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感觉
“唔……”他低低的叫了声,随着意识清醒,身上沉沉的酸软感卷袭上来,连指尖都透着吃了十个柠檬的酸意。
那双随妈妈的绣眉微蹙,微潮的眼眸一转,入眼的是吊在杆上的输液袋,他生锈的好像才反应过来——
在医院啊。
他嗓子干的疼,偏偏只有眼睛能动,就在他直愣愣的盯着医院特有的天花板的时候,身边一道滚烫的触感传来,他眼睛又是一转,迎面扑来的就是傅厉深那张睡着的俊容。
他高高大大的一男生,就这么委屈的蜷缩在床边,脸朝着白倦枝,剑眉还皱着,凶巴巴的脸没有因为睡着而多几分柔和,反倒是像养精蓄锐的狼。
“……”好凶……
白倦枝眼睛往他那转了两圈,就收回了视线,勉强咽了咽口水,妄图缓解喉咙烧上来的干渴,脑子里混乱的闪过女孩摸上他额头的画面,一道光骤然亮起,最终停留在男生焦急的脸。
“唔……”
枕着床边的人一震,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喘,让被惊到的白倦枝赶忙阖了眼,装睡——好学生从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不敢面对傅厉深而装睡!
“怎么还没醒,”白倦枝忍着眼睫的颤动,一只粗糙的大掌触上额头,隔着皮肉传出点热来:“不热了。”
白倦枝忍着他的手一路从额头摸到衣领下,嘴里嘀嘀咕咕着:“没出汗,嗯,也不热了……”
窝在意识里的a1看不下去了,一颗球气的又跳又红:【放开你的手!!!臭傻逼!!!】
a1身为机械体,不吃不喝不睡觉,依旧活蹦乱跳的在宿主意识里乱叫。
傅厉深身为变异剧情响当当的男主,不吃不喝不睡觉,三天依旧能体力充沛的把白倦枝搞得下不来床。
现在两个呱吱呱吱不停,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主打一个内忧外患。
白倦枝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成忍者神龟,还是在傅厉深扒他校服扣子,a1在脑子里尖叫:【混蛋!!】时破了功。
他阴森森的撩开眼皮,浸了冰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还放在他胸前,半点不心虚的人的眼睛:“手滚开。”
“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呢。”他一脸五毛特效的惊讶,嘻皮笑脸的收回手,把人拖着背腰扶起来挨着枕头,又把插了吸管的温开水递到白倦枝嘴巴边儿上,才把他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下次别憋着,要是我睡死了没察觉怎么办?”
咬着吸管的白倦枝:“……”
好学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难得认同a1的叭叭:【呸!!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狗东西!】
白倦枝表面不动声色的一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和吸着温开水,脑子里却把a1的机械球后壳皮都快顺秃了。
他幽幽的暗暗叹气:真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一通折腾,一人一球终于消停了,白倦枝也喝饱了水,喉咙被润的水,轻咳两声才抬眼瞥着坐在一边勤勤恳恳削着苹果的傅厉深:“我手机呢?”
傅厉深手上的一串水果皮突的半路断掉,他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刚医生说要上药,你是想现在上还是等会儿上?”
好粗略的转移话题技巧。
白倦枝没搭理他,逮着刚刚那一个问题,带着病容的脸上倦倦懒懒的,只有嘴唇带点血色:“手机。”
装聋作哑·傅厉深:“医生说你是身子弱加上着了凉,所以打完点滴后,后面要上药。”
“……?”白倦枝撇了眼见底的点滴,不敢置信的问他:“后面上药?”
说完察觉到不妥,他立马改口:“上不上药不关你事,手机还我。”冷漠无情的脸,红通通的耳朵。
傅厉深被一眼暴击:眼前人一身被扯开了领口的校服,长发略微凌乱的散落在身后,抿着红唇,瞧着他的眼睛是盛着蜜糖的浅褐色,伸出的手掌修长,一眼望去,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糙黑的脸红成一片:操,好可爱。
但再可爱也抵不住白倦枝那张冷漠无情的嘴。
傅厉深在针头取了后,劝了又劝,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是没能劝动白倦枝上药,反倒是自个儿被逼的无可奈何的递上了他的手机。
知知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傅厉深心里暗暗劝解自己,唐僧念经一样,来来回回的重复,结果狼眼一抬,果然看见白倦枝盯着屏幕,抿着唇腼腆的笑着——
一看就是唐绵!靠!
傅厉深只觉得一股火从肺挠到心肝上,烧的他又燥又热的折磨,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撇过头,瞪着白倦枝手背上的乌青针眼生闷气,手上还“唰唰”的剁着苹果肉!
旁边那头狼生气的气息过于明显,早早察觉到的白倦枝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屁股,挪了下位置,坐的更舒服后,才接着把视线搭在手机屏幕上。
屏幕显示的聊天框里,唐绵边咋咋呼呼的骂着那个被退学的炮灰,边说着给他记了笔记让他好好休息的话,让病号心里一暖,本就偏着可爱妹妹的心彻底放飞,半点儿都顾不上一边“咻咻咻”释放哀怨气息的狼。
等因为晚修上课才和依依不舍的唐绵再见后,傅厉深手里的苹果已经被剁成了完美的小方块,正整整齐齐的码在碟子上,被垒成高塔的同时,还每个都被插上了两根牙签。
目光再往傅大少爷手里望去,另一盘桃子高塔也快成型了。
【啊这……这算人妻攻吗?】白倦枝在意识里嘀咕着,被这娴熟的手法震撼到了:【变异男主还要学习怎么把苹果切成大小一样的方块吗?】
a1一直警惕的关注着外边儿,生怕那混蛋又来占宿主便宜。此刻突然听见白倦枝这话,机械球忍不住冷笑了声:
【强迫别人做他妻子的攻?还是以:把尸体平均分成108块小方块为模板的学习?】
听着真让人身寒。
白倦枝准备放下放下手机的手一颤,认真琢磨着要不要装作还在聊天的样子,把傅厉深熬走。
但仔细想了想,比体力,就他这个搞一次后,后背贴了下冰冷墙面就发烧的身子,还是比直接熬进棺材更有可能赢。
最终,他遗憾的放下手机,沉默的准备掀了被子当蜗牛,就被早就虎视眈眈的狼一爪拽住了手。狼裂开一嘴森森獠牙,笑的比宿舍墙壁还冰:“该上药了。”
救、命!!
白倦枝正要张嘴拒绝,就被他一句话怼了回去:“这药是要完、完、整、整涂到里边儿。”他捏着药膏,骨骼分明的大手一转,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定你能碰到最里边儿?”
精虫上脑的畜牲!
在心底骂的欢的病号却不能真骂出嘴,毕竟他生病前都反抗不了这畜生,现在生着病就更不可能了——
没事,他就是工具人,工具人,工具……
就算是不断安慰着自己,白倦枝被压着趴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从脖颈一路烧到了耳根。
脸因为羞耻埋进了绵软的枕头里,被屏蔽了视觉,听觉也就更加灵敏:
拆开包装了……拧,拧开盖子了?挤压声……?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耳蜗一路磨的白倦枝心里发烫,胡思乱想的脑子忽的就把所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抛的一干二净——
摸,摸进来了……!
白倦枝眼前还是混沌的黑,粗糙的大掌掰开微凉的屁股时,他身体绷的紧巴巴的,呼吸都顿了、轻了。
好冰!
身后的手指裹了层冰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