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
“她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大巫预言这位从中土来的王后,会让回纥失去很多,是个不吉之人,叫默延啜王子不要跪拜你。然后汗王就生气了,说在他出生的时候,巫祝还断言他会早亡,他却活了这么多年,还说王后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如果再有巫祝敢胡言乱语,他就会代表太yan神的旨意废除这些巫祝。”
娜娅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听得锦绣很紧张:“所以那个老妪是谁?怎么敢在汗王面前这样诋毁我们殿下?”
“她就是汗王幼时的n母乌姆,说来也可怜,曾经也是贵族之后,可是丈夫和兄弟都si在了战场上,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无法生活,只好投身为奴,当了汗王兄弟的n母,后来默延啜王子也是她抚养长大的。”娜娅已经回家找哈刺鲁打听的清清楚楚,并对这个n母很不以为然,瞧她那指手画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汗王亲娘呢。
永宁倒不担心,她昨晚上已经使出水磨的功夫,扒着骨力裴罗问了个清清楚楚。她不信神佛,更不相信那些声称自己代表神佛旨意的巫祝,对这些一向是敬而远之,骨力裴罗也和她一样。不过这些回纥的百姓,有着祖传的信仰和供奉,她身为异族王后,也需得尊重。
永宁想了想,问娜娅:“这位大巫说的话,还有谁知道?”
娜娅摇摇头:“连我父亲都不知道,指不定是这个乌姆自己瞎说呢。”
永宁心里却有别的顾虑,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当时那批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势力,但总归是不想要她嫁入回纥的。如今这个大巫和乌姆,也都对她充满敌意,很难说不是背后有人授意。如今卫奕不在,她身边实在没什么人可以商量。。。??
永宁送走了娜娅,就站在廊下沉思,吹一吹冷冽的风,更有助于她清醒的思考。她这一路走的太顺了,除了黑衣人一个疑点,其余简直没有任何阻力,就连之前担心的继子,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冲动的倔孩子,不足为患。而骨力裴罗太好了,简直是jg心为她编织的一张温柔网,让她忍不住沉沦其中,恍惚到以为他们是相ai的。
李容婉,你真的ai上他了吗?
永宁扪心自问,她仰慕他,依赖他,甚至非常喜欢他,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把黑衣人的事告诉他?为什么不借助他的力量去查?她在害怕什么?她在抗拒什么??
永宁轻轻叹了口气,做个糊涂的小娘子多快乐啊,可她却不敢,那答案已经就在她心中。连至亲之人都可以舍弃她,难道她敢相信一段政治关系吗?就算骨力裴罗再喜ai她,如果她牵扯到回纥与大唐的利益,牵扯到回纥诸多部落的复杂关系,他难道就不会舍弃她??
她从未像这样想念长安,想念大明g0ng,想念承欢殿,想念她不该想念的人。这风没把她的思绪吹冷静,反而叫她心灰意冷。
到了晚间永宁开始裹着被子发冷的时候,这风也不是一无是处,原来还附赠了她一场风寒。?
等永宁风寒好彻底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了。骨力裴罗见她好利索了,便践行承诺,带着她去河谷狩猎。
永宁的骑s功夫实在仅限于会骑马,于弓箭一道,简直是百发不中,只好跟在骨力裴罗和默延啜后头观赏,好在还有娜娅跟她作伴。可娜娅简直有满肚子牢sao要发:“王后都答应要带我去看太yan神了,却这样言而无信、无情无义。。。”
永宁前阵子病的厉害,除了骨力裴罗可以去探视,其他人都被锦绣拒之门外,包括可怜的小娜娅。??永宁笑道:“你最近汉话进步好大啊,是不是请了老师偷偷用功了?”
娜娅不好意思起来:“就学了一点。。。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做。。。”
晌午时分,一行人在河边歇脚。永宁发现河里的鱼又大又肥,便要去cha河里的鱼烤来吃,要劳动汗王陛下亲自给她抓鱼。骨力裴罗还真没试过,也来了兴致,脱了鞋袜,用长剑去刺鱼了。
老子g活,儿子自然不敢g看着,默延啜也打算下去帮忙,身后却突然传来永宁的声音:“我之前见过你。”
默延啜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让父亲知道他扮成护卫跑到都护府的事,连忙摇头否认:“我没见过你,你认错人了。”
永宁又用笃定的语气说:“你还吓唬娜娅,要她带我出来见你,你好再吓唬我!”
默延啜一时语塞,他的确吓唬了娜娅,可是他没想吓唬她。。。?
永宁见他不敢说话,便气势更盛:“你身边那个乌姆竟然还泼我脏水,说我是不吉之人!”
默延啜有心为乌姆辩解几句,可是乌姆又的确是这么说的,思来想去,他只好说:“她说她的,我没有这样想。。。”
永宁大获全胜,十分得意的看着面前缩着脖子的少年:“我可是你后母,你最好对我恭敬一点,不然我就去你父亲面前告你的状。”
默延啜果然十分怕骨力裴罗,虽然很不甘愿被她要挟,也只好点点头。永宁目的达到,便豪气的拍了拍少年的肩:“既然如此,以前恩怨一笔g销,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说完正准备去看骨力裴罗抓鱼的进展,默延啜却拦住了她:“那个。。。我有话想问你。。。”
“问我什么?”?“大巫说你是不吉之人,你不在意吗?”
永宁想了想:“我不在意啊,”,见少年不解,便笑道:“不能听《风月》,改了又改还是意识流。。。
自从骨力裴罗回g0ng后,永宁再也没在学g0ng中见过默延啜,有心和骨力裴罗提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似乎他的教育方式就是放养,而她也实在对教养这么大的便宜儿子不感兴趣。
默延啜那夜之后又连着几日做梦,只要一入睡,便能梦到永宁,最甚一次,他梦见了那个下午的情景,只是房中恩ai两人变成了他和永宁。他实在被这梦折磨的不轻,最后g脆灌了自己几大碗酒,昏睡过去。
说也稀奇,这一晚他什么梦都没做,竟一夜安睡到天亮,除了宿醉后有些头疼,简直完美解决了他的问题。于是他便夜夜灌酒,喝的整个人白日里也醉熏熏。
节中标出。
自那日巡猎时和卫奕说开了心事,永宁的确松了一口气,压抑许久的心事一了,人就松懈下来。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永宁怕冷,每夜都把自己缩在骨力裴罗怀中,两人抱着说话,平淡又温馨,像是老夫老妻般自在。
可这静谧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临近年底,仆骨一族所在的碛北地区遭遇了雪灾,牛羊牲口多有被冻si,朝中正忙着赈灾,便传来消息,说是仆骨部和薛延陀部起了冲突,各自出动了不少武士。
这两族因有些过节,往年便摩擦不断,本不是大事。伏难上谏,称薛延陀部平日受他照拂,此番两部生事,自己理应前往调节。骨力裴罗准了他的奏请,又派兵跟随,前往碛北救灾。
此后不过半个多月,军中斥候从碛北传来消息,说是薛延陀部反了,捉拿了伏难和仆骨部的族长,要求骨力裴罗退位,铁勒诸部重新推选汗王人选。
薛延陀部乃是铁勒诸部中最强大的一支,此消息一出,其余诸部均有些慌乱,朝堂之上连着争论了几日,此事不光涉及二部,伏难也卷入其中,难保有什么y谋,还是骨力裴罗拍板做了决定,带兵亲征,尽快出发。
这一去不知要多久,出征前一晚,骨力裴罗压着永宁,用尽了各种姿势,做到最后,永宁泄了太多次,直接昏了过去。等到;支持伏难的也很有依据,他是先汗王的亲弟弟,年富力强,在各部中颇有威望。一时间双方各持立场,都不愿退让。
默延啜到底年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