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这都多少天没有顾明渊的消息了,派去的人连个回应都没有,哥,你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他有二心了啊哥,从前他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的,北疆有什么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传信给你,现在,连他去休养的事咱们也是后?知后?觉的,你派去的太医,还有特意为他找的苗医,他都不领情,哥,这是要和你撇清关?系啊。”
“你就是看了他给我的书信,才偷了我的令牌,偷偷去的北疆。”赵睿声一沉,难掩责备,“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腿都这样了,难道不该有点怨言?!”
赵晏脸色一变,“我就知道哥你一直为这事埋怨我!”
赵睿沉沉的看着他,自己不该埋怨吗?
“他是臣,哥哥你是君,我们对他本?就已经很客气了。”赵晏见他不做声,干脆破罐破摔,“事情已经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哥,眼下只要确定他不是向?着老二那?边就行?了。”
正说着,前面?就传来了笑声。
二人抬头一看,二皇子?赵恒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跟着赵邑,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不是六弟七弟么。”赵恒满面?笑容的打量着他们,“这是要去给父皇请安?我劝你们别?去了,父皇正为北疆的事发?愁呢。”
“二哥,四哥。”赵睿端正打招呼,赵晏却很不服气,“父皇为北疆的事发?愁,二哥还笑的这么开心。”
“我开心我因为父皇嘉奖,平洲的事办的不错。”赵恒一顿,“至于北疆的事,六弟和顾将军关?系这么好,不是应该很清楚么,他这一倒,乘意那?个老贼头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已经接连试探了两回。”
“六弟当然清楚了,不过最清楚的应该还是七弟。”赵邑在身后?阴阳怪气,“能与顾将军一前一后?的回燕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是在北疆受的伤。”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出?过燕京城!”
赵睿拦住怒气冲冲的弟弟,阻止他继续说,“四哥慎言,七弟是出?城休养,并非回城,你这么说的话,容易引起非议。”
“是吗?”赵邑笑的没心没肺,“那?我记错了,主要是七弟休养了好几个月,人好端端的在城里,怎么就忽然不适了呢。”
“七弟自小体弱,换季有所不适也很正常,四哥要以此杜撰些什么,倒是你的不是了。”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二皇子?扬手间打破了他们这种针锋相对,“与其争执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北疆之事。”
几个兄弟在父皇面?前的受重视程度,二皇子?是遥遥领先的,他做事果决,又是个武将,几次带兵都立了功。
虽说母妃出?身不高,但?这几年,他在朝中的呼声却越来越高。
六皇子?在这方面?就逊色一些,原本?以他和顾明渊的关?系,也是有所成?就的,只是如今,他两头都难。
“没错,这些无谓的争执没有意义。”赵睿拉过了赵晏,“正好我有事要向?父皇禀告,就先走一步了。”
赵恒点了点头,等到他们经过身旁时,又忽然道,“七弟,不是二哥不顾念兄弟情,身为皇家中人,更应该注重礼节,不要被人拿捏了把柄才是,我如何都年长你不少,再不满意,也该称我一声二哥,是不是?”
赵晏脸色一变,对上赵恒的视线,一闪而过的畏色,随即他喊了声,“二哥说的是。”
兄弟俩快步离开,赵恒望着他们背影,微眯了眯眼,“我那?一向?沉稳的六弟,最近人有些浮躁啊。”
“听说他为顾明渊找了个苗医,但?人又失踪不见了。”
“顾明渊不是休养去了?”
“我估计他是故意躲出?去的。”赵邑收回视线,神色沉稳了些,“不过看他们那?样子?,想必也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告假休养。”
“不论什么原因,如今北疆的局势,也需要他这个定心丸。”赵恒虽然行?事有些癫狂,考虑的都是实际问题。
“我派人去查。”
二人离开,宫道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彼时的天忽然暗下,似是要下雨的样子?,一个时辰后?,雨水至,闷热的天里终于送来了一丝凉爽。
别?庄这儿,年锦语推开窗,就看到屋檐下珠串似的雨水,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好听。
“相公你听!”回头正要分享,却想起顾明渊还在昏睡中,怕吵着他,年锦语又合上了窗户,轻手轻脚走过来。
顾明渊虽然看起来消瘦,脸色却比前几日好了不少,陈林恩每天来好几趟检查,秀央也没有间断过药。
“下次,等相公醒了再陪我看雨。”
年锦语喃喃着,给他擦了擦脸颊,又细细的为他擦了手。
“把窗户打开。”
年锦语蓦地抬起头,只见顾明渊正望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现在就陪你看。”
顾明渊陪她?看雨的约定, 是在醒来半个时辰后才如愿。
这期间陈林恩和秀央都进来瞧过,别院里每个人也都来瞅了眼醒来的将军,这才将时?间留给年锦语。
而从小到大都是被侍奉的年锦语, 一会儿为?他垫高后?背,一会儿又给他喂稀汤粥,忙前忙后?, 小心翼翼。
看的顾明渊哭笑不得,“我没?那么脆弱的。”
“相公英勇的很,只是现在?生病了。”年锦语认真强调,一丝不苟的模样, 倒真有几分靠谱的意味。
“来。”顾明渊让她?坐到自己身侧。
年锦语踟蹰了下,挨过来, 又怕挤到他, 顾明渊却直接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声音仍是低哑,“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这几日?他昏昏沉沉的,总处在?想睁开眼却没?有力气的状态, 但他一直都能够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 为?自己擦拭, 轻声叫唤自己名字,有时?还会默默的祈祷。
他听到她?将护佑平安的菩萨都给祈求了遍, 实?在?是想不出了, 连财神爷都拉出来一块儿。
黑暗中总有什?么想将他往下拉, 但她?的声音每每都在?关键时?刻, 将他拉回光明中。
细弱到看着完全的不起眼,却充满了力量。
“相公, 你有没?有感觉好点?”年锦语安静的呆在?他怀里,轻声问,“陈大夫说醒来后?就会感觉很疼。”
顾明渊摇了摇头,“还好。”比起之前受伤时?的折磨,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安静了片刻,顾明渊松开她?,年锦语便冲着他笑,那一双眼眸里都是他的倒影,她?笑他的心情而已跟着愉悦。
几声咳嗽打破了屋内的温馨,陈林恩走了进来,“嗯……这才刚醒,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啊!”
年锦语连忙起身给陈林恩让位,陈林恩掀开被子,检查了下伤口,“没?发烧是万幸,你也算命大,当初战车底下都能活。”
“多亏了陈大夫,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顾明渊真诚致谢,陈林恩摆了摆手,“换做别人我也会治,更何况,你想要完全康复,这才走了一成而已。”
手术只是个开端,那三天?是一关,顺利醒来又过了一关,接下来要等接起来的骨头长好,受损的神经恢复,才能够下床。
这又得二三月的时?间。
然这也才进行到了一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