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其实我也想去。”黄东镇的表情甚至有些懊恼,“你们给我拍个视频,过过瘾。”
黄恩宜当时答应得爽快,“没问题,我还可以给你直播。”但是真到了放烟花的时候,她就只顾着玩,全然忘了这件事。
他们在小河滩上放烟花。把烟花筒放在一片鹅卵石上,往下又垫了几颗小石子,让烟花筒保持水平,不然万一倾斜了,烟花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黄恩宜告诉韦柯,“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玩,过年也来这里放烟花。”当然那会儿毕竟是小孩子,放的都是小玩意,摔炮、仙女棒、神鞭,刺激一点的是冲天棒,一排小孩举着冲天炮,像举金箍棒。
韦柯把烟花筒的引线往外掰了一些,“等着,马上就带你回到小时候。”
黄恩宜先跑开了,跑到了大概五米远的位置。这天繁星遍布,月色明亮。来自远空的月光统统照到韦柯身上,身影颀长,轮廓清晰。
她看他,像看昨夜一场梦。
韦柯点燃了引线。趁引线燃烧的间隙,快速回到黄恩宜身边。
烟花腾空而起。是光影纷飞的夜晚,闪烁的夜幕环绕着烟花,绚丽耀眼。
黄恩宜抬头仰望。有细碎的黑灰洒落,钻进眼睛里。黄恩宜揉两下眼睛。韦柯伸出手,遮挡在黄恩宜的眼睛上方。黑灰不停洒落。察觉这位置确实近了些,韦柯护着黄恩宜的头,带着她往远处小跑两步,跑上路边小山坡的草坪,到达安全地带。
他们坐了下来。韦柯坐在黄恩宜身后,把小只的黄恩宜抱在怀里。
他们仰头看烟花。
震耳欲聋的绽放,对称的球形,来自外太空的彩色雨,降落在他们的眼睛。
黄恩宜莫名流了眼泪,缤纷光点照亮泪痕,泪珠里有一瞥烟花的踪影。
韦柯忙替她擦去了泪珠,“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很委屈,委屈中有一种悲悯,“就是忽然想到,如果哪天你死掉了,我也要跟着死掉。”
他愣住了,皱着眉头,“你咒我呢?”
她笑出了声,匆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表达的是,我要和你同生共死。”想要表达的是同生共死的宏伟意愿,说出来变成了小孩过家家的幼稚游戏。
他也笑了,侧着头,单手捏住她的双颊,“想这么多干什么?死,那得是八十年后的事情。”
她计算着,“八十年,那要活到一百一十岁?”
话音刚落,她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场景,猛然想起了什么,震惊激动,转头,惊喜地告诉他,“我做过这个梦!活到一百一十岁,然后死掉!”
她记得那场梦,她在这个小河滩上放烟花,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模糊,看不清轮廓。一个幽深孤寂的夜晚。但是到了现实,繁星漫天,月色清澈,人影轮廓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韦柯。
黄恩宜梦里的人,是韦柯。
一种梦境现实交叠的奇妙感觉,一个时间空间融合的临界,似乎是触碰到了世间停滞的一霎那。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我们活到一百一十岁,然后死掉。”
她睁眼,见他正温柔微笑看着自己。她匆匆催促他,“你也快!趁现在,许一个愿望。”
他枕在她的颈窝里,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和我的恩宜一起,活到一百一十岁,然后死掉。”
作者有话说:
忍不住想要分享一首歌,昨夜派对的《在一盏蜡烛旁》,因为不管是曲调还是歌词,感觉和放烟花的这个场景都蛮契合,我脑袋里莫名一直单曲循环……
不过我只是以歌迷的角度来分享的噢,本文和这首歌没有实质性的关联噢 _
名字
周末时候, 李悠然约他们吃饭。他们的父母趁天气好,外出游玩,留下他们带一个小木子。两个人又犯懒, 不想做饭,所以干脆下馆子。
谭茵因为有事忙, 只能缺席。黄恩宜和韦柯倒是无事, 欣然赴约。
四个人,加一个六岁的小木子, 一起去吃牛肉汤锅。
餐厅里的生意总是红火, 每张餐桌前都有各式各样的人群组合。他们走过了人群, 跟随在服务员的身后, 走到了窗边卡座。黄恩宜与韦柯坐左侧沙发, 剩下李悠然一家三口坐右侧沙发。沙发还算大,坐着不拥挤, 并且软和。
菜品已上桌, 挺丰盛。汤锅里本来就有牛肉、牛筋、竹笋, 一旁货架上又放着三线肉、广味香肠、虾饺、鹌鹑蛋,以及一竹篓的蔬菜。
盛宇还担心不够,起身去找服务员加菜。他这个交际花的体质招人注意, 偶然路过一桌, 都是熟人,被拉着聊了会儿天。
剩下的人便也不管他, 自顾自开始用餐。
李悠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煮鸡蛋。这是她特意为小木子准备的煮鸡蛋, 规定小木子一天吃一个。她剥开了蛋壳, 叮嘱小木子, “今天的还没吃, 从早上拖到了现在。我们先把任务完成了, 免得吃饱了之后,更吃不去。”
小木子扭头,果断拒绝,“不吃。”
“不吃怎么行?小孩子要讲究营养。”李悠然把鸡蛋举到小木子嘴边,“快点,别啰嗦。”
小木子脾气倔,头扭得更大,“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