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顿了一下,又淡淡补上一句,“不是挚爱。”
不是挚爱,那就只有那晚上她调的那杯加了白酒的奶饮了。
“好。”阮炘荑笑着应下,眸中笑意不减反增,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带了点哄人的意味,“那姐姐等我下,我去调,很快就好。”
“嗯。”温惜寒低头,捏着小叉子戳起了泡在酸奶里的猕猴桃,而被墨发遮掩住的耳廓,早已变得又红又烫。
少年人表达爱意的方式直接又赤忱,亦是最让人招架不住的。
不多时,阮炘荑就将两杯奶酒调好,插上吸管,轻轻放到温惜寒面前,“姐姐尝尝,这个比那天稍微多放了一点点白酒,酒味要更明显一些。”
温惜寒就着吸管浅浅地喝了一口,唇边染上点点奶白,又在不经意间被舔去,唇红齿白,墨发雪肤,一双生而多情的桃花眼,却在此刻将眉眼间的清冷消融了几分。
虽然温惜寒什么都没有说,但阮炘荑知道她很喜欢,不然也不会一连喝了这么多口。
爱屋及乌,温惜寒喜欢,她也喜欢;温惜寒高兴,她就高兴。
这顿火锅,一直吃到十点半才结束。
盘子里的菜所剩无几,而杯里的酒已然是阮炘荑去调的第四杯。
从菌汤锅里捞出隻基围虾,剥去虾壳后,阮炘荑无比自然地将虾往温惜寒碗里放。
温惜寒反应快,忙用手盖住碗,侧身挡住了阮炘荑的动作,“我碗里还有很多,你自己吃。”
她碗里能剩这么多,基本上全是阮炘荑的功劳,菜烫好,这小兔崽子倒好,自己隻吃一点,乐此不疲地一个劲往她碗里夹。
而且看她夹菜夹得这么熟练,怕是给不少人夹过吧。
“这是最后一隻虾。”阮炘荑依旧坚持,誓要让温惜寒接受才肯罢休,不惜软下语气诱哄道,“你看我都给你剥好了,最后一隻,后面我就再也不给你夹了。”
温惜寒怀疑地看着她,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比黄金还真。”见温惜寒有松口的征兆,阮炘荑趁机将虾放到她碗里,并做出保证,“我今晚上都不会给你夹了。”
“……”温惜寒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所剩无几的锅里和已经空掉的盘子,扯了扯唇角,“都没有了你还上哪去夹?!”
“那再烫点?”阮炘荑作势起身,一副要去厨房再弄点菜来烫的架势。
太阳穴微跳,温惜寒忙拉住她,“不用了,你要烫你自己吃。”
阮炘荑一脸乖巧,乖得不谙世事、人畜无害,眸中满是真情实意,“我是怕姐姐没吃好。”
温惜寒神色有一瞬的微妙,深吸口气道:“不用,我已经吃好了。”
“好吧。”阮炘荑这才作罢,手腕灵巧一转,顺势将温惜寒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温惜寒本能地想把手抽出来。
“别动。”阮炘荑轻轻捏住她的手心,将整个手心露了出来。
借着看手相为由,阮炘荑细细摩挲起温惜寒手心里的道道纹路。
温惜寒虽然不大自然,却还是没有再将手抽出,手腕微僵,任由阮炘荑看着。
而她在看阮炘荑柔软细密的发顶,眼神深处,是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隐晦柔情。
不显于面,却有着极强的侵略性,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寸寸将心底侵占满。
“你还看得懂这个?”温惜寒手腕微抬,目光从阮炘荑发漩上移开,继而落向了别处。
睫毛又密又长,薄薄的双眼皮,从这个角度看,阮炘荑多了几分半真半假的温婉,看着更像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了。
“略懂一二。”手中的柔荑很软,手指根根细长,肌肤莹白微凉,让阮炘荑爱不释手。
“姐姐的手纹很多,深浅不一,看似错中复杂,其实每一条都很清晰。”阮炘荑说得煞有其事,语气正经,“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养尊处优,命里注定大富大贵的人。”
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滑过手心,泛起阵阵痒意。
“嗯,然后呢?”温惜寒饶有趣味地听着阮炘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看这条,是生命线。”阮炘荑自下而上,指着温惜寒手心横着的最明显三条纹线,有理有据分析道,“中间这条是智慧线,它们都很清晰明显,一直延伸了很长,这不正好对应了姐姐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嘛。”
“然后这一条呢,是感情线。”说着,阮炘荑抬眸,眸光怔怔地撞入温惜寒眼眸,浅棕色的瞳眸很幽深,目光所及,她在这双眸中看见了自己。
被温惜寒这么盯着,阮炘荑卡了下壳,低头继续说道,“这条线前一段很浅,还和周边的细纹混在了一起,但从这里开始,它就突然变深,变得泾渭分明不说,还一路拉到了底,说明……”
“说明什么?”温惜寒想听听阮炘荑究竟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说明。”阮炘荑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说明你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能一直走到最后的人。”
这番话带着不是很明显的指向性。
温惜寒收回手,眼波流转,睨人也再带三分风情,“迷信。”
阮炘荑轻笑出声,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温惜寒没搭理她,垂眸将碗里的虾夹起,斯文地咀嚼着。
吃完后,温惜寒搁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唇角,神色从容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