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再亲一口,“乖乖”。
亲一口,“心肝儿”。
最后一下格外用力,林瑧嘴唇被嘬得发麻,听见他问:“瑧瑧,你最喜欢哪一个?”
林瑧缩着身子往后躲了一下,他方才还冷得战栗,现在却从脖子一路热到了脚尖,有点违心地回答:“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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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有点恶心,但又有点喜欢
写这章中途饿得去吃了两顿饭……体力活了属于是
三十九
林瑧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喝姜汤,钟翊坐在他身前的地毯上和徐枫开视频会议,从林瑧的视角可以看见对面穿着西装正襟危坐的徐枫,但钟翊这边的摄像头拍不到他。
他小腿挨着钟翊的后背,手里的姜汤喝了十分钟还剩下半碗,酒店送过来的一点糖都没放,真的很难喝。
两人刚才窝在床上讲话,林瑧还没说完就有点累了,回忆往昔真的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
钟翊把碗端到床边让林瑧喝完了睡一觉,林瑧却看着碗里飘着几根姜丝的清水不情不愿地穿睡衣起了身。钟翊拿他的手机和徐枫约了个会,他又不太想独自一个人睡觉,所以只能强打起精神观摩钟翊和徐枫复盘薛承雪乌烟瘴气的财政状况。
林瑧听得有点无聊,这些东西他之前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不想再听一遍。他把碗搁在沙发扶手旁的边几上,用手指摸着钟翊后颈突出的颈椎骨玩。他发现钟翊最近头发留长了,虽然之前也不是特别短,但是不会遮住耳朵,现在发尾的长度竟然盖过了一半的耳骨。
这么明显的变化他都没发现,林瑧有点为自己这段时间冷落钟翊羞愧。
四根手指从脊椎骨往上摸,在蓬松的头发里摸到了剃发留下的青茬,钟翊把后脑勺到后颈的这一块头发剃了,这里很适合露出来,会看起来清爽又野性,但现在却被上面的头发盖着。
“你是不是好久没剪头发了?”林瑧抓着他的发丝往手心拢了拢,发现都可以扎起一个小揪揪了。
钟翊回头看了林瑧一眼,关了会议的麦克风,大方承认:“嗯,有点想留起来。”
林瑧眼睛亮了一下,忘了摄像头能拍到钟翊的脸,手里的动作愈加放肆,一路摸到了鬓角。
“打算留多长呀?就留到耳朵后面能扎个小马尾好不好?你头发长得快,应该再留三四个月就够了。”林瑧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微微翘着,身体都不自觉又朝钟翊凑近了几分。
钟翊的头发原本就是猜到他喜欢才留的,当然一口答应:“好,听你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被那头的徐枫提醒打断了。
钟翊是财务部出身,厘清全部账目的速度比林瑧不知道快多少。非常人的效率逼得徐枫腿在桌下都不自觉发抖,很多之前被疏忽掉的漏洞逐渐补齐,徐枫自己都没想到能在短短三个小时就干完之前预估要一周才能干完的活。
会议结束后,徐枫满头大汗地走出办公室,门口的助理见了惊讶地问:“老大,你办公室的空调坏了吗?我现在去报修!”
徐枫摆摆手,他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低头拿起助理桌上一瓶还没开封的奶茶,把吸管插进去猛吸了几口,等血糖升起来后朝助理绝望一笑,“我原本以为干我们这行已经够卷了,现在发现自己之前的工作效率跟人家比起来简直是个躺平摆烂的咸鱼!”
林瑧早就窝在钟翊背后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个钟翊从旁边扯过来的薄毯。
这个沙发不够长,林瑧只能蜷缩着,手松松地握着拳放在肩膀旁边,脸埋在钟翊的背沟处,额头抵着他的蝴蝶骨,睡得很沉,像个小孩。
边几上的半碗姜汤早就凉透了,钟翊摸了摸林瑧的额头和脖颈,体温是正常的,他稍微放下一点心,于是专心盯着林瑧的脸看了一会儿。
现在已经晚上7点多,但启东纬度偏南,窗外还亮着。
晚霞正盛,连天的火烧云染红了碧蓝的海水,酒店内部的沙滩上有零星散步的游客,落下纷乱的脚印被涨潮的浪花卷走,棕榈树上歇着几只海鸟,树下好像有小孩拿着面包伸手在喂它们。
这样的晚霞还是值得一看的,钟翊伸手捏了捏林瑧的耳朵想把人叫醒。
林瑧一直都很喜欢捏钟翊的耳朵,说他的耳朵软,捏起来好玩,钟翊向来都只是被动地受着,像没脾气的小狗一样任由他捏扁搓圆。
现在位置反过来,钟翊发现林瑧的耳朵好像确实没有自己的软,摸起来凉凉的,比体温稍低一点,皮肤又薄又白,耳垂和耳骨都干干净净的,没有打过耳洞。
想起听人说耳朵软的人脾气好,钟翊想起些什么,偷偷笑了下。
林瑧一睁眼就看见钟翊在笑他,他睡得四肢发软,只剩眼睛还有点劲,不怎么严肃地瞪了钟翊一眼,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钟翊起身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换件衣服,我们去吃饭。”
林瑧换了套短袖和五分裤准备出门,正在玄关准备换鞋,钟翊却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一沓驱蚊环。
“晚上蚊子多。”他说着就在林瑧身前蹲下,林瑧有些抗拒,没别的,因为钟翊买的驱蚊环是夜光的,上面还有大耳狗的图案。
虽然抗拒,但是没躲,还挺乖地自己拿了一个串进手里,只是嘴上出言讽刺:“这也太幼稚了,你在幼儿园门口买的啊?”
钟翊左手不方便,扣得慢了点,听林瑧这么说,圈住手里纤细的脚踝看了看,评价道:“我觉得挺可爱的。”
说完没忍住,在林瑧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林瑧“嘶”了一声,嘟囔轻轻踹了他一下,“今天这针破伤风真没白打。”
酒店沙滩上有个餐厅,特色菜是巴西烤肉,钟翊要了一份,回头就看到林瑧已经自觉找了个远离植物的桌子坐下。
这时户外的光线已经不太亮,林瑧手腕和脚踝上的驱蚊环散发着蓝白色幽幽的光,有点显眼,再走进几步还能发现他小腿肚上大方露着一个鲜红的牙印。
这俩人上一顿饭还是在飞机上吃的,现在都饿了。巴西烤肉的肉块切得很大,钟翊半残着一只手不好用刀叉,林瑧在烤盘里挑了一块嫩的牛肩肉快速划了几刀,然后把盘子给他推了过去。
南美菜香辛料重,林瑧不怎么能吃辣但还挺喜欢的,一边吃一边喝着冰镇菠萝汁,舒服得有点不想说话。
好奇怪,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气得头晕哭到打嗝,现在却一点儿都不想去思考了。太阳完全落海之后,气温降了下来,沙滩上升起了几簇篝火,有一群穿着正装的乐手鱼贯而入,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调试乐器。
林瑧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站在最前面的小提琴手扬了扬胳膊,第一个起弓。
“是巴赫。”林瑧能听出来的曲子不多,碰巧《g弦上的咏叹调》算一个,他看向钟翊,碰巧也撞进了钟翊的眼睛里。林瑧笑着对他讲:“我1月在那个晚宴上看见你的时候,宴会厅里的乐队就在拉这个曲子。”
“是么。”钟翊没什么印象了,“我好像没听清。”
“当然了。”林瑧玩着腕上的驱蚊环,他吃饱了就喜欢做一些分散注意力的小动作,“钟总当时一日万机,在意不了这种细节。”
钟翊有点无奈,为自己申辩了两句:“我进场和别人说了两句话就找到了你,一共在厅里待了不到五分钟,而且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听得清乐手在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