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钱朗在过去追求霍夏彤期间,多了两个新的爱好,一个是写诗,另一个是猜谜。
作为考试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富二代,钱朗深谙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的成功学道理,为了和霍夏彤制造出更多的共同话题和更长的相处时间,他积极加入了霍夏彤在的文学社和侦探推理社,在一个星期内成功引起对方注意,为他未来那段美好瑰丽的恋爱日常打下了夯实基础。
据霍夏彤本人称,当时实在是很难不注意上钱朗。“水平太烂了,”作为副社长的她曾边回忆往昔边感慨:“写诗和出谜题都能又土又烂到那种水平反而少见,明明毫无天赋却非常努力,有点打动我。”
这件事后续传到闻绛耳朵里时已经被钱朗美化成了心诚则灵,反正他俩一个爱写一个爱看,就算写的再难评价那也是小情侣之间的恩爱把戏,钱朗和霍夏彤的聊天消息就此超越了普通男女的“老婆老公么么哒”,充斥着大量钱先生的土味作品和霍女士的辛辣点评。
写诗写成了习惯,钱朗喝醉求复合时大概率还会写诗,闻绛因此很安心地想着帮钱朗保密其实也不难,毕竟就钱朗这个文学造诣水平,大家可能根本看不懂他的消息,也就闹不出什么“闻绛竟突然对众人发送表白短信”的乌龙来。
钱朗也很安心,在另外个半球和闻绛打视频电话时感叹:“确实不难,毕竟你在熟人眼里就是个突然写诗也不奇怪的人嘛。”
闻绛:?
二人想法上的偏差令闻绛突然生出股警觉,他挂了电话后打开自己的聊天列表,重点审视了几个头像很红的嫌疑对象,没法从空白一片的聊天界面里看出任何端倪。
自游轮那夜之后,这些关注对象们还没一个给闻绛发新消息,也不知道是因为无事发生还是因为被钱朗的一些虎狼之词吓到不敢吱声,闻绛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收到了今晚第一条聊天信息,来自谢启毫无营养的“睡了没”。
如果非要给这三个字找点分析价值,那就是谢启很少给谁发这种没有下文的疑问句,他一般找人有事时都会直接通知对方,如此含糊不清略显反常,但谢启还真没事,有事也不可能用那种命令式语气和闻绛说话,他是在跟自己的男朋友聊天,又不是要联系他妈包养的情人。
而闻绛显然没有这等交往意识,他平平淡淡回了个“没有”,又发了个“怎么了”的小恐龙探头表情包,和过往的态度没有任何区别。
谢启开始觉得普通情侣互动打卡不适合他们了,他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犹豫片刻在聊天框里打下“就是想问你”,当即就被自己肉麻到一阵牙酸,果断把字全部删除,反复纠结几次后回了个毫无情趣可言的“没事”。
这天算是聊死了,两人的对话理所当然地宣告结束,谢启靠在沙发上,完全没咂摸出那种热恋情侣发一堆废话都能发得冒粉红泡泡的味道,他也知道自己和闻绛没法儿一口一个“老公”“宝贝”“亲爱的好想你”,但真这么平平无奇就又生出几分不爽。
他不爽的事还不只这一件,自己的男朋友线上线下都挺冷淡,白天连牵个手都要掐好时间距离,谢启懊恼地揉了把头发,一次两次就算了,他总不能每次想和闻绛牵手时都提前清场。
牵手都如此,那做更多的呢?谢启的思路有些飘远,又被茶几上另一支手机的震动音唤回,他兴致缺缺地瞥了眼,看见一个被手机主人备注为“puppy”的号码来电,啧了声后朝大厅另一侧不耐烦地喊:“温天路,管好你的狗。”
温天路不肯放下游戏手柄,在激烈的枪炮电子音中头也不回:“直接挂了就行!”
搁在平时,温天路可不敢对谢启这么“蹬鼻子上脸”,也就游戏上头后有几分勇气,谢启拿起对方手机,面不改色地略过几条“贱货想吃主人大鸡巴”的聊骚短信,直接把温天路的狗奴拉入黑名单,他过去没交往对象,也不知道该如何谈好一场校园恋爱,倒是能一眼看穿“puppy”背后的含义,那昂贵的手机被谢启当成最廉价的玩具,在指间转了两个圈后扔回桌上,谢启又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他给闻绛设了特别提醒,但还是要亲眼确认过对方没再发消息,才熄灭屏幕百无聊赖地看向天花板。
闻绛会玩这些吗?谢启顺势生出疑问,下一秒又将其抛之脑后,拜私生活混乱的家里人所赐,谢启对性事的态度开放又保守,他不愿学自己的父母,所以目前还是个让很多人难以置信的处男,但懂得不少,对闻绛有没有特殊癖好,是青涩纯洁还是身经百战也毫不在乎。
况且这种事很好判断,闻绛显然是个在学校里认真挥洒青春的好学生,钱朗性格大大咧咧,一些细微之处却想得周到,第一次带闻绛跟他们见面还提前打过招呼,私人酒吧场地中央的舞池热闹,外圈却灯光昏暗,半遮半掩,属谢启这边最为规矩,大家跟钱朗做过保证,都没干出些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也就林巡非要带上自己的新宠,只命令对方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全当给钱朗面子。
闻绛的话不多,但有问必答,嗓音和长相如出一辙的冷漠平静,不显得拘谨,也天生带着些距离,谢启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致,再度注意上对方是钱朗要暂时离场,他耳朵尖地听见对方临走前嘱咐闻绛:“别乱跑哈,去洗手间就从这儿一直往前再右拐,别走反了。”
谢启挑挑眉,在内心嗤笑了声钱朗什么时候成了老妈子,倒也不是不懂对方的担忧,若闻绛胡乱打听,大抵会有人以开玩笑的心思给他指另一条道,那边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楚,等闻绛真走过去,他就会听见若有似无的男男女女的呻吟和喘息,运气再不好点儿,发生什么谁都不能保证。
闻绛的表皮素来相当具有欺骗性,等钱朗一走,林巡的心思就活络起来,跟钱朗本质算个大好人不同,他最近在一些新玩法上尝了鲜,对闻绛这种“高岭之花”会生出打碎对方脊骨的欲望,越是被众人倾慕的优等生男神,林巡就越想将其变成一条跪在地上的贱狗,谢启不在乎林巡的想法,不代表他喜欢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他忽的大力踹了下桌角,把桌上玻璃杯中的酒水踹洒了出来,在林巡骤然回神的视线中懒洋洋说:“抱歉,腿没伸开。”
靠,腿长了不起啊?林巡心里嘀嘀咕咕,到底没敢太张扬,却还不死心,摆出副笑脸去问闻绛:"干等着也无聊,咱们玩牌怎么样?"
若是单纯的赌牌也就算了,实际输了的人还要接受惩罚,要么喝酒要么听从赢家的一个命令,堪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闻绛看着林巡微点了下头,惜字如金地说了个“好”。
人非要往枪口上撞就不关他的事了,谢启当即撒手不管,若钱朗的朋友真这么蠢,那这圈子也根本不适合他待,还不如趁早碰壁长长记性。
林巡当然不会乖乖玩牌,当他拥有必须赢牌的目的时,他就会在牌局中使用一些作弊的小伎俩,但他非常“体贴”,不打算做得出格,只是无伤大雅地“玩一玩”,对方既然亲口答应愿赌服输,那钱朗也没法跟自己甩脸。
钱朗离开的时间稍微有些长,这让他心里头生出种不好的预感,他脚步匆匆地回来,一眼就看到林巡和闻绛离得很近,两个脑袋几乎叠到一起,顿时内心咯噔一声开始狂骂林巡的八辈祖宗,等他着急忙慌地赶过去,才发现事态发展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闻绛一手托着林巡的下巴,另一手拿着支水性记号笔,正在往林巡的额头上画古埃及壁画里常见的大眼睛。
“草,”钱朗下意识说:“你俩搁这儿s二郎神呢?”
温天路彻底绷不住,噗嗤一声栽倒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就连林巡那位柔情蜜意的小情儿,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