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亲密接触
这是醉了。
调酒师把两杯酒放在翟子浪面前,翟轻轻把蓝色玛格丽特推到区可然手边。
“嗨,能请你喝一杯吗?”
区可然迟缓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双眼聚焦有点困难,但他还是隐约觉得此人眼熟。
区可然极其缓慢地问:“谁啊?见过?”然后又极其缓慢地微笑,“睡过?”
他妈的,太骚了,欠操。
翟子浪心里万马奔腾,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指尖敲了敲玛格丽特杯底,微笑着说:“像你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不应该喝轰炸机,这杯才适合你。”
区可然的目光迟缓地移向天蓝色酒液,看不清人脸,娘里娘气的酒还是看得清的。
哈,瞧不起谁!
区可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阿ay说:“买单,加上这位帅哥的一起。”
翟子浪又抽了口烟,不紧不慢道:“买过了,连同你的。”
区可然重新把目光投向翟子浪,眯着眼仔细地瞧烟雾缭绕里的面孔,靠,想起来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依然能意识到危险,眼下可没人能帮自己脱身,惹不起躲得起,赶紧溜吧。
他说声“谢了”,撑着吧台起身,打算尽快远离是非之地。谁知脚下一绊,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往前倒去。
眼看要摔个狗吃屎,忽地有个人影快步上前,勉强架住区可然,才避免了他与地面来个贴面热吻。
“区老师?”是熟悉的声音。
“黄梁?”区可然与扶住他的小黄毛同样诧异。
翟子浪原本已经起身,正打算叼着烟捡走地上的肥肉,见半道杀出的程咬金,又缓缓坐回了座位。
小黄毛身材瘦削,架着区可然十分吃力,区可然也想自己找回平衡,奈何身体一会儿像灌了铅般沉重,一会儿又像灌了氢气般虚浮,根本无法脱离黄梁的搀扶。
意识越来越涣散,身体也阵阵发热,蚊蝇般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混迹酒吧多年,区可然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酒不干净。
“狗日的。”区可然低低骂了一句。
黄梁没听过自己的偶像说脏话,傻不愣登地问:“您、您说什么?”
“带我走。”区可然在他耳边低声说。
“啊?我……我朋友还……”
“带我走!快!”
黄梁被区可然严厉的态度吓了一跳,对偶像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架着区可然就走出了酒吧大门。
煮熟的鸭子飞了,翟子浪不爽地摁灭烟头,啐道:“呸,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稍稍松了口气,刚才若不是黄梁忽然出现,他肯定是要冲上去抢人的。见黄梁带着区可然出了酒吧,他也匆匆结账,从侧门离开。
黄梁架着区可然的胳膊走上步行街,见到不远处有条长椅,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人扛到近前歇脚。
区可然闭着眼睛歪倒在椅背上,烦闷地敞开外套,一连扯开三颗扣子。黄梁哪里见过纯洁的男神这幅样子,满脸通红,说话都结巴了。
“区区区老师,你家家家住哪儿,我我送你回家。”
区可然根本听不清黄梁说了什么,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催化作用下,满脑子都是季明那张致命诱惑的脸。
好想他……想见他……想要他……怎么办……
他掏出手机,划拉了几次都没划开,气急败坏地对黄梁说:“打电话……给姓……姓季的打电话……”
“谁?”黄梁一脸茫然,“您让我给谁打电话?”
“打电话……叫他……滚过来接我……”区可然微眯着眼,兀自念念有词,“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到底见谁啊?
黄梁焦急地抓了抓头发,发现区可然从脸颊到脖子,乃至裸露在外的前胸皮肤都泛着异样的红潮,隐隐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醉酒这么简单。
他愁苦地看了看长长的步行街,很清醒地认识到,单凭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是绝对无法把区可然扛上出租车的。
怎么办呢?打电话……给谁打电话?对呀,当然是给年哥打电话啊!
黄梁一拍大腿,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彭一年打电话。
长街电线杆子的暗影里,中年男人一边监视着区可然与黄梁,一边偷偷向季明汇报。
「区先生遇到了熟人,看面孔是可燃造型的同事,现在正在路边长椅上休息。」
季明原本在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再等不到报平安的消息,他便立马杀到x-base手撕了翟子浪。幸好保镖的消息及时送达,他才按捺下吃人的冲动。
他把照片放大,认出小黄毛的面孔,心中总算安定下来。但是,翟子浪的奸计没有得逞,不代表这事儿能轻轻揭过。
敢对我的人动手脚?看来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并没有好好长记性。
季明回房间换了衣服,命陈叔安排了三辆车,带了十个黑衣保镖,浩浩荡荡地往x-base而去。
……
彭一年有个朋友结婚,当晚他被请去当伴郎。原本身负替朋友挡酒的重任,但听黄梁在电话里的一番描述,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当什么破伴郎,扯了胸花,丢下一众宾客,打个飞的就往江滩赶。
气喘吁吁地找到长椅上的区可然时,对方已经彻底陷入幻觉。
彭一年顾不上额角的汗,躬身去扶长椅上的区可然。
“然哥?”他柔声唤道。
“嗯?”区可然睁开无法聚焦的双眼,隐约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是季明……是他的季明。
他伸出双手,紧紧揽住彭一年的脖子。
“你来了,你终于想起我了,太好了。”
滚烫的气息喷在彭一年耳边,彭一年身子微震,立马意识到区可然的异样。
“然哥,你喝什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酒……我喝酒了……”区可然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熟悉的香水味,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你也喝酒了?一身酒气,我不喜欢,讨厌。”
彭一年扇了扇自己的衣服,的确残留着少许酒气,索性把西服脱了扔给黄梁,说:“阿梁,你有事儿就去忙吧,这有我照顾。”
又半蹲下身去,托着区可然的臀,把人稳稳地背在自己背上,“然哥,我送你回家。”
区可然反倒不乐意了,甩着两条长腿嘟嘟哝哝:“回家?不回家,我不回家……”他趴在彭一年耳畔轻声说,“我想去酒店……”
彭一年半边身子都撩麻了,半晌才稳住心神:“去什么酒店?回家!”
区可然委屈地撇撇嘴,搂紧彭一年的脖子,把头搭在他肩上,“好吧,听你的,回家。”
返程出租车上,区可然也是没个消停,不是扒拉彭一年脖子上那根领带,就是靠在肩膀上朝他耳朵里吹气。
连的士司机都从后视镜里偷瞄了十几次,表情复杂,一言难尽。
彭一年忍了一路,堪堪在被逼疯的临界点上,跟区可然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地进了家门。
防盗门甫一合上,区可然就缠着彭一年的脖子亲了上去,舌尖滚烫湿滑,像条灵巧的小蛇一样直往彭一年喉咙里钻。
彭一年被抵在门上,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所有脑细胞都被炸得黢黑生烟。
区可然对今晚的“榆木季明”不怎么满意,一边索吻,一边发出欲求不满的嗯嗯叫唤。
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