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逃出府(惩罚)
过来准备接替他手中伙计的婢女。
忽的,季慎柯声音里透着不耐,赶道:“还不出去?”
季慎柯语气冷了些,他没说是谁,夏谨便低眸站了会,却发现那两名丫鬟已经站到了他身旁,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懵懵然抬头,对上了季慎柯那双凉薄的视线,不由得目光呆滞。
所以,刚才的话是对他说的?
夏风轻拂尽是暖意,可夏谨的心却如坠冰窟,冻的他浑身打颤,豆大的泪珠从他粉扑扑的脸颊滚落,掉进了刚磨完的墨汁之上,又从中晕染开来。
夏谨甚至都没想起朝季慎柯行礼,就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书房,一路回了自己的寝殿。
一连半月,夏谨都再没去季慎柯身前伺候,他不敢,怕被季慎柯赶出来。
荷塘枯败的叶子又开始焕发生机,夏谨却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摆弄着香料。
他做的香囊积攒了很多,都被他放在不同的地方挂着。
可他是与世无争,王府里的其他人可不会。
王公贵胄的府上,多是些个会见风使舵的下人,以前他是王爷捧在手心里的宝,别人就是再嫉妒也不敢拉踩上一脚。
如今他不与王爷亲近,他们自是以为他失了宠,连看都不再正眼看上一眼。
奈何夏谨也不那么在意,因为他本来就是奴才,就是吃的再不好穿的再不好也不会想到去声张。
后院的凉亭内,夏谨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被风吹掉的落叶,他心不在焉,扫了半天也只扫了一小块地方。
还不如树叶被风吹落的速度快。
忽的,一声尖细的女声传来,带着些不明的腔调,“呦,这不是小公子吗,奴婢春桃给小公子请安。”
夏谨抬头,是那天季慎柯留下的两名婢女里的其中一位。
今日的春桃脸上涂了些胭脂,比那日更显娇俏,身上也不再是清透的纱裙,反而是镶嵌着金丝看起来质感很好的粉裙,婀娜的像朵艳丽的花。
她笑意盈盈的朝他微微俯身行礼,又被身边的侍女扶起,一举一动拿捏的尽是矫揉造作的姿态。
夏谨与她不熟,看她向自己行礼也慌忙的跟着行了一礼,便转过身继续扫树叶去了。
倒是春桃身侧那侍女见他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竟大着胆子朝他喊道:“小公子,我们家主子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的种,日后可是要嫁到王府的,奴婢劝你最好还是识时务些。”
那侍女端的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夏谨来不及捕捉她脸上神色,却不禁因为她的话呆住了,他回眸,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春桃还未隆起的小腹,声音干涩,“你……怀孕了?”
“是啊,小公子,以后这王府可不仅有你这一个小主子了呢。”
春桃还未言语,那侍女又抢先一步趾高气昂道。
春桃面若挑花,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朝他走近,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起他的脸,“以前听闻王爷好南风,那日我初见小公子这张脸便懂了,还真是……生的好一副狐媚样子。”
春桃话落,一把甩开夏谨的脸,看他的头不受控制的偏向一边,才心情不错的朝身后勾了勾手指,那侍女会意立马递过一方锦帕,随即便被一双染着粉红蔻丹的手指盈盈接过,抬头,春桃正一脸嫌恶的擦了擦刚刚碰过他的手指。
“你不怕死吗?”夏谨目光灼灼盯着她,眼眸澄澈,脸上的神情却复杂不明。
他不懂,为什么她这么想死,为什么她这么想生下孩子。
夏谨不明所以,春桃却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你是在威胁我吗?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王爷的孩子,日后孩子出生,我就是王爷的王妃,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王爷豢养的一只小宠而已!”
春桃盯着他的脸,神色满是高高在上,“叫你一声小公子是我抬举你,王府的小公子,就你,也配?”
夏谨脑子已经彻底懵了,所以生孩子不会死吗?有了孩子她就能当上王妃了吗?
夏谨被她一连串的话砸的反应不过来,再抬眼时,春桃却忽的抬手,夏谨以为她要打他立马吓得闭眼,可预想中的疼痛没落在脸上,他睫毛轻颤着睁眼,就见春桃哭的梨花带雨扑在了他的脚边。
“公子别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勾引王爷,是奴婢错了。”
春桃哭喊着捂着脸,她身后的侍女也不复刚才那般急言令色,这一变故直接给夏谨看呆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想扶她起来可春桃却在衣袖之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手,疼得他下意识的甩开。
这回春桃哭喊声更大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季慎柯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季慎柯从凉亭后方走来,身上还穿着朝服,看样子是刚下朝回来,夏谨脑子一片空白,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掉落在一旁的扫帚。
夏谨反应不过来,春桃身边的侍女倒是个反应快的,看季慎柯过来,立马跪下朝他磕头。
“求王爷为奴婢的主子做主,我家主子在凉亭闲逛,看小公子在打扫想叫他一同品茶可谁知小公子竟骂我家主子狐媚,勾引王爷,还打了主子。”那侍女越说越哽咽,最后在地上砰砰砰一通磕头大喊,“求王爷为我家主子做主。”
那侍女声音大到都给夏谨喊蒙了,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偏偏这时,春桃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是奴婢的错,不该过来惹小公子不爽。”她跪在一旁,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忍辱负重小白花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心声怜惜。
可偏偏季慎柯冷情的很,他看了眼还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人问道:“夏谨,你有什么要说的?”
季慎柯当然知道他的性子,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来一个字的人,他要是真能把刚刚那丫鬟说的话一字不漏都说出来,他都要去找大夫给他看看了。
狐媚,勾引,她俩还真是高看他了,夏谨怕是都不懂这俩词的意思。
夏谨低着头,嘴唇蠕动着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看了地上一副受了极大欺负的两人,摇了摇头。
春桃说,她有了孩子,以后会是王爷的王妃,是王府的主人,姐姐教过他,到了王府不比家里,要听王府主人的话。
这回轮到季慎柯愣了,似是没想到他为他主持公道夏谨竟然会是这个反应,气的连说了好几声好,才满脸怒气的叫来徐管家,咬牙切齿道:
“夏谨出言不逊,掌嘴二十,找人看着,让他在这给我跪满两个时辰再起来。”
季慎柯气得不行,手指在隐在广袖之下都要被他掐烂了,额头也开始暴起青筋,恨不得把人直接扛走操上一顿才解恨。
夏谨虽说呆愣,可他方才下意识的看向春桃的动作,是早就在心底里打定主意要替她们隐瞒了,当他看不出吗!
那日私逃出府他已然对他心有宽恕,早知他屡教不改,那日真该让琴师把字刺上去,让他躺个半月狠狠地长个记性。
季慎柯恨恨想着,一旁的徐管家却又忍不住操心起来。
这夏日本就酷暑难耐,现在这个时辰又是正午,偏偏王府的院子里铺的还都是石子路,两个时辰……
徐管家看了眼夏谨这单薄的小身板欲言又止。
别说两个时辰了,这么热的天跪半个时辰怕是就得要了夏谨半条小命。
“王爷,小公子这身子刚好,这责罚是不是……”徐管家还是忍不住给夏谨求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