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该死!
为什么带土会出现得这么早?!
佐助召唤出鹰,疾速飞回了任务地点,他离开不过半天,队伍带着众多的商品并没有走很远的距离,凭着影分身的记忆他赶到了现场。
商队大部分人都因为幻术而陷入昏迷,但鼬没有,鼬跌坐在地上,旁边是已经死去的天麻。
佐助半跪在他旁边,抬头看了一眼本次任务的目标,从车里流出的血早已经干涸。
鼬好似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呆愣着直到佐助试图按住他肩膀时突然开口,“……是我的错。”
“我太害怕了……居然、就那么站在原地不敢动……”
佐助的动作停在半空中,又改成把哭泣的鼬揽在怀里。
破碎的言语中满是悔恨和痛苦,鼬呜咽着始终没有放声哭泣,小小的一团窝在佐助怀里颤抖着,即使如此不安也无法散去。
佐助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你是对的,敌人就算是我也拦不住。”
但那好像起到了相反的作用,鼬抬头眼睛已经显现出红色的写轮眼,浸在泪水之中却有些震惊,“……老师不伤心吗?您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忍者守则第十三条是什么?”佐助无法解释,他实在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能够安慰到人的话语又实在太少。
“……忍者不应哭泣。”鼬咬着牙擦掉泪水。
“你的写轮眼刚开,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使用它。”佐助想不出来还能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去把心子叫醒吧。”
鼬很听话的跑去了商队后面,一个个的把人叫醒,看着鼬的身影,佐助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仿若一缕游魂,突然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
他确实曾是鼬的弟弟,是鼬费尽心思也想要保护的人,他承载着这个愿望一直活到了中年,有妻有子,死时再无遗憾。
可今生他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比鼬大那么多,鼬叫他老师,用敬称,不会反驳他的话,他反而成了指引鼬的人,到此时他好像才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走偏了路。
他过的并非鼬所希望的生活,有什么在一开始就错了。
接着他听到心子冲过来时的尖叫,佐助起身让出了空间,而鼬紧跟着过来试图劝解,两个人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到底说了什么佐助没有在意,他走向商队,向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任务失败的事实,这时人群里开始混乱起来,更多的哭泣和怒骂声吵作一团。
心子哭了有一会儿总算累了,鼬抱着她的时候余光看到佐助,正在商队的人群前卑躬屈膝的道歉,恍惚想起任务失败的事实。
回村后佐助让学生们各自回家,独自一人去见天麻的家人,照例看到了哭泣,而这次佐助总算说出了那句抱歉,之后则是关于大蛇丸叛逃事件的清查,在下一次队伍集合时,佐助没有看到心子。
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听到父亲说恭喜你开眼了,但是可不能因此而自傲之类的话,无关痛痒到根本不在意有人为了鼬而死去了。
他在察觉到人影后才懊悔自己不够小心,等看清楚是小止水后放松下来,“怎么还没睡?”
而止水看着他满是担心,随即冲他跑了过来,被小家伙紧抱着的时候,鼬想的却是止水才这么小就已经会收敛脚步声了,他感到欣慰,某种满足感抵消了一些他一直感到的空洞感。
“你生气了吗?”止水把脸埋在他怀里抱怨,“我觉得你生气了?为什么?”
“……没有,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鼬低垂下眉眼,像是在无声的叹息,他抬起止水的脸,在那澄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表情,“这种感觉……叫悲伤。”
“……悲伤?”止水在昏暗的房间里努力分辨鼬的脸,他总觉得鼬在哭,再仔细看脸上却没有泪痕。
天麻的死就这样平淡至极的过去了,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葬礼之后心子请了鼬在丸子店见,告诉他自己不再是忍者的事。
不知为何,鼬却由衷感到开心,他表情放松了很多,真心祝福心子的将来。
心子说她现在多少理解了佐助说的话,那个单纯乐观的心子好像一夜间成熟了起来,所以也明白了自己并不适合做忍者的事实。
心子说你要活下来。
鼬的队伍因为只剩下了他自己,不符合任务规范,而其他的队伍似乎谁也不需要人员的增减,居然就这样被搁置了。
最初鼬还有些介意,而巧合的是他刚好听到,在流传着宇智波为了开眼而杀死队友的事。
既不公平也不公正,没有人来询问他的想法,单方面的说着活下来的人的坏话。
莫名奇妙就被排斥在外,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自从被搁置下来,佐助倒是有很充足的时间来训练鼬,鼬的分心也很容易被察觉到。
在修行的中途,佐助就停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鼬不认为佐助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他既不会感性的思考问题,也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
“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佐助的决定就更为干脆。
“可是修行……”没想到会惹到佐助,鼬有些意外,而佐助打断了他,“没有意义。”
“……什么?”鼬跟不上佐助的思路。
“我说修行,对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佐助很少会展露出自己的情绪,当他一旦露出情绪时,就变得极为明显的不耐,“你需要的是实战。”
这就又回到了那个尴尬的话题上,鼬之所以无法去实战,正是因为被排挤到无法加入任何队伍,而且也没人想来他的队伍,这些在牵扯到宇智波的时候变得尤为复杂。
鼬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他所听到的传闻,佐助显得很惊讶,明显不知道他所说的事。
这让鼬感到疑惑,在他的认知里,佐助应该是最了解状况的那个人。
但佐助接受的很快,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面色懊恼的放软了语调,“……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辛苦……”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认错对鼬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鼬一直认为成年人都有着自己的考量,尤其是佐助这样的例子就在身边的,他下意识的认为一切都已经是最妥善的安排,是已经被充分考虑后的状况。
然而佐助刚刚告诉他,不是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考虑完全,连佐助也会有不知道的事。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都需要重新计算……
“鼬?”佐助看到的只是鼬因为他的道歉而愣住,直到他喊出声才回过神来。
“……只是有点意外。”鼬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佐助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原来佐助也会有不知道的事。”
佐助倒是不知道自己在鼬眼中是这种形象,颇有点别扭的回答,“……没有人能知道一切,即使是我也是一样的。”
正是这样,鼬很快就意识到了,那些排挤他的人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完全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误解得以消除的话。
“老师,如果我能够邀请到愿意加入的队友,是不是就能重新接取任务?”鼬忽然间就来了精神,眼神坚定的询问道。
佐助没想到鼬会自我开解的那么快,压根没给他留什么安慰的余地,“哦、嗯,理论上是这样的……”
结果鼬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就立刻礼貌的告辞离开了。
……令人担心。
佐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