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智慧较量
“啪”的一声,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盒子,接着盒子打开,冒出了一个弹簧,弹簧上是斯坦利尤利斯的头。那张脸是铅一样的灰色,眼睛里嵌着两颗橘黄色的大扣子。那颗头在弹簧上不住地颤动,张嘴发出了笑声:“杀了他!亨利!杀了黑鬼!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麦克转回头,模糊地意识到亨利已经上当了。他到底看见的是谁的头?斯坦利的?维克多的?也许是他父亲的?
亨利大吼一声,猛冲过来。“啊啊啊啊啊,黑鬼!啊啊啊啊啊!黑鬼!”
麦克拖着伤腿,向后退缩着。腿上已经没有知觉,乳白色的裤子现在已经全部被染红了。
亨利的刀刃已经到了他的鼻尖。
麦克向后一缩,把开信刀刺了出去。亨利撞了上去。鲜血一下子沾满了麦克的手。他把手缩了回来——只剩下刀柄。刀刃留在了亨利的肚子里。
“啊啊啊啊!黑鬼!”亨利尖叫着,捂住了伤口。鲜血不住地从手指缝流出来。他睁着不信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桌子上那颗头还是发出一阵阵的怪笑。麦克感觉头晕目眩,他回头看了看那颗头颅——现在变成了贝尔茨。哈金斯的头,头上还倒戴着一顶纽约扬基棒球队的球帽。那怪笑变得越来越远,在他的耳边回响。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血泊里。“如果没有止血带,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啊啊啊啊!黑黑黑黑鬼!”亨利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抓着凸起了刀刃,晃晃悠悠地离开麦克,朝图书馆的门口走去。他东倒西歪,撞倒了一把椅子,摸索着打开了大门,朝黑夜中扎了进去。
麦克的意识正在逐渐消退。但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解下了皮带,系在流血的腿上。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伸出自己的舌头,咬了一口。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辨别出流通部桌子的方向,挣扎着爬了过去。电话就在那里。最后他尽力站起身来,抓起了电话。麦克咬紧牙关,拨出了医院的急救号码:555-3711。电话铃声响起,他闭上了眼睛但是听到一个声音,使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你好,黑鬼!”小丑潘尼瓦艾叫着,接着变成了尖利的笑声。
“你想说什么?你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亨利把你解决了。想要个气球吗?你好!”麦克的眼睛一抬,看见了桌子后面放着的老爷钟。老爷钟的表面变成他父亲无比憔悴的脸。麦克没有丝毫惊讶。突然他父亲把舌头伸了出来;钟声敲响了。
科克抓着桌子的手一软,摇晃着,终于摔倒了。电话听筒也掉了下来,恰好掉在他的面前。
“你好,亲爱的!”小丑的声音还是从晃动着的听筒里传了出来。“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孩子?”
“如果有人的话,”麦克嘶哑着嗓子说“如果在我听到的声音后面还有别人的话,请帮助我。我的名字是麦克。汉伦。我在德里公共图书馆。我流血过多快死了。如果你说话,我也听不见。如果你在那里的话,请快点。”
他侧着身子躺在了地上,慢慢地把伤腿移了一下。他抓着裤带,只感觉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好,亲爱的,你怎么样?”小丑还在不停地尖叫。“你干嘛,肮脏的黑家伙?”
4
“你好!”亨利说着“你好吗?贱货!”
贝弗莉立即做出了反应,转身就逃。但是她的长头发妨碍了她——亨利一把抓住它,又把她拖了回来。他对着贝弗莉笑着,热乎乎的臭气喷到了她的脸上。
“怎么样?”亨利问她“你去哪儿?回去跟你的朋友鬼混?我想我得割下你的鼻子,让你吃掉。喜欢吗?”
贝弗莉用力挣扎,亨利抓住她的头发来回扯动。刀子在8月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突然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那个小姑娘!”
说话的是一个开着一辆福特汽车的老太太。她正倚着车窗盯着他们。看着她那愤怒的目光,维克多不安地对亨利说:“什么”
“救命!”贝弗莉叫了起来。“他有刀子!弹簧刀!”
老太太的愤怒现在变成了关切、惊讶和害怕。“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放开她!”她厉声尖叫。
此时就在街对面,贝弗莉清清楚楚地看见——罗斯先生从他家门廓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朝这边望过来,他的脸和贝尔茨的睑一样,都是那么煞白。他叠好报纸,转过身,静静地走进了家里。
亨利咬着牙,突然抱着贝弗莉朝老太太的汽车冲了过去。贝弗莉挣扎着,头皮刀割一样地疼。
老太太尖叫着,疯狂地摇上了车窗玻璃。亨利的刀子刺过来,刀刃从玻璃上划了过去。老太太的脚一踩油门,汽车一下子窜了出去,亨利一脚端出去,踢下了一个尾灯,汽车马上就无影无踪了。
“滚吧!老婊子!”
亨利转过头,朝贝弗莉笑了起来。贝弗莉乘他得意之际,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
亨利的微笑顿时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刀子“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裆部弓下了腰。
贝弗莉得到机会,转身便逃。
贝尔茨追了两三步,停了下来。他和维克多走到了亨利跟前。
亨利仍然捂着自己的裆部——这个夏天,他的裆部已经不止一次被踢了。
他弯下腰,又捡起了刀子。“追!”他嘶嘶着。
“什么?亨利?”贝尔茨着急地问。
亨利转过脸来。贝尔茨被他脸上的恼怒和痛苦交织的表情吓得后退了一步。“我说追!”亨利挣扎着说出来,跌跌撞撞地朝贝弗莉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我们追不上她了,亨利。”维克多不安地说“还有,你几乎都走不了。”
“我们会抓住她的。”亨利喘着粗气。汗水不住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我们会抓住她。我知道她去哪儿了。她一定去了班伦,跟她的一帮混蛋朋友在一块。”
5
比尔和贝弗莉手牵着手静静地走着。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贝弗莉笑着说“交朋友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尽管我在芝加哥也有一个好朋友。她的名字叫凯。麦考。
我想你会喜欢她的,比尔。“
“也许吧。我也从来不擅长与人结交。”比尔也笑了。他看着贝弗莉鬓角上沾着的小露珠,欣赏着她的样子。贝弗莉的眼睛变得严肃起来。
“我需要点东西。”她说。
“什、什么?”
“我需要你吻我。”
比尔一下子想起了奥德拉。他头一次意识到奥德拉长得很像贝弗莉。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罪恶感但是地搂住了贝弗莉,他儿时的朋友。
她的吻坚定、温暖而又甜美,他不由得抱紧了她。她深吸一口气,把她的脸贴在了比尔的脖了上。他感觉到眼泪沾到他的皮肤上,热乎乎的,痒痒的。
“走吧,”她说“快点。”
比尔拉起了贝弗莉的手,两个人快步走回了德里宾馆。
欺骗。欺骗我的妻子。他想要把这个思想从脑海中排除出去,但是却没有办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这个时候,奥德拉也许煮好了一壶咖啡,坐在厨房的小桌边上,正在欣赏诗歌,或者读小说。
他在311房间前面掏出了钥匙。此时如果他们到了5层贝弗莉的房间,他们就会看见电话上贴着一张留言条——那是贝弗莉的好友凯从芝加哥打来的——那么事情的结局就会大不相同。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