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说正事行不行?”楼睿急急地催促,时不时回到房间看段恨岩的脸色。
楼庭俭口气严肃起来,“老子帮你擦屁股,你还催老子,行了,我让人过去一趟,你把家收拾收拾。”
“什么?”楼睿摸不着头脑,“谁过来?”
“我在省城有一个老朋友,经营一家私立医院,口风严谨,打了十几年交道了。”楼庭俭耐心地向儿子解释道。
楼睿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又觉得羞愧,他在外面混了四五年,关键时候连个医生也找不到,还得找他爸搬救兵。
挂掉电话二十分钟不到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尚好的医生火急火燎地敲开楼睿家的门,一边换鞋一边抱怨地方不好找,楼睿连连道歉,赶忙带着医生进去,房间里的空气不太好闻,段恨岩刚才没忍住吐了一地又晕了过去,楼睿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开窗散味儿,幸好医生并没说什么,楼睿才松了口气。
段恨岩嚷着冷,楼睿把被子掖好轻声哄他,医生则蹲在地上采集呕吐物为样本,又给段恨岩做了简单的检查,表示没什么大碍,说了几种药让楼睿去买,检验结果晚点会发给他。
楼睿送医生出门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叔叔,还用不用做些其他的检查?刚才他脸色发青,可吓人了。”
“这种药是被胃吸收的,就算去医院也是洗胃,跟吐出来一样的,”他又加了句,“不过,这种药一般都很烈,还是尽量不要用。”
楼睿微窘,“不是我,是在外面吃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送走医生楼睿赶紧奔回来,段恨岩在黑暗里瞪着圆眼睛死死看着他,楼睿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踢掉鞋子上床和衣躺下,段恨岩自然地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楼睿轻轻抚摸着他后背帮他缓解不适。
两人都迷迷糊糊睡去,半夜的时候,楼睿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就睁开眼拿过来,让他皱眉的不止有刺眼的屏幕,还有徐叔叔发来的信息。
楼睿轻手轻脚地钻出被窝坐到外面客厅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次性点上两根烟抽着,手指烦躁地在成瘾性三个字上来回滑动,他望向段恨岩的房间,生平第一次觉得愧疚。
他给徐叔叔回了些感谢的话,拜托他留下检验结果自己过几天去拿,希望看在楼庭俭的面上不要外传,医生含蓄地表明他会的,楼睿又千恩万谢地发了一堆好话。
事情总算了结,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多事,要是听段恨岩的在家待着,哪来这么多破事儿,想到这儿他又跑去阳台拨通楼庭俭的电话,立刻就被接通,倒像是等着似的。
楼睿讶然:“爸爸,您不会还没睡吧?”
“你还没把我气死,我当然睡不着了,”楼庭俭悠然道:“你男朋友没事儿了?”
楼睿嘿嘿一笑,“嗯”了一声,“爸,咱家还有多少家产够我败的?”
“这是又想坑谁的股份啊?”
楼睿得意一笑,“不着急,还早呢。”楼睿话说的很隐晦,楼庭俭听懂了,楼睿倒是把他的性格遗传了个十成十,懂事精明会算计,知道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可惜了,不像他妈想到早逝的妻子,楼庭俭鼻头一酸,叮嘱了楼睿几句就匆匆挂断。
楼睿困意来袭,回到房间躺下,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让这件事不亏,段恨岩却被他的动作惊醒,含糊地问他要去哪儿,楼睿说哪儿也不去,把他压在怀里喊他名字哄他睡。
“楼睿?”
“在呢在呢。”
“楼睿”听着有气无力的声音,楼睿更加心疼,“睡觉,睡一觉就好了。”段恨岩挣扎了几下就安静下来,呼吸声渐渐均匀,楼睿和他抵着额头,意识渐渐模糊,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做饭的时候楼睿就哈欠连天,段恨岩呆呆地盯着盘子里的煎蛋发呆,听见楼睿坐下来的声音才缓缓抬头,视线慢慢挪向楼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过了几秒才带着哭腔说:“楼睿,我好难受。”
楼睿立马换到他身边去,又是摸头又是倒水,“哪儿不舒服?啊?胃还是头?”“都疼,”段恨岩委屈地流下泪,“我昨天怎么了?”“呃过敏,可吓坏我了,以后不许瞎吃外面东西了。”
段恨岩半信半疑,头晕得难受根本不允许他多想,楼睿把他赶去床上按进被子里,叮嘱了服药注意就打算出门。
“你去哪儿?我生病了,就不能陪陪我吗?”他瘪着小嘴,脸色愈发苍白。
“公司有点儿急事,可能得下午才回来,你困了就先睡,饭我都做好放冰箱了,回头你热热就行。”
“好吧,你的事最重要。”段恨岩不情不愿地撒娇,生病这么脆弱的时候他自然不想让楼睿离开他。
楼睿拉起他的手使劲亲了一口,又贴在自己脸上,“听话,岩岩,多休息几天,快点好起来,你还得考试呢!”
出了门楼睿就溜了,他看着段恨岩总能想起来以前那些破事,一面怨段恨岩蠢,又想起从甘南回来那天晚上那个吻,看他现在依赖的这个样子,段恨岩该不会喜欢他吧?楼睿被这个想法吓一跳,赶紧小跑上车拉好安全带,一脚油开出去,让凉风吹吹他的脑袋。
段恨岩这几天就窝在家里,楼睿回来给他带饭,没饭就只能胡乱对付几口剩饭,他对这边儿根本不熟没法出去,身上也没几块钱,在床上躺久了就躺不住爬起来复习,忍着不舒服也看不进去多少,不过好歹心安。
这天楼睿喝了不少胃不舒服回来的早,段恨岩还没睡,就开了床头灯在卧室看书,楼睿还以为他睡了就轻手轻脚过来关灯,刚一靠近段恨岩听见声音就坐起来问他上哪儿去了。
“公司事儿多,晚上我和张总他们几个吃的,”楼睿放下衣服上床抱着他,段恨岩身上有股好闻的味儿,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洗衣粉味儿,就是闻着特舒心,“你吃晚饭了吗?”
段恨岩摇头,楼睿立马跳下床钻进厨房给他做了碗蛋炒饭端过来,他虽然吃过了但这会儿也饿了,就着段恨岩的手一人一口地吃着蛋炒饭。
“我还是不太舒服,明天能陪我去趟医院吗?”段恨岩握住楼睿的手央求他,他知道楼睿忙,但确实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楼睿一听就有点儿不高兴,要是去了医院被有心人上报发现违禁药物,他还想不想活了。
楼睿假装没听到,踢着拖鞋去厨房洗碗,段恨岩光着脚跳下床跟上他。楼睿一看他这模样就想发火,但还是忍了,话到嘴边儿变成“小心地上凉”,段恨岩轻轻挨着他手臂不说话,楼睿耐着性子劝,“就是过敏,那天医生都来过了,说休息休息就能好,放心吧没事儿的”
“可我”段恨岩想说他只几天都没睡好觉,楼睿把盘子往水池里重重一放,“我说几遍你听不懂是吧?没看我这些天忙的要死,还来添乱!”说完扔下段恨岩进里屋睡觉。
段恨岩愣在原地,楼睿气鼓鼓地反锁门倒在床上,段恨岩真是个事儿精,狗皮膏药似得粘他,在外边儿当了一天孙子回家还得伺候少爷,他真是有些后悔了。楼睿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大饼,过几天还是得把小五他们弄过来看着段恨岩,他上个月在曲江盘下来个酒吧,正缺人呢。
他当即就给小五挂了个电话,让小五找人去选开业日期,留几个人看着老摊子,打完电话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人,不能还站在那儿吧?楼睿想他应该没这么傻逼,出去一看段恨岩正坐沙发上发呆,一看那窝囊样儿楼睿就来气,一句话不说把段恨岩扯进来压在被子里睡觉。
第二天早晨不到十点楼睿就醒了,段恨岩后半夜一直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