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他们夫妾二人,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相守一生的情缘?
冯元捏起绿莺一侧脸蛋子,没好气道:“二殿下可真是爷的贵人,若不是他,爷还在无关之地转磨磨呢,待五百年后小狐狸成了精,更是逮不到她了,你说对罢?”
不能被温情所扰,也不能被男女之情所蒙蔽,不立规矩何以为家主,不用点手段何以让她知道以夫为天。忖了忖,他正了正面色,严肃道:“若不罚你,爷不甘心。给你几种选法,鞭子抽,板子打,掌嘴巴,如何?你自己选。”
绿莺瘪瘪嘴,趁着漆黑偷偷瞪了他一眼。暗恨他变脸如翻书,也不知他是吓唬还是认真。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不会选,太疼了。
心里打起小九九,她促狭地转了转眼珠,慢悠悠道:“这些都不好,妾身怀着孕呢,还是禁足罢。”
送佛送到西,她连说辞都替他想好:“李氏贪玩,私自外出,却迷路后不能返家。虽情非得已却不能有情可原,万一旁人依次效仿咋办?打今儿起,禁足仨月,以儆效尤。”
说完,绿莺暗自嘻嘻笑着,嘴上却最是认真,询问道:“爷觉得可好?”
冯元都气笑了,使劲儿揪了下她的小鼻头,将牙咬得牙花子痒:“你这小狐狸,诞下孩儿后,坐月子还得少说一个月不能出门呢,这足禁得倒是划算!”
黑暗中,绿莺缩着脖子无声咧着嘴,像一只窃笑的鹌鹑。
雨渐渐停了,离天亮还早,绿莺往里挪了挪,献出一半位置给冯元,二人交颈相依,渐次阖上眼。
正迷糊着要进入梦乡时,冯元在她耳边说道:“自从你走,爷虽不时又恨又气,可在这气恨之余,又不由得思索着,你为何要走,明知死路还依然要走,如此固执,如此执迷不悟,是为了甚么。后来渐渐拨开云雾,明白了,不外乎是两件事:寿宴时摔倒一事;菱儿远嫁一事。爷说得可对,可曾漏掉甚么,还有没有其他?”
还有冯太太害了她子嗣那件,绿莺心道。摇摇头,她睁开眼,笑道:“没了,爷说得对,确实是这两件事。”
冯元嗯一声,接着道:“虽说你那回没摔出甚么事,可你一定是想着,这回小事被陷害,老爷不信,将来可能还会生出大事,老爷再不信,哪还有你的好日子,对罢?还有菱儿那件,爷未免夜长梦多,不曾听取你的话,去寻找可替代之人,早早将菱儿献了出去,伤了你的心。爷是自私的,当时不曾考虑到你们间的情意,觉得不过尔尔,又不是亲姐妹。可这些日子想着,若是也有一个人救爷于水火间,爷是恨不得为他两肋插刀报答的。”
其实这时候说起来,不知是玄妙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真的时过境迁,绿莺已不再执着于其中。近来梦魇未再降临,见了冯元也已没了怨没了怪,心如水般渐渐趋于平静,也只剩下了些许大风刮过后的涟漪。“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日表姑太太确实亲口承认过,妾身也去查过椅子,确实是人为不是意外。至于菱儿妹妹妾身有愧于她。”
“都是爷的错,你不必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还有,你别怕,爷答应你,从今往后,无论旁人如何说,是误会也好,陷害也罢,爷都不会轻易怀疑于你。”
冯元做下了一个承诺,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为绿莺立下了一道安全的大门,毕竟身在后宅,是是非非永远如天上的鸟一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