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情)
我是在拍卖场遇到依山的。
那会儿我正好在隔壁星球旅行,这地方的领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乐于去找他麻烦,给那颗星球上的人谋福祉。
嘻嘻,想想就开心。
我这人生得奇怪,就喜好干好事,还特别爱去灰色地带做皮肉交易的场所拯救那些失足少男少女,又或者强闯进那些达官贵族的家中搜查是否有被非法囚禁的禁脔。
我朋友每次听到消息都会打来电话问候我,很诚恳地向我指教:你是圣母婊吗?又搞什么救风尘的集贸套路?
我:……我乐意,你管我。
我骂不过她,她嘴从小就毒,所以从小就窝囊到大。
我明显听着对面嗤嗤发出冷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随便扯了两句就想挂电话。
蔡棱令抬手制止,开始说起来意:“这些年你撒泼打滚闹得也够多了吧,拳打妓院手抓仿街会,人是一波一波往你宅邸里送,你也不怕死在你那些小白脸的肚皮上?堂堂一个将军现在沾花惹草的,惹得一身腥臊。”
我“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左耳进右耳出。真不怪我,这番话她从三年前就开始念叨了,到现在这词儿也没变多少,刚开始我会被她的话搞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现在脸皮厚了,人也不一样了。
“邹之燕!”蔡棱令无能狂怒了一下,“你神经病啊!”
说完这句,她“啪”地一下挂了通讯,速度之快搞得我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关掉异端,抬眼继续关注拍卖会的状况。
其实并不是所有拍卖会都是肮脏的,像那种私下里偷偷摸摸拍卖贩卖人口的,大家一般称其为“仿街会”。来得多是权贵,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用各式各样丑陋的理由给这场非法行为套上一层皮囊。
前边的拍品都算正常——有些年份的瓷器,稀奇古怪的道具以及几把名品刀剑。等到最后一个拍品的交易锤落下,我能感受到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即便坐在二楼包间,也能明显听到一楼回荡交杂着粗重的呼吸声,他们像野兽般,一双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拉上帷幕的展示台。
来对地方了,我只能这么说。从落地这颗星球对那些恶心东西一阵拳打脚踢,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九个小时,我跷了个二郎腿,装酷似的招手让一旁站着的副官过来。
“帮我查一下这说拍卖行的主人。”
副官瞥了眼我,转身离开了。我猜她在背对我的时候偷偷翻我白眼,毕竟陪我到现在也没休息过,好不容易坐到包间了,又要被我差遣去干活了。
翘起来的腿悠悠地晃着。我这儿位置偏,瞅见有人推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铁笼子上来,笼子之大,塞进六七个人不是问题。
我快速动了动自己不聪明的脑子,挥手让自己其余的副官们把周边能动的包间全部用武力打通了。剩下几个不是惹不起,而是因为那几个她认识,现在也是准备收拾收拾离开了,留点情分,没必要正面对上。
不出意外,笼子里装着的都是皮囊极好的美人。
有四个人,三男一女,看上去也就都十六七岁的样子。两个男生的手还是被绑起来的,头歪在一边,看来是挨过一顿打,晕了。
剩下两个人似乎相互认识,男生一直在安慰对方,女生吸了两下鼻子,把自己蜷缩得更紧,缩在笼子的角落。
况且这颗星球常年被冰雪覆盖,只有望不到头的冬,没有四季更迭,也就不宜居。为了炒气氛,主办方甚至没能给他们一块布料庇体,他们的身子就暴露在空气中,耳朵鼻子关节都被冻得泛红。
“还是全部都拍下来?”副官在旁边问到。
“是,都买下来。”我回头看她,“查到啦?”
她点点头:“查到了。”
这个仿街会的主办人是这地儿领主的旁支,经常借着这层身份仗势欺人,也做过不少非法的事情。
我只是扫了一眼,就能想象到这颗星球底下那些腐败的根系纠缠交错不分彼此,汲取这平民的血肉当做养料。
“还是老样子,先兵后礼,先斩后奏。”
一层哄哄闹闹的,已经有人把裤子脱下来盯着他们的脸开始手淫了,喷出来的精液粘连到椅凳上,看上去像蜘蛛吐的丝。
我以为自己看惯了这种场面,结果发现还是有点想吐。
副官也没管我现在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说:“咱们带的信用点要不够了。”
我:啊?
我一个轱辘起身:“咋可能,我出门前特地计算好的。”
符可一板一眼地回答:“介于您动不动一下子要买人动不动一下子要杀人,不论是呼叫星际转运站还是,清洁工,,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然后她看向我,似恶魔低语般道:“所以,您回去后要开始工作了。听懂了吗?”
没大没小的!以下犯上!我瞪着她看了半天,忿忿地从鼻子里喷了声气,像老牛一般,转回台上不看她了。
符可早已习惯我这般发疯似的举措,她一边走一边计算着时间,出门后让剩余的副官们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他们会带着搜罗到的证据资料撤离,有场避无可避的硬仗要打。
这边的拍卖已经开始了,三个男生的起拍价是50点,女生是70点。
当然不可能是50点信用点,是他们仿街会统一的规矩,需要把信用点转换成叫拍卖点的东西,比例是1:10000。一来方便计算加价,二来方便他们私下里洗钱。
我不急,待到一层无人再叫价后我知道,属于我的战争开始了。
我轻摇桌上那只古铜色的铃铛,声儿就传遍了整个仿街会,当前出价最高者面色一僵,抬头看向二层。
摇一次加价最低10点,给我心痛得面目狰狞,哪管谁现在别人对我什么看法。
拍卖师显然情绪被带动起来了:“115点,还有要继续跟的人吗?”
还有人不死心要抬,导致第一位小孩的最后成交价已经到了155点。
我两眼一翻就要过去,颤颤巍巍地起身跑去下一个房间——之前我之所以以武力驱逐同为二层的那些人,不仅是为了减少竞争者,同样是不想以一个身份把四个人都买下来,太瞩目了。
来不及为155w的小孩感到遗憾,接下来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起拍价70w的小孩。
出拍卖所的时候我还在掰手指算呢,四个孩子成交价是一个比一个高,一场下来浑身难受,没一个字儿,美味钱包已经被掏空了。
导致现在的我眼巴巴地看着路边香喷喷的地瓜,跟老板大眼瞪小眼。
在老板快受不住我那可怜的眼神想施舍给我一个小点的时候,符可走过来挑了个又胖又流蜜地塞进我手里,给我付了钱,我瞬间感动了,抓着地瓜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人已经安置在不同的船上了。”她说,“您能不能站起来,好歹您也是位领主。”
我则是拽着她一起蹲下来,蹲下来后视野低,倒是能看见些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有位“清洁工”正在勤勤恳恳地搬运尸体,就算脸上带了口罩也不难看出他一脸疲态。
长得还不错,符可下意识认为她的上司又要收人了。一个转头看见我正悄咪咪地举起手在比划什么。
所以她问了:“您在比划什么?”
“这个角儿看上去很明显,实际上……”我啃了口地瓜,看了眼背对着案发现场的地瓜老板,“真的还挺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