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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露

 

朝戈坐在上首,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觥筹交错。他不喜这样的排场,但才旦这个老家伙就爱干这样的事。

“主君饭菜不合口吗?”,才旦是兀甘长老,坐在下首问道。

“办得很不错”,朝戈冲他一笑,隔空举起酒杯。

当初是才旦力主把他从封地请回来继承王位。朝戈虽然不大愉快,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

朝戈挂着笑,与对方聊了两句,提到了上个月在扬州的见闻。

才旦对主君一时兴起下扬州的事很不满,即便知道朝戈是为开通海路运粮,但也觉得此事艰难,并不是现在能打算的。

“主君,恕我直言,您如今为一族君王,就该约束自己,不可再如先前那般随心。再说,二殿下也还需教导。”

“嗯,朝伦正在自己殿里补功课”,朝戈对前一句话只字不提,才旦皱了皱眉,还欲再说。

朝戈摆了摆手,截住话头,“长老不必多言,我去扬州并未流连酒色,既然已在神明前立誓,必然会遵守。”

朝戈知道他和一些人是怎么想的。生怕他给王庭留下个孩子,将来威胁朝伦。

看着才旦苍老的面庞,朝戈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三朝老臣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宁愿违背祖宗规矩也要迎他回朝。估计也是备受煎熬吧。

朝戈无端的生了点愧疚,吩咐左右给才旦新添了菜。

其实才旦的心思也好理解。旧王去世时朝伦才十岁,其母族气势太盛,若他上位,这梁洲究竟姓谁还未可知。

无奈,才旦和一干旧臣只能迎回朝戈,等朝伦羽翼丰满再做继位的打算。

事实证明,才旦的眼光没错,朝戈上任五年,励精图治、勤政为民,私德上也从未出错,对朝伦教导也很上心。

但未来如何,才旦也不敢下定论,他不确定是否有人大权在握后还愿意归还朝政。

至少现在,梁洲还需要朝戈,他被架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半点私欲。

朝戈闷了一口酒,下首的礼官开始传叫曲目,不一会儿一队乐官舞女鱼贯而入。

朝戈兴致缺缺,筷子拨了两下眼前的菜,俱是牛羊肉,没胃口。

……

“喂,你瞧好了,等那些人跳完了出来,咱们就混进去”

朝伦带着晏观趴在墙头,内殿把守甚严,正门进去是不可能了,朝伦只能另辟蹊径。

“殿下,恕小的直言,您这般身份,直接进也没人敢拦着啊……”

晏观的声音一寸寸低了下去。

“你懂什么,我乐意。”

得了,大少爷想玩,自己还能不陪着吗?

晏观屈辱地提起裙摆,跟上了朝伦。

“快来快来,这儿走。”

朝伦拉着晏观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进了内殿旁边的……恭房。

朝伦混当没看见,拽着人就往园子里钻,“现在没人,咱们绕去偏厅就好办啦。”

晏观一言不发。发了也没用……

被人拽的空档,晏观神思游离了一会儿,觉得兀甘朝廷把朝伦他堂哥弄回来当王上的决定十分明智。

朝戈看了两眼乐舞就厌倦了,让礼官好生安排,自己寻了个醉酒不适的由头溜了。

“主君回殿休息吗?”,随侍达西问道。

朝戈摇摇头,“不,回来太匆忙,还没好好看看朝宝”,朝宝是朝伦的妹妹,如今已八岁。

“小殿下这两个月天天念着主君呢”

朝戈笑了,八岁的娃娃心思浮,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能勾走,哪能天天想着自己?不过听人这么讲,心里多少有些熨帖。

朝戈站在禧宫外着人通报,禧宫是太妃所住,也就是朝伦朝宝的母亲巴云氏。

巴云一族在前朝势力强大,因着王位的缘故,太妃本人自然不喜朝戈。

“主君请回吧,小殿下已经睡了。”

朝戈看着面前的女子,没再多说什么。

“内殿宴请,一些点心给朝宝。”

达西麻溜的把食盒递给了禧宫的随侍。

“主君费心了”,巴云氏不冷不热的谢道。

“太妃早歇”,朝戈早习惯了她的态度,她能如此不过依仗前朝的父兄,先王在时也要让其三分。

朝戈走在甬道上,盯着脚前模糊的影子思索着。

他在封地那些年正是梁夏打仗,波及梁洲边境。他上马平乱、安稳百姓不在话下,但朝廷党争他实在是心力交瘁。

尤其是巴云……才旦之前说他有些妇人之仁,倒也没错。

朝戈缓慢的眨了眨眼,收回一些思绪。

太妃的弟弟巴云·布拉甘和朝戈年岁相差不大,朝戈十五岁往封地前二人一直为相知好友,谁也想不到五年后会成为朝堂政敌。

朝戈捏了捏眉心,布拉甘这些年没少给他找麻烦。家族利益面前,那点友情也是末微。

朝戈自扬州回来就没好好歇过,想着今日总算钻了个空子,结果前脚刚踏进寝殿,后脚宫人就慌慌忙忙的跑进来。

“主君,主君,二殿下在内殿闹起来了。”

朝戈一听是朝伦就一阵发昏,他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

“怎么回事?”,朝戈转身往内殿走去。

朝伦长大些后,朝戈就有意减少他和外祖家人的见面。也是怕他年岁尚小,心志不坚被人拿捏了去,今日不让他来赴宴也是如此。

“二殿下混进了乐队,几位公子不知其身份,惹恼了殿下,方才都打起来了!”

朝戈拧着眉进了内殿偏厅。

里头是乐官侍人梳妆修整的地方,现下真是热闹。

朝伦一见到人进来,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哥,这几个宵小目无尊卑,竟敢打我!”

地上正跪着一行人,俱是鼻青脸肿,反观朝伦倒是屁事没有。

朝戈随手点了一个,他自然不相信朝伦一面之词,“你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都德为宗室子,风流成性,花名在外,他哪里敢说真实原因,跪在地上早就是冷汗直流。

朝伦冷哼一声,嚷道,“我呸!身下那二两肉不要小爷替你割了,省的害人!”

朝戈一怔,回过味来,属实是没想到这么个发展。

一边朝伦还在噼里啪啦的骂道,朝戈听得脑仁疼,挥手招来边上的宫人,“把这几个人都带下去,丢人现眼……”

总算清净,朝伦还是颇为不忿。

“都是男的,被摸几下至于吗”,朝戈给朝伦递了杯茶。

“至于!哪里是摸几下?那玩意直接顶我腰上了!”

朝戈沉默了……

朝伦恨恨道,“那几个家伙跟发情的畜生似的,要不是我身手矫健,哼!”

朝戈扫了一眼弟弟,有些难以言喻,“他们兴许是认错了……”,朝伦比同龄人壮实不少,怎么也不至于……

“可不!诶跟我来的那个奴婢呢?”

“谁?”

“跟我一起来的,那几个人本想欺辱他,结果我先进了这间屋子。眼睛也不长,一见门开就给我摁了!”

“走吧,看看去”,朝戈有些无奈。

此事尴尬,谅那几个宗室子理亏也不敢造次,倒是好料理,就怕朝伦怒气上头,直接将人打杀了。

在场的五个人全被押到了下房,偏厅那儿人多眼杂,不好审问。

除了四个浪荡子,还有个舞女,他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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