅不是晚上也还没有吃饭吗?”
苏雅想告诉贝蒂不需要这么麻烦,“我不用……”
贝蒂没听她说完,只是摆了摆手,又一跃而下,重新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苏雅看着地上的鱼,从身后掏出了自己的扬云剑,“要不给她做一顿饭吧,就当是回礼了。”
黑影在树枝上穿梭着,隐藏在森林的阴影之中,时不时回望着身后越来越的古老城堡。
如针尖般锐利的鬃毛,在月光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如板斧般锋利的门牙,在黑暗中带着陵劲淬砺的锋芒。
曾经年幼的它在迁徙时与族人们走丢,倒霉的运气让它被可怕的人类魔法师捕获,从此开始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牢狱生活。
日日被关在狭小的精铁笼里,忍受着各种药剂的折磨,昏天黑地的过了整整二十余年,直至生命的终结之际,也不能寿终正寝,继续沦为人类试药的工具,过程中还险些被一道道闪电活活劈死。
就在它以为自己悲剧的鼠生终于要落下帷幕时,一名黑头发的神秘少女强行给它喂下了一颗超级超级苦的“毒|药”。
一开始它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活灼烧着,接着熬了一晚,它的身体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不仅身形可以变化得无比巨大,就连力量寿命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进化。
它终于有能力逃脱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大牙棕鼠,哦不,现在应该尊称为“破败之牙·棕鬃鼠王”,从巨大的牙缝间发出了呲呲呲的怪笑。
在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力量之后,它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