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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密

 

为她的影集撰写解说词。她说,死亡和玩具熊将是“对美国死亡方式最终的、最完美的评论,你不这样认为吗,泰德?”

泰德认为她有一种可怕的嗜好,从这个角度看,麦尔兹为乔治斯达克定制了一块墓碑并从纽约带过来一事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墓碑是混凝纸做的。

“你们在这前面握握手好吗?”她微笑着问,这笑容几谄媚又自负“这回是一张极棒的照片。”

丽兹惊恐的看了泰德一眼,然后他俩一起看着这远道运来的假墓碑,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惊奇、困惑、不可思议。泰德的眼睛总是反复落到墓志铭上:

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

其实,大众要告诉广大美国名人崇拜者的故事非常简单。泰德波蒙特是个很受尊敬的作家,他的第一部小说狂舞者们获得1970年国家图书奖提名。这类事对文学评论家有影响,但美国广大的名人崇拜者们对泰德波蒙特毫无兴趣,他在那以后只用自己的名字出过一本书。名人崇拜者们关心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泰德以另一个名字写过一本极为畅销的小说,以及三本极为成功的续集。当然,他用的那个名字就是乔治斯达克。

泰德的经纪人里克考莱在征得他本人的同意后,向出版家周刊的路易斯布克透露了乔治斯达克的秘密。随后,出版协会的杰里哈卡维有进一步传播了这一消息。但是,无论哈卡维还是布克都不了解全部情况,因为泰德严禁他们提起那个自负的王八蛋费里德里克克劳森。出版协会和出版行业周刊的影响有限,所以这个秘密被认为值得在更大范围内传播。泰德告诉丽兹和里克,克劳森是迫使他们公开这一秘密的王八蛋,在报道中别提他。

在的标题,它也给了那个女摄影师叫麦尔兹灵感,使她真的定制了一个假墓碑,并把这句话刻在上面。不可思议的世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世界。

突然,泰德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在泰德和丽兹墓场照片的下面,黑底上印着两行字。

第一行:死者与此二人极为亲密。

第二行:那么为什么他们在笑呢?

“因为世界是一个奇怪的鬼地方。”泰德波蒙特捂着嘴笑道。

对这次突然而至的宣传,丽兹波蒙特不是唯一感到不安的人。他自己也感到一点不安。尽管这样,他仍觉得无法停止大笑。他停下片刻,眼睛一看到那句碑铭——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就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尝试停止笑,就像去堵一个千疮百孔的堤坝,你刚堵住一个洞,马上又在别处发现一个新的漏洞。

泰德怀疑这种抑制不住的大笑有点不对劲——它是一种歇斯底里。他知道这种发泄与幽默无关。实际上,个中原因往往毫不有趣。

也许,是害怕什么事。

你害怕大众杂志上的一篇该死的文章吗?那就是你所想的吗?愚蠢。害怕你在英文系的同事看到那些照片后,认为你已经丧失理智了吗?

不。他根本不怕他的同事们,甚至其中资力最老的那些人他也不在乎。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成为一个专业作家,他有足够的金钱作保证,这一点是值得欣慰的。当然,目前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虽然他不喜欢大学生活中的官僚气和事务性工作,但却很喜欢教书工作。几年前,他是很在乎他的同事们怎么看他的,现在已经不了。的确,他很在乎他们的朋友们怎么想,他的朋友,丽兹的朋友,以及他们共同的朋友,其中有些人恰好是他的同事,但他认为这些人不会把这件事看得太认真。

如果有什么事要怕的话,它是——

到此打住。他在心里以一种冷淡的、严厉的语气命令自己。这种语气曾吓得他班里最调皮的学生脸色苍白不敢吱声。马上停止这种胡思乱想。

他再次低头看那张照片,但这次他没有看他的妻子和他自己的脸,照片上他们像两个做家家似地对视而笑。

乔治斯达克

1975-1988

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

那才是使他不安的东西。

那个墓碑。那个名字。那些日期。最主要的,那酸溜溜的墓志铭,这墓志铭使他大笑不止,但是,由于某些原因,笑声的下面一点儿也不可笑。

那个名字。

那个墓志铭。

“没关系,”泰德低声说“操他妈的他现在已经死了。”

但是,他仍感到不安。

当丽兹一手一个抱着刚换好衣服的双胞胎走回来时,泰德又低头开始读那篇文章报道。

“我谋杀了他吗?”

泰德波蒙特反复问道,陷入沉思。他曾被认为是美国最有前途的小说家,他的小说狂舞者们曾获得1972年全国图书奖提名。他看上去有点儿困惑。“谋杀,”他有一次轻声说,好像从没想到这个词虽然乔治斯达克所写的几乎全是谋杀,而波蒙特称他为自己“黑暗的另一半”

老实的打字机旁放着一个大口陶瓷瓶,他伸手从中抽出一只黑美人贝洛儿牌铅笔(波蒙特说,斯达克就用它写作),开始轻轻咬它。从瓶中十几只铅笔的外表判断,咬铅笔是他的一种习惯。

“没有,”他把铅笔扔回瓶中,终于又开口了“我没有谋杀他。”他抬起头,露出微笑。波蒙特三十九岁,他那么爽朗的微笑时,看上去像一个大学生“乔治是自然死亡的。”

波蒙特说乔治斯达克是他妻子的主意。伊丽莎白斯蒂芬斯波蒙特是一个沉静、可爱的金发女人,她不认为应该归功于她一人。“我所做的,”她说“是建议他用另一个名字写另一部小说,看看回有什么结果。泰德在写作上遇到了阻碍,他需要新的突破。而且实际上”——她笑了——“乔治斯达克早就在那里了。我从泰德断断续续所写的一些未完成的稿子中看到了他的迹象。这不过是让他从暗处走出来罢了。”

波蒙特的许多同行认为,他的问题不仅是写作上阻碍。至少两位著名作家他们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说,在他第一本书和第二本书之间的那段艰难时期,他们担心波蒙特是否心智健全。一位作家说,狂舞者们出版后,批评多于赞扬,他相信波蒙特曾企图自杀。

当问及他是否考虑过自杀时,波蒙特只是摇摇头说“这是个愚蠢的念头。真正的问题不是被大众接受,而是写作上的阻碍。一个死掉的作家永远克服不了这种阻碍。”

同时,丽兹波蒙特不停地“游说”——这是波蒙特的原话——他用一个笔名。“她说如果我愿意,我能够再次振作起来。写我愿意写的任何东西,别管纽约时报书评会怎么说。她说我可以写一部、两部小说,一部侦探小说、一不科幻小说。或者,我可以写一部犯罪小说。”

泰德波蒙特咧开嘴笑。

“我认为她是故意把那个放在最后。她知道我一直想写一部犯罪小说,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用一个笔名写作,这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他使人觉得自由,就像一个秘密的紧急出口,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但是也还有其他因素。这很难说清楚。”

波蒙特一只手伸向瓶中削得很尖的贝洛儿牌铅笔,然后又撤了回来。他从书房的窗口望出去,外面是春意盎然的绿树。

“用笔名写作,就像变成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他最后吞吞吐吐的说“我越想这个主意,就越觉得我会哦再创造自己。”

他的手悄悄伸向陶瓷瓶,这次很成功的抽出了一只铅笔,同时,他的脑子在想别的事。

泰德翻过一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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