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现成的老婆孩子
小的厨房是和卫生间连在一起的,热气熏的阮如义满脸通红。他心里想着冤大头大哥,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唱到得意处屁股一撅,浑然不知自己菊花即将不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是一个夏日傍晚,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子约定好在加油站旁的小树林里碰面。
为了这次见面,阮如义把自己捣腾了一番。
只见他把遮住眼睛的斜刘海梳得油光水滑,服服帖帖地印在脑门上,脚上蹬还着平时不舍得穿的“”印花豆豆鞋,胳肢窝里夹着个小皮包。
他自认为一身气质无人能敌,高高兴兴地去见了大哥。
大哥佝偻着背,头发花白,手里提着个编织袋站在树林与马路中间的小道上。
阮如义心里估摸着金主大哥估计是个退休的老头。
老头多好啊,又有钱又闲,就爱听些顺心窝子的话,没准回头还能认自己当个干儿子。
阮如义豪爽地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情深义重道:
“大哥,我来晚了!”
“哎哟娃子,这是干啥?我刚才可没碰你啊……”
老头惊慌失措地去扶阮如义。
在老头身边,传来了一个更年轻的幽怨的声音。
“……你大哥在这儿。”
阮如义歪头,定睛一看:靠,好长的腿。顺着腿继续往上看,一个大背头的男人手里提着老头同款的编织袋,俊脸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跪够了没,还不快起来。”
原来,这才是自己大哥啊……阮如义心里有点失落。
这个男的比自己略高,比自己略帅,这本来已经让他心情很不爽了,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这人眼里透着一种邪光,瞧着不像是个好糊弄的。
但是阮如义小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哥,你怎么来见我还提着礼物啊,这多不好意思。”
阮如义去拽赵诠手里的编织袋,没拽动,又伸出小手去扣赵诠紧握袋口的手指。
赵诠换了一只手,反手握住了阮如义。
“别在这儿闹。”他的声音有点哑,“这是人家大爷的东西,我帮他先提着。”
旁边的老头赶紧接过了编织袋,晃了晃里面的空水瓶,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谢谢你了啊小伙子,你们年轻人聊,我继续去溜达溜达。”
见大爷走远,阮如义想撤出自己的手,大哥的手却像五指山一样还是牢牢地拽着。
“哥,你……”
“怎么了?”赵诠一脸淡定地问。
阮如义心想,这可能是大哥想亲近自己的动作吧。他也不太在意,就这么被拉着,边走边继续亲亲热热地聊。
“走吧哥,我带你去吃一家麻辣鸡翅,这附近就他家烤得特别好吃,我都馋了好久了。”
走了两步,赵诠扭头看他,语气很轻:
“馋了很久,为什么不直接去吃?”
这话多少有一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但阮如义心大,也没多想,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伤疤展露给赵诠看。
“那当然是我没钱啊,上次人家给我剩了几口才尝尝味儿。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攒点钱去好好吃一顿,哥你这次可算是有口福了。”
赵诠又问:“没钱,为什么要请我吃?”
那当然是想坑你的钱……阮如义露出来的右眼满是纯良:“嘿嘿,因为你是我大哥嘛。”
赵诠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什么是心潮澎湃,什么又是心跳如鼓,这一刻,这种心神动荡的滋味让他浑身颤栗,他快要忍不住告诉这个男孩其实他已经开好了房间买了不同味道的避孕套。
但是,这样太快了,谈恋爱没有这么谈的……于是赵诠压下心头骚动。
————
待到酒过三巡,两人越吃越上头,赵诠从小就不爱吃口味重的东西,一时被辣得说不出话。
为了不有失体面,他微微眯着那双桃花眼,在桌子下偷偷掐自己大腿。
而能吃辣的阮如义越发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人,这大哥明明就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知己啊!这特爆辣除了自己,真没见过几个人喜欢吃。
大哥只是天生眼神不好,所以才看人像扒光了衣服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光溜溜的不自在,其实,大哥就是个大好人,非常有饭品的男神!
只是大哥酒量不太好,只喝了一瓶冰镇的哈啤脸就红得不行,也不说话,一路乖乖地跟着自己回了家。
回到家时,阮小慧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地,小小的电视机里正唱着“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阮如义情不自禁放松下来,他把靠在身上的赵诠扔在地上,轻轻地抱起了阮小慧,蹑手蹑脚地往卧室里走。
阮小慧还是迷迷糊糊地醒了:“哥哥回来了?”
“嗯,慧慧继续睡吧。”
“哥哥,”阮小慧还没睁开眼,声音小小的,“慧慧今天在奶奶家吃了鸡蛋哦,奶奶让慧慧明天还过去。”
阮如义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脸:“行,明天慧慧还可以去奶奶家,睡吧,睡吧。”
阮小慧终于心安地睡去。
家里没冰箱,阮如义把从老板那里要来的两串完全不辣的烤翅从皮包里掏出来,又裹了圈塑料袋,放进了捡来的外卖箱里,等着妹妹明天睡醒吃。
他又走到门口,扶起了自家大哥。
赵诠根本没醉,只是头被辣得晕乎乎的,就想着靠会儿老婆,感觉自己还没靠多久,就被扔在地上摔醒了。
趁着阮如义进卧室,他赶紧站起来扫视一周,皱了皱眉。
老婆家里太小了,东西又多又杂,还没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大。
听到阮如义出来的动静,他又赶紧躺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阮如义力气大,赵诠被轻轻松松扶着挪到一个单人沙发上,沙发上铺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毛毯,旧旧的,但是洗得很干净。
他趁机也装作刚醒来:“兄弟啊,你这是把哥带到哪儿了。”
“我家。”阮如义回答。他正站着皱着眉思考,自己家里只有一张床,只能睡得下自己和妹妹,大哥今晚是睡客厅地上呢还是睡厨房地上呢?
赵诠声音低低的,用着那双天生深情又含笑的眼睛勾勾搭搭地看着阮如义,说:“兄弟,哥的腿有点酸。”
阮如义蹲下,伸手握住了赵诠小腿,说:“大哥,可能你刚才不小心抽筋了,我给你捏捏吧,兄弟力气有点大,你忍着点。”
于是赵诠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抓住了阮如义白净修长的手,放在鼻间深深一嗅:
“兄弟,你的手怎么这么白啊。”
阮如义感到手指上的薄茧都被细细地摩挲,有些痒痒的,很怪。
“不知道啊,可能天生的吧。”
他的手被拉着,抬头看着赵诠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这个男人的眼神只专注地看着自己。
两相对视,明明暗暗的电视光照在他们脸上,在那一刻的安静中,暧昧丛生。
阮如义的耳朵有点红,他转移了视线:“咳咳……那什么,哥,我家里没床了,今晚要不你打地铺吧,我会给你铺得厚点。”
赵诠毫不在意:“嗯”。
赵诠低头看着阮如义,越看心里越喜欢。他伸手,手指从阮如义肩膀划到了胸口,精准地轻轻捏住了那颗凸起的乳豆。
“我早就想问了,你穿的衣服是什么,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