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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殿门前的雪光晃的她眼睛生疼,就连何呈奕是何时来到她面前的她都不知道。

他大步入了宸琅殿,殿中宫人一个比一个机灵,素日来见他都是躲的远远的,今日竟一改往常姿态,皆在他面前跪拜下来,异口同声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冷血若厮,素来冷着一张脸的何呈奕今日也难得对他们露出笑颜来,大手一挥,吩咐下去:“齐林,都赏下!”

众人谢恩,这才退下。

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何呈奕将身上玄色貂裘解下丢给宫人,这才稍抬步子,迈到秦葶面前。

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踏着雪层自赵镜之的行刑之所归来。

本是沉重的步子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身上血气一股接一股的浪似的涌上发顶,不知是否因他脚步太急,心跳剧烈如同雷鼓,他觉着似要隔着皮肤跳出来一般。

弃了轿辇以最快的速步疾步而来,龙形蛇步,半分未停。

本想过来与秦葶分享赵镜之是如何死在他面前的,但显然此事已经不合时宜,说给大的小的都不对劲。

待身上凉气稍散,他朝前捏过秦葶的双肩,尽力屏息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如常,喉结微动,“秦葶,是真的吗?”

相较他那几乎压不住的喜悦,此刻秦葶的心就似被洒上了一层黑墨,怎么也亮堂不起来。

她不想答,却还是冷言道:“他们说都是真的,你还问我干什么。”

有意忽略过去她不喜的神情,何呈奕将秦葶扣到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这是这么久以来,朕听到最好的消息。”

“秦葶,好生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朕会好好疼爱他。”

在秦葶此刻听来,即便这时,他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她默不作声,以无声对抗。

他将怀里的人搂的越发紧了一些,心里的欢喜是一颗发芽猛长的草木,眨一眼便长一寸,在这个世上,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血脉相亲已经被何成灼杀了个干净,他万分珍惜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

无关男女,只要是秦葶生的便好。

可秦葶并非这么想。

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突然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负累,一个枷锁,他身上流着何呈奕的血,很有可能是第二个何呈奕。

她怕,她怕极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怕。

的确有那么段时间,她是有些同情何呈奕的,但她现在更同情她自己。

在怀里的人似个死人,毫无生机,久久才双目无神的说了一句:“我困了。”

明明午时才起,这时候已经觉着无力和疲惫。

这打击有些沉重,压的她立不住脚。

何呈奕这才将人放开,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送到榻上去。

秦葶脱了鞋子重重倒在床榻之上,身子侧过不再瞧他,随即闭了眼,暗生闷气。

手抚在肚皮之上,暗骂肚子里的东西。

何呈奕不是瞎子,这时已经瞧出秦葶情绪有些不对,这才终于问道:“这孩子一来,你不开心是吗?”

秦葶不回声。

这便是默认。

“秦葶,自今日起,一切都结束了,”他暗指赵镜之的事,却没明说,不想将那血腥的画面重复给她听,“在朕看来,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是个新的开始。”

时间节点踩的刚好,他卸下压了十几年的包袱,杀了最后一个仇人,迎来了他和秦葶的孩子,这孩子就是上天对他的赏赐。

秦葶更是。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一个母亲。”秦葶轻眨眼皮,有一滴咸湿的泪自眼角滑落,沁入枕中。

她不想让何呈奕对他起任何疑心,即便不愿,她也缓和了语气。

果真,此话一出,让何呈奕原本因担疑皱起的眉头稍松了一下,想起一入门时,秦葶满目无助的神情,他也觉着万分正常。

女子面对此事总是会惶恐不安,更胜于欣喜。

他是这般宽慰自己的。

秦葶闭上眼,铁青着一张脸,紧紧攥着被角,稍稍朝自己肚子使着力。

作者有话说:

是他的也是她的

天下初定, 临近年关,更重要的是秦葶有了身孕,这对于何呈奕来说便是天大的喜事。

一改往日阴郁之色, 显见着他脸色一日好过一日。

今日下朝,冷长清并未离宫,而是随着何呈奕一同用早膳。

见何呈奕心情不错, 冷长清便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陛下最近气色也很好。”

这句话当是说到了何呈奕的心里,他难得开起玩笑,“冷卿不也一样,听说你年后便要成亲了。”

“是。”冷长清笑笑,眼底的美意全透在眼底, “小双嫌冬日冷,要等到来年三月。”

“冬日天寒, 秦葶身子重, 不宜太累,立春之后便是封后大典。”何呈奕心头早就将这些事一一盘算了个遍,随而抬眼又道,“她自己在宫里怕是待着闷, 现在已经快到四个月, 胎相已稳,常让那个小双入宫里来陪她, 虽小双聒噪, 但让她给秦葶解解闷便是她的用处了。”

冷长清会心一笑,应下, “是。”

“还有一件事, ”何呈奕才欢喜的脸色又是一沉, “朕之前下了旨发往蜀州,命任桓征归京,但他磨磨蹭蹭至今未归。今早朕收到一封密折,说那任桓征无视朕的命令,肆意羞辱降将,降将中有反抗者却被他斩杀。”

略一思过,冷长清开口道:“虽有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那指的是行军打仗时的特殊时期,现在蜀州已定,且皇上先前早就下过旨意,降将不得杀亦不得辱,任桓征一再无视,且不肯归京”

“依皇上见,任桓征是否见赵镜之已死,而打算取而代之?”

何呈奕微点头,“王家傲还在时曾与朕说过任桓征此人,行军打仗的确凶猛,可性子有些急躁,这么多年,皆是他一手压制一手提拔。现在王将军已亡故,他又初立大功,性情若真是狂妄之辈,生出些旁的心思也不奇怪。”

冷长清叹一口气,不由忧道:“若是他知道宫里之前发生的事,会不会”

“此事不急,既他不归,便先观望。蜀州大捷虽胜却险,他的翅膀还硬不起。”何呈奕指尖儿敲打于桌前,又有些轻蔑笑道,“就算他站在当年赵镜之的位置上,以他的才能心计,也成为不了第二个赵镜之。”

自打秦葶有孕以来,殿中便很少用香,花房里常拿一些暖房中培出来的鲜花。

午时暖阳相照,透过窗间打在桌上,将几碟细点照的色泽越发诱人。

秦葶坐于窗榻一方,双手捧着脸瞧看看对面小几旁坐的人吃的香甜。

小双自小爱吃甜食,最爱的就是各种点心,每回她一入宫,秦葶便会为她准备下几样。

一口香酥咬在嘴里,是玫瑰馅儿的,沾的小双唇角上都是玫红色。

一抬眼,瞧着秦葶只看着她吃,却一口不碰,便道:“你怎么不吃啊,光看着我。”

秦葶摇头,“你来之前我吃饱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了。”

上下打量秦葶,虽已经快到四个月了,可身上一点儿也瞧不出,肚子依旧扁平,和常人无异,“你会不会恶心呕吐啊?”

轻眨眼皮,秦葶摇头,“一直也没什反应,肚子现在也不疼了,也没特别能吃,也没吐,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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