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作尘
警局每周一上午都有一场例会,这周方司明的脸se格外凝重,坐在长桌最前方的转椅上,饱经风霜的古铜se面容不怒自威。
看到人都到齐了,他用遥控器c控着投影仪,白se的幕布上立刻显现出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屏幕上的nv孩被撕碎了裙摆和上衣,手臂和腿部皆布满了可怖的青紫,昭示着她曾经受过怎样非人的待遇。更令一群人感到无奈和愤怒的是nv孩双腿之间被打了马赛克的部位,尽管经过了技术模糊,但从被虚化的红se痕迹中仍能看出她曾被人猥亵,甚至nve待。
“你们都看出来了,一桩幼nv猥亵案,凶手在qianbaonv孩之后将nv孩弃置原地,导致了nv孩的si亡。这个nv孩名叫……”
“猥亵”,“qianbao”的字眼像是ch0u走了祁妍的灵魂,此外不论方司明再说什么,祁妍的耳朵和大脑都在嗡嗡作响,她只能紧紧盯着屏幕上nv孩受害后的惨状,放在桌上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接下来,又有三四起相同作案手法的案件,初步断定是一人所为。
“祁妍……祁妍……”
方司明喊她名字的声音如同一根银针,t0ng破了包裹着祁妍的气球。祁妍好似听到了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裂开来,那个气球,不断地膨胀着,已经接近爆破边缘了。
“在。”所有y鸷与狠毒的情绪都在瞬间被收进潘多拉魔盒,祁妍强压住心神,吁出一口气,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方司明见她状态恢复正常,便接着话题继续向下说:“……几桩案件结合,x质非常恶劣!我们要尽力支援,尽快逮捕嫌犯归案。”
“是!”
晨会结束,祁妍所有的力气都在气球爆破的那一刻尽数散去了。她方才盯着屏幕的样子几乎目眦yu裂,将会议厅内的压抑气氛烘托至巅峰。
她不忍再去看屏幕上一闪而过的nv孩的照片。
她发现这些nvx受害者最后的样子都分外相似,无力的,脆弱的,被打碎一地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的。她们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柔软的花枝却要经受狂风骤雨的摧残和蹂躏,娇neng的花瓣r0u进肮脏的泥土里,人人看过都扼腕,却仍然间接或直接地踏过她们的尸t,仿佛被掩盖,被忘却,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
祁妍想起早晨nv同事提到的暴露狂和变态,当时她也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她只是没有真正遇上。对于那些被侵扰的nv孩来说,他们不是什么生活在都市怪谈里轻飘飘的几句话,而是真正的恶鬼与妖魔。
事件发生地点在隔壁省临近a市的城乡结合部,由于那里来往人员多,鱼龙混杂,又天高皇帝远,于是导致了管制的不周全与不严密。那里偶尔出现像这样连续作案的恶x案件时,往往会请求a市机关协助。
作为警察,他们从不会对并非自己辖区的惨案无动于衷,犯人的嘴脸都是一样可憎,受害人都是一样令人感到惨痛。
一批同事已经先一步前去收集嫌疑人线索,祁妍久久没有等待到派出指令,逐渐明白是自己开会时状态不对,被方司明排除在外了。
祁妍全身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力,她憎恨自己无用。曾经那桩心结导致她无法冷静面对类似的案件,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底都会有一个空灵的声音回响,不断告诉她:祁妍,都是你的错。
她抹了一把脸,抬头看见对面站着的李鸣宇和阿路,两人扬了扬手,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休时间,祁妍勉强冲他们笑了笑,站起身一起走向食堂。
只要阿路在,气氛就不会太沉闷,他就像个行走的小太yan,随时随地燃烧自己照亮他人。今天吃饭时,他好像更是格外卖力一样地在逗祁妍发笑。
不过小太yan也有自己的烦恼,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nv孩。也不能说是最近,其实是他初中的时候就对对方暗生情愫,只是最近又再度遇上了而已。相视的那一眼,阿路发现自己少年炙热的情感依旧存留,他决定这次不能再错过。
看着阿路微微泛红的脸,祁妍和李鸣宇两人相视一笑,心道阿路果然还是天真又纯情的小孩。
“我最近想送她一个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阿路用筷子戳着自己的脸颊,表情苦闷。
看着那根筷子,祁妍的脑海中浮现出李隽晴的黑发滑落时的场景。不知为何,那段记忆最近反反复复在她眼前闪回。祁妍每次回忆,每次都觉得细节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像是加了慢放一般,她感受到一缕缕发丝滑落的弧度,像一尾鱼,轻轻跃入水中,泛起惊涛骇浪般的涟漪。
祁妍犹豫了几秒,随后提出:
“簪子……怎么样?”
两人在有关礼物挑选上倒是一拍即合,于是很快约定好在周四,两人都不用值班的那一天下班后去挑簪子。
祁妍表面上看起来是怕阿路没经验不会挑nv孩喜欢的小玩意儿,才勉为其难陪着去,但实际上她有自己的私心。李隽晴帮了她这么多,她需要送她一个回礼。至于为什么是簪子,祁妍想,并不是因为觉得李隽晴把头发簪起来后显得很有韵味。
只是单纯的想到了而已。
为李隽晴挑簪子这件事提上日程之后,方才心中的惶然与烦闷被冲散了些许,祁妍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午休结束后,另一份刑事案件交到了祁妍手中。虽然方司明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但祁妍明白,这是他在补偿对于她的冷落。
“……臭老头。”祁妍笑了笑,她知道方司明已经对她足够好,而她也应该尽快成长,不辜负方司明对她的器重。
花了差不多三天时间梳理案件脉络,收集证据,祁妍手中的案子差不多也快要告一段落。周三晚凌晨十二点,祁妍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用手翻过一页日历。“星期四”三个字仿佛一种安慰与盼头,她长松一口气,闭上眼睛,期盼着写的我疯狂姨母笑。
解决完生理问题,祁妍这才彻底感觉到了si里逃生的美妙。她躺到病床上,随后贴心地询问李隽晴是否需要开空调,表情真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让李隽晴不自在的罪魁祸首。
李隽晴扶额摇摇头,她现在只感受到心力交瘁,伴随着尴尬与窘迫一起到来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就像她知道祁妍本人x子风风火火,却也从没想过她能不拘小节成这样,在上洗手间时也不避讳外人。
为了使这件事尽快在她心里翻篇,李隽晴深深x1了口气,随后打起jg神来询问祁妍:“要喝水么?”
祁妍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回复什么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纷飞,快速得像是快要擦出火花。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喝,谢谢。”
李隽晴点点头,站起身临走之前追问道:“饿不饿?”
祁妍的眼珠向上看了几秒,像是在感受自己的胃部。她皱了皱眉头,李隽晴就这样耐心十足地等在一旁,看着祁妍jg彩的表情变换。末了,祁妍才撅着嘴摇了摇头,说不饿。
李隽晴失笑,之前祁妍在她面前还会多少在乎一下自己的形象和面子,现在倒像个小孩子似的,彻底放开了。
病房中有电热水壶,李隽晴细致地里里外外将水壶清洗一遍后,又接了水煮沸后倒掉,这才放心,为祁妍煮了一壶热水。她将水倒进杯子里,送到祁妍床头,祁妍还是继续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拿杯子。
“烫。”李隽晴似乎早有预感,在祁妍伸手触0上杯子前就将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杯子移走了。
祁妍满不在意地点点头,咂了咂嘴,唇部因为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