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泄愤根本不需要杀你
范闲假死回京的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齿地想着回去如何看那个人要用哪一幅可恨的嘴脸面对自己,或许是脸色太过阴沉,就连喜欢耍贫逗乐的王启年都不敢随口说话,噤若寒蝉。
尤其是击退谢必安之后,范闲的黑眸中只浸着一层阴鸷的色泽,好似恨不得立刻赶回京都将罪魁祸首五马分尸。
可真正见到对方时,却一切都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二皇子府向来没什么下人,那个人好像一直不喜欢闲杂人等伺候,待在他身边的除了范无救,便只剩下谢必安,范闲从前以为他喜欢清静,可实际上这个人恐天下不乱,一池静水都看不惯,必要搅浑了他才满意。
从北齐回来,知道一直以来和李云睿结盟的是李承泽之后,范闲压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怒火,那只眼眸真挚,笑着和自己说“我等你回来”的小猫,实际上恨不得让自己死在北齐。可笑他范闲走之前还对他牵挂不已,在北齐的哪一天不是担忧他被太子欺负,甚至……
临行前,他还和婉儿提出要解除婚约,还准备好了等回来时给李承泽一个惊喜。
没想到自己先收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真是可笑。
二皇子府里静的诡异,范闲疾步往那人常待的亭子处走,手里握着的匕首浸满寒芒,仿佛只要有人敢上来阻挡,他便会毫不犹豫取了对方的狗命。
层层垂帘被他掀开,那人喜欢荡着的秋千处,没有如他所想般看到那劲瘦的身影。范闲不悦地皱眉,转而驾轻就熟地往那人的主卧走去。
这皇子府的每一处,他甚至比自家范府还要熟悉。不知多少个夜晚,他翻墙进来和李承泽厮混,哪里不是他们做过的地方,就连那秋千上都试过。骄奢淫逸惯了的皇子,养得金贵的同时身体软到极点,想要什么样的姿势都可以随意摆弄出来,只不过那人有他的骄傲,玩过了时面容上带着一丝薄红的羞耻和恼怒,瞪过来的眸子因为情欲而带着水意,却只想让范闲越发想欺负他。
推开主卧的门,他果然看到了那个他魂牵梦萦、但同时又想把他掐死在怀里的男人。
李承泽难得正襟危坐,没有像平日那样慵懒地躺在卧榻上,也没有束发,上挑的凤眸少了从前勾人的媚意,紧抿的唇在看到范闲的那瞬间绷紧了。
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到底是李承泽先开口,“我等你许久了。”
范闲几乎被气笑,手上青筋暴起,捏得那匕首仿佛都快要碎裂,“恐怕殿下是在等我的尸体吧。”
李承泽上下打量了他,唇角终于像从前那般勾起一丝笑,可那笑落在范闲眼中却带着刺,“小范大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就算死了,也不需要等尸体,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他说这些话,带着明显要激怒范闲的意思。
北齐之行前,他们好得如胶似漆,好似分开一秒都能感受到实质性的痛苦。范闲甚至都还记得这个人躺在他怀里,被他弄得满脸艳色,只能喘息的模样,他身体里的炙热、嘴唇的柔软,一个动作就能勾的他神魂颠倒。
在去北齐之前,他以为李承泽是爱他的,可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眼前,李承泽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陌生的冷淡,看范闲的眼眸好似是盯着一个死物。范闲上前一步,锐刃在掌心转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死死抵在了李承泽纤细的颈边。
“是你和李云睿联手,要置我于死地?”
“是”
“是你做幕后黑手,害死了滕子京?”
“是”
范闲质问一句,李承泽冷冷回应一句,两个人的动作明明随时都有一人要丧命,可又仿佛是势均力敌。
“你一直在骗我。”这次不是质问,是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的陈述。
而一直冷脸的人却笑了,李承泽弯了眼睛,“是。”
铛的一声,那柄锐刃被掌握它的主人愤怒地甩了出去,只听到一声爆裂开的声音,几尺远的石砖上被那匕首狠狠打碎。
李承泽睨了那边一眼,“不杀我?”
“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范闲将他摁在了卧榻之上,因怒意而发红的眼眸俯视着他,“杀了你,滕子京能活过来?因为你丢了性命的人能活过来?”
李承泽看着那人微红的眼尾,他不是
衣袍被对方扯开,少了从前小心翼翼的情愫,粗鲁暴力的动作让李承泽的身体僵了一瞬,下颌也随之绷紧了,可他眸光那般冷静,像是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仿佛完全不是处于下方的那个人,范闲扯开他的衣服,散开的黑红布料在那一刻像是凝固了的暗血在那人掌心流动,很快李承泽就会变得一丝不挂。可哪怕他是被轻薄的那人,却如同是上位者冷冷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薄唇微微勾起,嘲弄的弧度才扬起那么一点点,可很快,李承泽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错愣。
放在他腰侧的手掌,冰冷的同时竟然带着细细的颤抖,仿佛想要狠狠捏住他,却又痛苦地只能下意识蜷起指节。
与这手掌对应的,就是范闲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如同是上等琥珀上龟裂的纹理。
原本想要讥讽说出的话,哽在了喉咙深处。熟悉的酸楚感涌上心尖,这一刻,他终于柔和的面容,哀伤的神色在那张脸上一闪而过,再找不到痕迹。
等到那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来,穿透全身时,再多的掩饰都不足够了……一瞬间疼到扭曲的面容,受不了般仰起的纤细脖颈,因难忍疼痛而鼓起的青筋太过刺眼,短短几秒而已,尖锐的齿就将唇瓣咬出血。
范闲看着身下人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刚刚才不管不顾贯穿进去,却也如同本能般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动作仿佛在那一刻,被什么人按下了暂停键。
好久好久,李承泽才如同缓上了一口气,他冷汗津津,显得极其虚弱地瘫软在那里,埋在他身体的人僵硬着,好似想要抱紧他,却又怎么也不肯。
没怎么感受过疼的皇子喘息着平复呼吸,这卧榻本就不宽敞,他的一条腿几乎都快要搭在了范闲的肩上。这样的动作很是不雅,即便他向来没个坐相,却也觉得这样很羞耻。
原本因为疼痛而惨白的面容上带上一丝薄红,艳丽到了极点,范闲被他勾得心痒难耐,恨不得像从前那样俯身低头亲吻他的嘴唇,软声哄着他再软一点、再浪一点。
如果回到从前……
心尖上像是被刺了一下,再想起刚才那个人说的话,范闲咬牙,痛恨自己心软的同时越发用力往那人的身体狠狠一撞!
“唔!——哈啊……”痛吟声这次再也藏不住,李承泽被这么狠辣的一下弄得几乎背过气去,眼尾火辣辣的疼,好似马上要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伸出一只手揪住了范闲的衣襟,却是一个求饶的字眼都不肯说出来,只是那样狠狠瞪着上方的人。
哪怕这样,都要剑拔弩张才满意。
单手掐住这个人的腰,只觉得比北齐之行前又细了不少,可范闲心中的怒火烧灭了一切,尤其是被李承泽这样瞪着的时候,他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我说了,要泄愤根本不需要杀了殿下,殿下就算瞪我也没用,不如把腰再放软一些,省得被我弄到半死。”
另外一只手撑住身体,范闲放任自己的欲望往那湿软滚烫的地方狠狠撞去,一时之间这宽敞主卧里只传来了淫靡的啪啪声,而承受这一切的人再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即便他疼的眼尾潮湿,浑身都仿佛在抽搐。
可到底两个人缠绵了那么多次,这具身体即使有那么小半年没被垂爱过,可到底是食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