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确实,自打前两次的事之后,的确不乐意再宠惯着玉娇,加上这阵子心烦,觉着她的事也无人可解忧,不说也罢。
却被她当成是疏离了。
“此事与你无关,你听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魏锦心一顿,“眼见着就开春了,待三月回去给祖父贺完大寿,本宫便去皇上那里给你求一份恩典”
话还未讲完,玉娇的眸色便亮了起来。
只听魏锦心又道:“入宫这些日子以来,本宫瞧着太医司有位年轻大人倒还不错,虽家世门第算不得上成,却也是京里世传的清白人家,与你年纪又相仿,尚未娶亲,你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比在这宫里要强上许多,自由许多。”
“到时本宫再给你备份丰厚的嫁妆,念及你是本宫的人,他也不会更不敢亏待你。”
说了半天,倒不是她心里的那份期待,竟是哄着她嫁人,还是太医,玉娇的眼色又沉淀下来,有前次之事,她也不好现时反驳,只默不作声。
“前日妙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没了,那宫女听说也是她自府里带来的,说是与侍卫私通,”魏锦心将药碗搁下,取了一旁蜜饯压了口中苦涩,“妙才人才入宫几日,不过就是年前的事,侍卫哪里是那么容易入得后宫的,且还能与宫女勾搭上做出这样的事,是两个人的命都不想要了吗?依本宫瞧看,此事可没那么简单。”
她抬眼,瞧着玉娇脸上那一抹不甘之意,再次提醒道:“此事太过蹊跷,宫里死人是常有的事,别做自不量力的事,有些话虽然难听,可你若听进去了,便可保命。”
“奴婢记下了。”
谁又晓得玉娇一身反骨。
心比天高,哪又忍得命比纸薄,难不成在魏锦心眼中,自己便只能配得一个小小太医?
“娘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将空碗拿下去。”她自案上取了空碗,悄声退出门去。
午后的阳光大妙,正迎头打在脸上,玉娇迎头瞧看日头,刺的她睁不开眼。
“你越是瞧不起我,我便越要做出个样子来给你瞧瞧,”她暗自心道,缓缓回头望向殿内,一脸不忿,“这后宫,你待得,我亦待得。”
“待我做出点事情来,你便能瞧看出到底谁是你的左膀右臂。”
作者有话说:
调理的怎么样了
自朝霞殿中归来的一路, 秦葶觉着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就好似与皇后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绑在一起,她总会有法子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
今日过的格外安宁, 何呈奕一直在华宵殿中,难得到了深夜也没回寝殿。
过了子时,何呈奕是被人架着回来的, 才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才近一步,熏的人头疼。
几个小太监将他好生放倒在床榻上,又换衣袍又取温帕子,忙的井然有序, 秦葶站于一侧,不知发生了何事。
齐林便朝她招了招手, “秦葶, 皇上这几日不痛快,你小心着点儿。”
他好心提醒道。
这话说的越发好笑,好似何呈奕哪日痛快过似的,不免小声多问一嘴, “他怎么了?”
齐林一抿唇,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轻摇头, 本没打算告诉她, “旁的就别问了,总之小心着点, 别出什么乱子就好。”
“好, 我记下了。”秦葶点头。
关于何呈奕的事, 秦葶已然无心去想,这种动辄掉脑袋丢命的日子,反正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眼下心心念念的便是何日离开这鬼地方。
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将何呈奕的衣袍换下,又给他擦洗好,整个人摆于床榻之后,而后默然退出。
内室中又仅剩下她与何呈奕两个人。
也不知这人灌了多少酒,才回来不久,满室皆是酒气,熏的秦葶都快醉了,行至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脸凑上去透了口气,而后又将香炉中撒了些静安香,燃了除酒气,这才堪堪压下。
人醉成这样,秦葶可不想与他同榻,于是沿着床榻将锦被扯出来一床,拿到窗下罗汉榻上,想着就此睡上一夜便算是了。
哪知这人素日安静话少,可喝多时嘴里囫囵着讲个没完,三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着,音量不大却格外扰人。
秦葶才躺下,又不得不坐起身来,穿鞋下地行至榻边,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哪知才到了榻边,那人便似有感,嘴巴闭的严紧,而后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长夜未眠,此刻还未睡下的不光是秦葶,还有宫外的冷长清。
冷府里的后花园霜雪花的无影无踪,早已没了冬日时的松间鹿影,唯有若隐若现光火下的水渍,还有一抹清冷的月光。
自斟自饮,坐于亭下石桌上,一杯接一杯饮着,远远听着若有似无的叹声。
于朦胧醉意中丝毫未觉身后有人影越行越近,待听到脚步声时,人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余光看到有人影闪动,侧过头去,竟是小双。
“是你啊,这么晚还不睡。”他看清来人,轻笑一声回过头,再饮一杯。
小双抿着嘴,略带犹豫的将手里的披风盖在冷长清的肩背上。
在这里吹冷风吹的有些麻木的人肩上一盖披风,便觉着立即有暖意袭来,他轻言道谢:“多谢你啊,小双。”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是有心事吗?”小双也不走,就势坐了下来。
“我能有什么心事,”这酒喝的他有些上头,他轻拍额角,指尖儿传来的冰凉能让他稍稍清醒一些,“我只是担心陛下。”
一听又是事关宫里那位,小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冷长清冷大人,好似整日就惦记两件事,一件是朝政,另外就是何呈奕相关。
“那位是九五至尊的皇上,无论想要什么只需勾勾手指便能得到,哪里用得着你担心,你何不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
若是往常,有人敢在背后这般非议皇上,冷长清定要生怒挂脸,可今时不同往日,小双说出这番话,他便一笑置之也算罢。
见他又往口中送了一杯,小双也忍不住伸手取过酒壶,四下无空杯,她便拿了一只装着果脯的小碗,将里头的东西倒到另一只碟子里,而后满上小半碗,也一口灌下去。
这一口呛的她不轻,倒不想着这酒竟是这般烈性的,她拍着心口直咳嗽,眼红鼻子红。
冷长清更是被她吓的不轻,伸过后为她轻拍背脊,“你这是做什么?”
口中的辛辣苦味仍没消去,小双吃了一片果脯才勉强压下,吸着唇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喝便想喝,想着我将它们都喝了,你就不用喝了。”
闻言冷长清笑笑,反而不知该如何去说她。
“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担心陛下做什么?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她直起身子,“是不是秦葶有事了?”
冷长清的手自她背脊上拿下,端正坐好后才摇摇头,“秦葶应当暂时不会有事,只是近日着实不是好日子,待过了这个月,想来便好了。”
“到底什么事啊?”看他一脸神秘,小双不依不舍地问。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这酒我也不喝了,回去歇息吧。”冷长清自是不肯说,他自桌案前起身,朝小双招招手。
小双顺势站起,随着他下步凉亭。
冷长清在前,她在后,此刻园中安静,唯有清冷的月光和二人的脚步声。
自背面看,冷长清远要比正面年轻的多,小双小步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