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比赛
许淮没理他,只是低头继续抽烟。
唐耕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把人气坏了还是自己哄,何必呢?他柔和了脸色,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低声哄道:“刚才我说话太重了,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也不是真生气,别放心上。”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多做几次吗?”
在开车去华盛顿郊区前,唐耕雨总算把许淮哄好了。
“签证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去郊区玩会儿吧,好久没露营。”
唐耕雨坐在驾驶座开车,旁边的副驾驶是用平板打游戏的许淮,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被怪物一拳打死。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放下平板望向窗外的风景,林立的树木郁葱挺拔,疯狂的往后面倒退而去,突然来了句:“怎么想着去这儿?”
唐耕雨:“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许淮双手搭在一起,风把他的长发吹起来,像一条流动的银河飘散在空中。
郊区的土壤松软,帐篷的支架尖端插进去还算顺利,散开的骨架哗啦啦立起来,一只宽敞庞大的帐篷很快撑起来。
等唐耕雨把炉子烧热挂上热水铁壶后,许淮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哪。
“你可真敢来啊。”他轻笑一声,望向面前的平原和浓绿茂盛的树丛和灌木,无限的回忆勾起来,“不怕我再对你开一枪?”
唐耕雨把烧好的热水倒了两杯,递给许淮一杯:“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向眼前的平原,风吹草低把茂盛的绿色吹的摇曳,一时间不禁失神:“我也在这儿开过枪,还烧了很多东西。”
“这里算是我人生的开始吧。”
夜幕降临。
许淮窝在帐篷里,身上被唐耕雨盖了暖呼呼的毯被,手捧着热茶眯眼看向窗外的风景。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烧的很旺,木柴也发出爆裂的声音。
“星星好看吗?”唐耕雨捏了捏他的脸颊,掀起毯被也钻进去搂住许淮的腰,“看的这么出神。”
许淮被他搂的很紧,有些难耐的动了下,又很快放弃了:“你不会又想做吧?”
“确实有点。”
许淮扯了扯唇角:“精力挺旺盛啊,唐书记。”
“过奖。”唐耕雨知道他心情好,便趁机多和许淮聊天说话。
他们五人在一起纠缠了多年,共同迈过少年、青年时代,从校园到社会,人生十年的回忆不管好坏皆是彼此。
可悲的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们对彼此非常熟悉,这种感觉刻在骨子里,也是许淮想避都无法避开的事实。
唐耕雨逮着机会就让许淮说了很多话,又给他喂了点酒,两人迷迷糊糊的聊到深夜,天上的星星也越发深刻闪烁。
有点醉酒的许淮神情恍然,被唐耕雨脱了衣服抱在怀里时还有些不清醒。
“许淮……”唐耕雨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听得到我说话吗?”
银色长发的青年有些迷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炙热的胸膛相互贴合着,皮肉温度传达到彼此的神经处,暧昧的气息直线上升,近距离的呼吸间热意澎湃。
“许淮,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吗……”唐耕雨的喉咙动了动,他眼神沉郁的看向怀里的青年,撩开银发,嘴唇贴上去亲额头,低声呢喃,“我知道你恨我,你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许淮也不知听没听到,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似乎是困的狠了想睡觉。
他无意间伸手摸到了唐耕雨的手腕,上面却空空如也,恍惚间好像还残留着曾经佛珠带过、硌出来的珠印。
没得到回应的唐耕雨似乎也知道结果,他又不是第一次问了,每次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算了,还是直接来强制吧。
唐耕雨的眼神沉下来,搂着许淮的腰紧了紧,低头亲吻着他的唇瓣。
反正他们也没法重新开始,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纠缠着,永远不放手。
帐篷好像隔绝了一切寒冷,只有内部的两人依偎着,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燃烧的火光一直烧到了天明才停止。
伦敦的天气一直都是雾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巾,不那么明亮但足够阴霾。
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唱歌,许淮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往里面扔了点英镑,对方拉着身旁的孩子朝他致谢。
许淮蹲下身,这个被流浪者随身带的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夸他可爱。
流浪歌手用英语问他是不是喜欢孩子。
许淮不会英语,每次外出比赛也是其他四个男人带着,原本的助理也被他们打发走,所以日常语言交流都靠他们。
他只能勉强听懂了一些,点头说是。
对方又问许淮家的孩子多大。
许淮摇了摇头,用蹩脚的英语说自己没有孩子。
流浪歌手觉得抱歉提起这伤心事,以为许淮是想要孩子的心愿没达成,便鼓励着自家孩子多和许淮说话。
褐发灰眼的流浪小孩性格活泼,用简单的英文单词和许淮聊起来,还赞美他的银发很好看,像个漂亮天使。
许淮笑着对他道谢,和孩子玩了一会儿还让他学会了中国的翻花绳游戏。
没一会儿,许淮就接了电话说几句,要对流浪歌手告别,临走前他还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孟绍安穿着红色的橄榄球队员服饰站在场地门口。
他焦急的打量来往的人群,眼神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路人。很快他看到了什么,立刻跑过去把人抱住搂在怀里:“许淮你去哪儿了?我比赛完出来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我看街边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多看一会儿。”许淮觉得孟绍安搂的太紧,皱了皱眉拍他的臂膀,“把我放开,都不能呼吸了。”
孟绍安只好放开他,那双蓝眼睛满是担心和害怕,他攥着许淮的手轻微颤抖,语气也有些急迫:“我以为你又要走,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许淮听了就觉得无奈:“人生地不熟的,我跑哪儿去?”而且护照什么的都在孟绍安手里。
“那我也担心。”孟绍安委屈的用脸蹭了蹭许淮的脖颈。
他太高了,完全可以把人搂在怀里,身上的橄榄球服装也有些坚硬,硌的许淮有些发疼:“好了快放开,我想去吃饭,你不饿啊?”
孟绍安立刻点头:“好,我换完衣服就和你一起!”
许淮见他回去换衣服了,等待的时间又抽了根烟。这次来伦敦是孟绍安提议的,他说想和许淮一起旅游,然而飞机刚落地,就有人打电话给孟绍安,说想打一场橄榄球友谊赛。
“是之前我在这儿上学的那群常青藤同学。”孟绍安这么给他解释,语气有些兴奋,“老婆,你在场外看我打橄榄球呗?”
许淮对这些没兴趣,比赛期间他觉得闷就出去抽烟,正好看见有流浪歌手带着小孩唱歌。
等待孟绍安换衣服的过程,许淮就接了个电话,接通的瞬间,电话那边的人也愣了,语气又放松了很多:“还以为你电话打不通呢。”
许淮吐了口烟:“担心我逃跑呀?”
“绍安刚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唐耕雨的语气有些凝重和疲惫,显然是刚醒,“闻雀和季游都准备订机票去伦敦,我想再给你打最后一次,看有没有人接,要是打不通我也订机票。”
许淮想到国内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