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消失的信息素
顾向晚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攀谈的人，当他找到鹤宵时，鹤宵正端着酒杯仰头看星空。
他叫了鹤宵一声，鹤宵慢慢回头，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水色弥漫。
“你喝酒了？”顾向晚的目光看向鹤宵端着的酒杯：“别喝了，你酒量不好。”
“顾向晚……你会结婚吗？”鹤宵突然问出了口。
那话让顾向晚的心脏猛的抖了几下，他茫然的望着鹤宵，又垂下眼帘，睫毛遮挡住了眼里的神色。
“说什么胡话呢。”顾向晚抢走了鹤宵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
他回眼时，正看到鹤宵望着自己，那双眼底充满了哀戚。
顾向晚看不懂鹤宵的神色。
那个鼻尖动了动，就到鹤宵衣服上残留的alpha气味，顾向晚的眉头微皱，用手指捏着鹤宵的衣领，一寸寸的擦去那残留的强烈味道，又抬眼看向鹤宵：“下回别让那群人靠近你。”
鹤宵嗅不到别人的味道，可对于顾向晚来说，残留的alpha味道就像是挑衅一般。
“下次不会了。”鹤宵垂敛眼睫，遮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顾向晚这才放松了情绪。
他的脸颊贴着鹤宵的衣领，从他的肩膀一路向上嗅闻着，慢慢落在了鹤宵的后颈处。
他整张脸似乎都贴在鹤宵的衣领间，沉醉的将脸颊埋了下去。
鹤宵的身体微微发抖。
那侵略性极强的动作让鹤宵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嗅吻，又贴着鹤宵的后颈轻声说道：“好香啊，宝贝，你真的好香啊。”
鹤宵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从那日回家后，鹤宵终于忍不住去查顾向晚相关的消息。
以往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找，毕竟两人的身份差异过大，每次看着那一条条消息，就仿佛在提醒鹤宵，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最终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然而鹤宵第一次搜索他的名字，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评价。
顾向晚肩宽腿长，又长着一副好模样，上学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即使混在一群富二代当中也是众星捧月的。
可是网上几条有关顾向晚的消息，却向鹤宵展现了他的另一面。
投资失败，私生子威胁，地位不稳，办事出错。
一件件一桩桩，顾向晚像是个无能的废物似的。
鹤宵不大懂富豪家族里的事，看着营销号说，顾向晚要是再不找个oga结婚，他的父亲很有可能会直接让私生子上位。
鹤宵想到顾向晚最近那疲惫的样子，眼底的案子越发的深了。
顾向晚最近越来越忙了，而鹤宵的实验室反倒没什么活，他经常会到顾向晚家里去，帮顾向晚做饭，在他下班的时候帮他按摩。
只是顾向晚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神色都会有几分不自然。
鹤宵假装没有注意到顾向晚神色间的犹豫，他笑着按着顾向晚的额心，垂眼说道：“现在你这么乖。”
“你也好意思说我乖……”顾向晚闭上眼睛，突然说了句：“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好淡呀……”
鹤宵的动作猛然停住。
他的嘴唇动了几下，他的手掌收拢，过了会儿才找到理由：“可能因为我的等级比较低。”
“等级很低呀……那怎么办。”顾向晚的脸颊靠在鹤宵的手边，扯着嘴角笑起来。
鹤宵的手一点点攥紧。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听到顾向晚和旁人打电话时，说的那一番话。
“既然老头子要我结婚，那就结吧，不是说要去做信息素匹配吗，那就做。反正豪门婚姻也就是各玩各的，弄出孩子就行……”
“哈，怎么选择他们家的少爷啊？那人可不好糊弄，是个搞艺术的，听说纯情的很，真要跟他结婚，那外面就得断了。”
“他是oga不假，但我不可能真等级那么低的oga结婚，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
“不然能怎么样呢，只能先断了……等等吧，等匹配结果出来再说。”
当时鹤宵听的全身发抖，他忍了很久，才保证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今天再听到时，鹤宵依旧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了。
就仿佛要把他的心脏完全捏碎一般。
“所以你会和我结婚吗，还是要跟别的等级高的oga结婚？”鹤宵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嗓音里的颤抖。
而顾向晚仰着头看向鹤宵，他笑了下：“你觉得我能和你结婚吗。”
顾向晚的神色显得太过认真，当鹤宵注视着顾向晚的表情时，他的心在往下沉。
鹤宵抬手推开了顾向晚的椅子，转过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而顾向晚烦躁的皱了皱眉：“明明是你先问我的，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要结婚的话，和我说一声。”鹤宵躲开了目光。“至少我们两个已经谈了5年了，也好聚好散。”
“去td好聚好散。”顾向晚的脾气上来了。“你非要跟我闹是吧？”
“难道你不结婚吗？”
“……”顾向晚的眉心紧蹙着，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抬眼就去看鹤宵。
下一秒顾向晚烦躁的动作一愣。
他看着鹤宵脸上的泪水，整个人都懵住了。
原本暴躁的情绪一下子就散的一干二净，
“哭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真要结婚。”顾向晚躲开了目光。
他咬了咬牙，抬脚走到鹤宵面前，俯下身保证道：“不谈，暂时不结婚行不行？”
鹤宵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
他被拥抱进怀里的时候，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
自己靠着示弱求来的缓刑还不知能持续多久。
然而鹤宵现在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更恐怖的是……他已经没有信息素了。
那日之后，鹤宵以工作忙为理由，几次都没和顾向晚见面。
偶尔到顾向晚家里，也是用绷带缠住自己的后颈，抗拒着顾向晚的亲昵。
顾向晚刚开始还能忍受，然而他的发情期快到了，情绪也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
当又一次嗅不到鹤宵的信息素后，顾向晚终于冷了脸。
“你要是非不想做的话，我也可以去和别人做。”
鹤宵用手摸着后颈。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坏掉了。
明知道自己现在答应才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两个人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他连最基础的信息素都没法给顾向晚，也不能通过联姻来让顾向晚得到利益，他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而自己若是给不了他什么，倒不如就这么体面的分手。
可是鹤宵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分手。
他被从家里赶了出来。
抱着外套，鹤宵孤零零的朝楼下走去，
坐在车里，鹤宵不知道要去哪，他不愿意回家，便干脆把车开到了学校。
打开了实验室的门，鹤宵干脆做起了琐碎的匹配工作。
他们实验室接了医院的外包，可以帮忙测试信息素的匹配度，他匹配了其中几组数据，当电脑自动输入下一组匹配数据时，鹤宵的手突然顿住了。
上面有个熟悉的名字。
是顾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