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
祁妍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嘲笑了,无奈她并没有证据。为了防止一会儿老大爷再度语出惊人,她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希望能借此让老大爷放她一马。
原本已经清醒的意识在闭上眼后不久分散成了迷离的泡沫,祁妍又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浅睡眠。李隽晴听到祁妍悠长平缓的呼x1,莫名的,自己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看向窗外,yan光将对面的大楼涂上一层淡金,这样好的yan光,看起来能驱散世界上的一切黑暗,给所有在寒冷和无助的人带来期盼已久的曙光。
而她,却是在夜晚中行走的人。
半小时后,吊瓶中剩余的yet也快要输完了。李隽晴放轻动作起身,走到外面叫来了护士。护士拔掉祁妍手上的针,收走吊瓶的同时又叮嘱了几句,最后说如果觉得身t已经康复就可以出院了。
祁妍r0u了r0u因为放置太久而僵y的手腕,顺便打了个哈欠。张嘴的时候发现李隽晴正在看她,于是又缓缓闭上。
她是那种能回家绝不住院的人,虽然身t现在还说不上大好,但她还是对李隽晴说:“我要回家。”
话一说出口,李隽晴的视线划过祁妍的脸,平淡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像是在检查她的状态是否可以出院。祁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x1,很快她意识到,如果李隽晴说不行,她可能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再住上一段时间。
很快,李隽晴敛眸,点了点头:“我去叫车。”
她起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的走廊,斜靠在门边。
祁妍听到她松口,自己也松了口气,却忽视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听她的话,仿佛从头到尾被拿捏了一般。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接触到地面时腿部传来的酸痛感让她龇了龇牙,好不容易站稳扶好了,祁妍又看到大爷很是滑稽地朝她抬了抬眉,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臂,模仿她为李隽晴遮yan的动作。
祁妍半懊恼半无语,最后还是选择不和大爷计较,带好东西后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病房。
“走吧。”祁妍走到李隽晴身边,恰好她刚刚叫完车,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祁妍刻意和李隽晴拉开了一些距离跟在她身后。李隽晴b祁妍要高出一头,这么看能完整地看到李隽晴的上半身。她把驼se的西装外套脱下后露出了面料柔软的黑se衬衫,具有垂坠感的设计g勒出她单薄瘦削的轮廓,于是显得肩部的棱角更加突出。祁妍的视线在看到她肩胛两侧若隐若现的蝴蝶骨时收了回来,心头蔓延着一种怪异的情绪。
她自认并不是什么贪图美se的人,注意力却屡次被李隽晴x1引。
祁妍知道她并不是唯一一个,毕竟这短短一段路,已然有许多人朝李隽晴投来了惊yan的目光,男nv老少皆有。
越是这样,祁妍的心中越滋生出一种隐隐的担忧,她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凭经验,又或许是凭直觉。
担心这样的美丽……会给她招致来不幸。
祁妍陷入了沉思之后,只是一味地埋头向前走,连李隽晴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都未曾注意,径直撞上了她的手臂。
“抱歉。”祁妍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李隽晴看着她,两人又几乎在同时开口:“你……”&“你……”
祁妍示意让李隽晴先说,她也并没推脱:“你回家后煮一些米糊或米粥,对肠胃好。”
冷冷淡淡,语气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一句话,却是关心的含义。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隽晴看着似乎正在神游的祁妍,下意识地扬眉。
而祁妍愣住的原因,则是她想起了昨晚被同事们嘲笑的不明物t。那种东西,喝了之后恐怕非但不会养胃,还会让她再住一次医院吧。
半晌后,祁妍才g巴巴地回复:“我……我不会。”
李隽晴听完后,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向来是感情不外露的人,而这似乎是她写的我疯狂姨母笑。
解决完生理问题,祁妍这才彻底感觉到了si里逃生的美妙。她躺到病床上,随后贴心地询问李隽晴是否需要开空调,表情真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让李隽晴不自在的罪魁祸首。
李隽晴扶额摇摇头,她现在只感受到心力交瘁,伴随着尴尬与窘迫一起到来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就像她知道祁妍本人x子风风火火,却也从没想过她能不拘小节成这样,在上洗手间时也不避讳外人。
为了使这件事尽快在她心里翻篇,李隽晴深深x1了口气,随后打起jg神来询问祁妍:“要喝水么?”
祁妍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回复什么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纷飞,快速得像是快要擦出火花。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喝,谢谢。”
李隽晴点点头,站起身临走之前追问道:“饿不饿?”
祁妍的眼珠向上看了几秒,像是在感受自己的胃部。她皱了皱眉头,李隽晴就这样耐心十足地等在一旁,看着祁妍jg彩的表情变换。末了,祁妍才撅着嘴摇了摇头,说不饿。
李隽晴失笑,之前祁妍在她面前还会多少在乎一下自己的形象和面子,现在倒像个小孩子似的,彻底放开了。
病房中有电热水壶,李隽晴细致地里里外外将水壶清洗一遍后,又接了水煮沸后倒掉,这才放心,为祁妍煮了一壶热水。她将水倒进杯子里,送到祁妍床头,祁妍还是继续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拿杯子。
“烫。”李隽晴似乎早有预感,在祁妍伸手触0上杯子前就将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杯子移走了。
祁妍满不在意地点点头,咂了咂嘴,唇部因为太久没进水而g燥开裂。
李隽晴看到她这副样子,只好又去拿了个杯子过来,将热水在两个杯子中间互相倒,帮助热水快速降温。
清澈的水流在倾倒的过程中弥漫起蒸腾的水汽,祁妍听着这声音抬头,看到李隽晴眼睫低垂的模样隐在氤氲的白雾之中,而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也被挽在脑后,只剩额头几缕柔顺地垂落在眼前。
祁妍看了两秒,朝李隽晴吹了个流氓哨。
李隽晴被她这声轻挑的口哨惊到,握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好不容易将水尽数倒进其中一个杯子,她看着祁妍缓慢眨了眨眼睛。由于昨晚没休息好,李隽晴的反应还带着一些迟缓,于是眸子中含着清澈的懵懂和迷茫。
“李隽晴,我有没有夸过你长得很漂亮?”祁妍冲她扬了扬下巴,但由于头上裹着纱布,让她的动作显得没那么自然,甚至还有些笨拙的滑稽。
祁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这句话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的,也许是实话积攒在心中太久,也许是又能够看到今天初生的太yan,总之她的心情在李隽晴来之后一直很好。
大概是习惯了祁妍今天一直都在语出惊人,李隽晴苦笑了一声,从喉咙里滚出无奈的气音。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只好回复:“你好好休息吧。”
“你现在戴的是我送你的簪子吗?”祁妍把李隽晴的话当作耳旁风,愈发jg神起来,好奇的神情和转来转去的眼珠让她这个病人看起来倒是b李隽晴这个来陪床的有活力许多。
李隽晴点点头,把手中的水杯递给祁妍,里面的水温度适中,已经可以入口,随后她伸手想触0发髻上的簪子,意yu把它拔出来。
“不用拔不用拔,”祁妍摆了摆手,r0u眼可见的情绪又高涨了许多,“我果然没看走眼,和你很配。”
李隽晴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