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又是一阵咳意袭来,身子沉重的厉害。
眼前那人有些不耐烦的低叹一声,而后将手臂朝她枕后探去,将人自榻前扶起。
这般一搂扶,方觉手边空也,榻上的人当是轻纱未挂。
他眉目一紧,目光正巧扫到床脚边,秦葶的衣物皆挂在角落里。
先前听那小双说过,将她前身后背皆以火酒擦洗,许正是那时才退了衣衫,还未来得及换上,亦或是为了发汗,不便着衫。
起来的瞬间,背后一空,秦葶如何能不知,她嗓子疼的厉害,挣扎着想要躺回去,谁知那人全然不顾,手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搂到身前,她的头正枕在何呈奕的肩上。
“别动,将药喝了。”平日一只手便能禁住的秦葶,更何况是在病中。
他一手揽住秦葶的肩,一手端起小几上的汤药来,汤药虽才送来,但是放到将温,这时喝着最好。
白瓷碗中浓色的汤汁散出让人作呕的味道,漫在秦葶面前,她忍不住拧了眉。
秦葶是素来不喜吃药的,自从前便是这样,一方面是舍不得花钱,一方面也是真的受不了它的滋味。
“若是不喝药,你怕这次活不过去。”说话仍是不好听,这时还不忘了吓。
这般一坐起,原本盖于肩上的锦被便开始往下滑落,正好搭在锁骨处,何呈奕有意用白瓷碗挡着自己的视线,将碗沿又往秦葶口边送了送,“快喝。”
不等她拒,药汁子已经沾在唇上,她只能被一口一口灌着,半口气也不喘。
这一碗,倒是比平日喝的都要快。
碗底见空,何呈奕这才将人放下。
复给她盖被时,指尖儿不慎扫上秦葶的锁骨,眼见着秦葶的眉头一紧。
何呈奕将目光别过去,只瞧着手边的空碗道:“既喝了药便再睡一会儿。”
秦葶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这样,余光瞧见自己的衣衫搭在架上,恼的厉害却无力回应。
好处是,她现在觉着要比先前要好多了。
先前病的厉害,她半梦半醒之前觉着似光着脚走在灼热的沙漠里,周边放眼一望皆是被日头烤灼的沙,干的冒烟,到处也找不到水,渴的她喉咙发疼。
这会儿汤药入口,秦葶的倦意再次袭来,眼皮不听使唤的垂下。
丝毫不知,此刻挺直了腰身背对着她坐于床榻边沿在想些什么。
那人一条腿弯起踩于脚踏上,一条腿伸直伸出去好远,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儿轻轻抿着,这是方才抱着秦葶的那只手,上头似还有她身上滚烫的温热。
灼人,亦灼心。
他的确是倦了,一夜未眠,两殿折腾。
起身将外袍退的只剩中衣,而后不管不顾的仰身躺下。
身侧锦褥一沉,秦葶再次睁眼,见旁边躺了个人,她心里一紧。
似有感,何呈奕半眯着眼转头望过去,二人的视线再次撞上,他眼中带着了然之意坏笑一声,“看什么看?”
秦葶喉咙不舒服,更懒得同他说话,干脆闭了眼不回话。
只是身上未有片纱,她有些慌。
好在那人没再有下一步,两个人就静静躺在榻上,齐齐昏睡过去。
秦葶那头传来隐隐的酒气,配着房里燃着的助眠香,反而让何呈奕的困意消了大半。
本来他料想的完美,待此稍眯片刻,再回华宵殿去
可一闭上眼,便是手指尖儿上触动的那一角柔嫩。
忘魂,扰人。
闹的他心神不宁。
他闭着眼,以为自己睡了,实则身旁人轻浅的呼吸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艰难入眠一个时辰,睁开眼侧过头去,因秦葶病中,房内的碳烧的要比寻常更旺一些,秦葶的鼻尖儿处终沁了汗珠。
他侧过身去抬手拭她额头,久未见过的冰凉。
此刻,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发了汗,整个人的头脑便清醒了,秦葶睁开眼,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
手指染过她额角的汗珠,仍难让何呈奕满意,“怎的这么半天才出这些。”
被屋里碳火灼的何呈奕早便出了一身闷汗,他干脆将秦葶整个人翻过去,背对着他,隔着两条锦被,他贴前去将人自背后抱住,长臂足可将秦葶整个人包住。
这会儿秦葶差不多已经彻底清醒了,两条锦被压在身上几乎密不透风,压的她喘不过气,有汗自额角耳后滑落下来,加上他的一只胳膊,只觉着热的快要窒息。
她身上稍动,想着将脚自被里伸出来 ,散散汗,顺便将床脚底下的衣衫勾来,才微动两下,身后那人便手上用力,将人禁的又紧了些,警告似的口吻道:“别动!”
秦葶身形在被中顿住,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道:“太热了,你离我远些好吗?”
“多出汗病才好的快。”何呈奕闭着眼,脸埋进秦葶脑后的长发里。
“我已经出汗了,你往后一些。”大病初好,她嗓音有些哑,偶尔伴着两声咳。
“出了?”他于背后睁眼,这角度,正好能看到秦葶修长的后脖颈,还有上头的汗珠子,布了一层,似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仍睁着眼说瞎话道:“没出,接着躺。”
锦被里此刻似个大蒸笼,秦葶觉着自己就快熟了。
额前脖后的汗珠子汇成一条小溪,一路下滑。
“皇上,您先起开些好吗?”她又不知死活的在前面扭动两下。
何呈奕撑着胳膊起身,将人又自手底下翻过来,而后两只手掌各撑在秦葶肩膀一左一右,他居高临下地问道:“这汗出的不够透”
作者有话说:
海鲜
何呈奕起身间, 勾带了秦葶身上的锦被,稍稍下移,随之又将她锁骨显在外面。
上面隐隐可见汗珠光泽。
见他眼底蒙上一层旖色, 秦葶但知不妙,整个人往锦被中缩了缩。
奈何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何呈奕的身形一俯, 整个人沉压下来。
唇被他轻轻扣住,辗转缠磨,与头两次皆不同,这回他唇尖儿上的力道很轻很轻,似在探找,询问。
秦葶少经人事, 不懂也不想回应,只干巴巴的躺在那里, 明知躲不掉, 只是头两次的痛楚让她现在仍记忆深刻,怕的紧,肩膀不由瑟缩起来。
隔着两条锦被,何呈奕仍能感受到她人的紧张, 很是难得, 他手轻轻抓上秦葶的脖颈,而后试探着捏上她的耳垂。
耳洞上早没了她用以代珰的耳棍, 捏上去柔软又厚实。
一步近过一步的侵袭, 秦葶的后脑几乎沁入软枕之中。
两条锦被过于碍事,他长手扯去一条。
虽仍然闷的厉害, 但在去了其中一条锦被之后, 却有一股松快之感。
秦葶推着他的肩, 试图将人推开,同前两次一样皆没有半分用处,且她现在身上半分力道也无,就算推搡在他看来也是对他的一种回应。
将人手腕扣住,而后秦葶听到他的唇齿游于自己唇畔脸颊的声响。
软糯。
此刻何成呈的脸正埋于秦葶的颈间,她身上未散的酒气冲入鼻腔中,惹的他似也跟着醉了一场。
“捂了这么久,仍是不出汗,这样病怎么能好?”他含糊着说道。
唇畔传来的气音扑到秦葶耳中,她心下一急,又咳嗽了两声。
何呈奕在这瞬间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