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
阮炘荑弯腰将枝上枯萎掉的花取了下来,浇够水后,拎着水壶的手腕一转,连线般的水珠轻轻落到了一旁的蔓珠莎华上。
仅一眼,阮炘荑就惊喜地喊道:“姐姐,快过来。”
温惜寒闻声走过来:“怎么了?”
水珠还在不断下落,阮炘荑往上提了点壶口,指着已经结出花骨朵的蔓珠莎华说:“你看,它快开花了!”
“嗯?”温惜寒凝眸看去,语气惊奇,“这是你种的那株蒜苗?”
“怎么变蒜台了?”
阮炘荑:“……”
喉咙一哽,阮炘荑纠正道:“它不是蒜苗,更不是蒜台。”
眉梢一挑,温惜寒好奇地问:“那它是什么?”
阮炘荑低头继续浇着水,声音闷闷的:“等它开出来你就知道了。”
之前问的时候阮炘荑就是这样说的,温惜寒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她摸了摸光洁的下颌,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株长得像“蒜台”的不知名植物,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花骨朵偏红,它开得花应该是红色的。”
“这个连着花骨朵的应该是它的茎叶,原本的叶片细长,但在花骨朵长出来后,叶片就全部不见了。”
“开花不见叶,而见叶不开花,这世上除了木棉……”说着,温惜寒拿出手机,点开自带的‘智慧识物’功能,对着盆栽拍了一张照。
阮炘荑听见扫描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温惜寒挑眉看着弹出来的结果,斩钉截铁地说:“哦,原来是蔓珠莎华啊。”
阮炘荑:“……”
忿忿地搁下水壶,不满道:“你作弊!”
唇角挽着丝浅笑,温惜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哪里作弊了?”
“你又没说不能说手机查。”
“还有,现有的条件已经很明确了,我用手机只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对不对而已。”
阮炘荑被说得哑口无言,嘟囔道:“那你刚刚还说它是蒜台。”
温惜寒忍俊不禁,抬手勾了勾被风吹乱的发丝,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灼灼地她:“故意逗你的。”
一侧脸颊鼓起,阮炘荑单手撑着阳台栏杆,抬眸朝墨色的天空望去。
在三三两两的星辰中,那圆圆的月亮像是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纤尘不染,为地上镀上了一层银光。
阮炘荑偏眸看向温惜寒,启唇轻声说:“今晚月色真美。”
作者有话说:
风也很温柔
想见你
“今晚月色真美。”
若搁以前, 温惜寒自然是不懂这句话的隐晦含义,但和阮炘荑在一起久了,接触的东西多了, 她哪里还会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鬓角的发丝被幽风吹乱,温惜寒勾手将发丝撩到耳后, 装作没听懂般, 抬眸朝圆月望去,“月亮很圆。”
下一秒, 她用脚踢了踢阮炘荑的拖鞋边缘, 大煞风景地说:“你还不去收拾东西?”
“……”阮炘荑神情复杂,一言难尽,缓缓吐出一口气, “等会再去。”
温惜寒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再催促,而是抱着双臂抬眸看起了夜空中的圆月,明黄色的灯光从客厅透出来,氲氲在她的脸庞, 她逆光而站, 为清冷的侧脸添了几分柔和。
海底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心上人。
阮炘荑看看月亮, 又看看温惜寒, 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眼前的人美,还是月色美。亦或者是因为眼前人,将月色衬得更美了。
或许是身侧那道目光过于炙热,让温惜寒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下颌微动, 她偏眸看向阮炘荑。
目光相触的瞬间, 阮炘荑像被抓包般迅速移开视线,她手握着冰凉的铁栏杆,吞了吞喉咙,涩声问:“姐姐想喝点什么吗?”
温惜寒好笑地看着她,桃花眼微弯,眸光温软“都行。”
“好。”阮炘荑心思一转,长腿一迈走到吧台,将器具洗净后,手法熟稔地调了两杯挚爱出来。
插上青柠片和吸管,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温惜寒。
温惜寒接过挚爱,浅浅地抿了一口,酒里加了冰块,入口冰凉,却让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她没有问阮炘荑为什么要调挚爱,而是同她一起站在阳台上,望着天边的圆月,慢慢品酒聊天,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间,杯里的挚爱见了底。
温惜寒晃了晃杯里剩下的冰块,轻轻舔去唇瓣上沾染的酒液,眉眼萦着股懒散感:“几点了?”
“十点半。”听懂温惜寒话里的潜台词,阮炘荑主动拿过她手里的空酒杯,含笑说道,“姐姐,我去收拾东西了。”
温惜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转过身,手肘往后撑在栏杆上,目光越过玻璃,一直紧随在阮炘荑身上。
不多时,阮炘荑清洗好杯子放回到柜子里,眸光一转见温惜寒还站在阳台,不禁提声喊道:“姐姐,你要洗澡吗?”
“要洗。”温惜寒抬脚迈进客厅,接过阮炘荑递来的温水,淡声问道,“你明天几点去报道?”
“上午。”阮炘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将录取通知书和各种复印件装了进去,“早点报完道早点回来。”
“嗯。”温惜寒小口喝着杯里的温水,薄唇湿润润的,殷红似血,一翕一合间,勾得阮炘荑喉间莫名发涩,“那你慢慢收,我先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