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江劭庭被她一说才想起来已近年底,抚着她的后脑勺提议:“今年一起过年吧。”
温桐仰头看他,没怎么犹豫应下来:“好呀,来我家,刚好我们三个还能一起打牌呢。”
“我们三个?”
“对啊,我,哥哥。”她环住男人的腰,激动补充,“还有江总。”
江劭庭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捏了捏她的手背再次开口:“还是我们两个吧,不然干起事情来不方便。”
透过眼镜,目光尤为暧昧迷离,温桐情不自禁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男人正沉浸在她的热情里,下一秒冷水就泼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不知为何,他想起一个通俗易懂的数学原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能不能说说你那哥什么时候结婚?”
温桐嗔了他一眼,回答:哥哥都没有女朋友,怎么结婚?”
江劭庭能感觉到这傻乎乎的小混蛋确实对她哥没那种感情,但她那个哥哥可就不一定了。
同是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当天晚上我们回半山风光。”见她竟然还有想反驳的念头,江劭庭直入主题,“总不能我们做的时候,你哥在门外旁听吧?”
温桐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对他这种诡异至极的联想很是无语。
江劭庭当她默认了,侧眸看了眼阴沉的天空,叮咛道:“京港比这边冷很多,记得多带厚衣服,别着凉了。”
“好。”
翌日,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降落在京港国际机场。
和他说的一模一样,温桐刚下飞机就被冷风狠狠扇了一个巴掌,寒气“咻咻”刮过耳畔,刺得生疼。
不同于滨海的温润湿寒,这种城市干燥而严肃。高楼大厦林立,往前走两步,又出现了一座座古朴的院落,新与旧的交织明快而鲜艳。
夏晚被风吹得只差没把脑袋缩进羽绒服里,嘴里却还在念叨昨天的事情:“他真的没找你麻烦?”
说好的几分钟,结果大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吓得她差点以为被ceo误会她们说了他坏话。
“真没有,只是中途其他部门有急事,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温桐的谎话信口拈来,唯有眼神闪烁不定。
“吓死了,江总怎么神出鬼没的,我都以为要被炒鱿鱼了。”夏晚满脸后怕,用冻僵的手解锁手机查看打的车还有多久到。
下飞机后两人去餐馆吃了点东西,因此没有和大部队同行,现下在路边等车。
路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簌簌作响,温桐牙齿打颤,不断哈气暖手。
正冻得血液流通不畅,恍惚间听到背后传来一句清冷的女声。
“学妹?”
凛冬
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半年, 温桐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猛吸了一口寒风才回过神来。
“学姐。”她握紧行李箱拉杆,无意中瞟到对方手里提着的纸袋,怔愣片刻后才接上话, “好久不见。”
陈依棠将手提袋往上提了一点, 问:“你是来这边找工作吗?”
见她视线在自己手上停了会, 陈依棠甜甜一笑,垂眸温柔抚了抚凸起的小腹,“这是我刚和初霁在商场买的婴儿用品, 不久后这个小家伙就该用到了。”
许是怀孕后自带母性的温和, 那张高傲英气的面庞也多了几分柔软。
温桐没想到他们进展这么快,在她看来这种尴尬的关系实在没有寒暄的必要, 不亚于给双方添堵, 但来都来了,她也不能不理人, 僵硬献上祝福:“以后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宝宝。”
陈依棠将鬓边的发丝撩至耳后,目光扫过她被风吹红的脸颊, 提议道:“你刚来京港还没地方住吧,要不要去我们家坐坐?”
“不用了。”夏晚出声打断她的话,补充,“我们来这边出差, 等会去洲际酒店落脚。”
“这样,洲际酒店……”陈依棠红润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指尖不禁蜷紧了些, “需要送你们过去吗?初霁等会就到, 这么久没见我们刚好聊聊天。”
温桐不太习惯她的殷切,和陆初霁更没什么好说的, 看向穿梭的车流回答:“我们打了车,应该就快到了,不麻烦你们。”
也好,有需要的话记得联系我们。”陈依棠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从车上下来的司机,微微颔首后合上车窗。
蓝调的天,干净萧瑟,看不见一朵多余的云,路边的老树光秃秃的,轻易可以透过枝桠缝隙窥见大道的尽头。
万物肃杀的美感,令人深感孤独与寂寞。
等到汽车远去,夏晚揣着兜用手肘撞了撞她,“她是不是看不惯你啊?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温桐搓着冻僵的脸蛋,说出的话立即化成一团白雾,“没有吧,不是挺客气的。”
“我的老天,你没感觉她就像城里人打发乡下来的穷亲戚吗?”夏晚拉紧羽绒服帽子抵御寒风,愤愤不平,“要不是我拦着,你就被拉上去了。”
远远看到打的车来了,温桐搪塞道:“那我下次躲着她一点,好冷,我们赶紧上车。”
她对人际关系一直比较钝感,要不然也不会当初莽撞地亲了江劭庭一口,上次提到这件事那个男人还声称是自己在勾引他。
江岸集团不缺钱,出差订的洲际酒店是京港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虽然比不上半山风光,但也相当不错了。
夜晚,她舒舒服服泡在浴缸里,落地窗外的高楼流光溢彩,点亮的光如同永不坠落的星辰,璀璨耀眼。
华灯初上,正如迈入感情里的暧昧氛围。温桐趴在边缘静静眺望远方,她来到的第四座城市,首都,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捡起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接下视频电话。
因为正在泡澡,温桐只探出脑袋瞧了瞧他在干什么,没看到人,棕色桌棕色书柜,好像是公司的办公室。
“江劭庭。”她尝试性喊了句。
这种正想着他就打电话过来的感觉踏实又充盈,她的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等了会没人回答,她凑近了一点。
蓦地闪现出一张挑不出瑕疵的脸。
四目相接,江劭庭眸光一黯。
雪白的酮体泛着热气的粉晕,锁骨下还汩汩滴着水珠。
这个女人,又在出差的时候不老实。
“温桐,你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什么都不穿是个什么意思?”
尾音还在空中,屏幕已经黑了,紧接着响起一阵扑腾的水声。
温桐忙不迭在架子上扯了条浴巾遮住上半身,确定什么也看不见后才把手机翻回来,难为情地表示:“我还在泡澡,不是故意的。”
江劭庭自然不会以为她是有意为之,她要是会这种事情自己的位置都能让她来坐。
他只瞟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的某些人,不屑道:“遮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也不知道谁刚才怪我不穿。”温桐盯着屏幕下方的按键,暗戳戳回嘴。
“怎么不说大声点?”
“……”
即便两人已经有过深入交流,但从心底她还是有点敬畏这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男人。
或许是年岁带来的压迫感,也可能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多数时候她并没有勇气也不想激怒对方。
现在同样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