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紫气东来
,疼!”
攀附在心虔背上的施琅忽的“哧哧”笑出来,乜着眼瞧他:“小师傅,怎么就碰了碰你就喊疼了?你佛家子弟,难道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么?”
常慧听得出这蛇妖在嘲讽他,可听着这话和他柔肠百转的声音,居然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脑袋低垂下来。心虔瞧见了他窘迫的神色,道:“常慧,定心。”
他肃穆镇静的声音好似泼了一盆凉水在常慧身上,瞬间他打了个激灵,正襟危坐起来,红着的脸也渐渐消了。
施琅看着这一幕,忿忿地气恼起来,盯着他趴着的这个秃驴的后脑,便恨得牙痒痒,好想一拳锤上去!可施琅心里清楚,锤下去的后果很可能是他就此被大卸八块了,就只能压抑住心里的怒火,瞪着这一大一小俩秃驴。
心虔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嘱咐他下山的路上不要多动,小心胸口断掉的骨头,其余并没有大碍,就叫他穿上了衣服。
常慧松了口气,连忙穿好缁衣,告退后,逃似的离开了。
心虔正注视着常慧离开,忽然感觉到后脖颈处一片湿热的软肉贴了上来,登时起了一身疙瘩,反手擒住背后那蛇妖的胳膊,将它摔到地上!
施琅“哎哟”叫了一声,身体落进土里,下意识地作出了防御姿态。却半天没等到心虔揍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见心虔只是压着他,面上发怒,瞪着施琅。
施琅的心砰砰地跳的厉害,有些后怕地睁大了眼。
心虔摸了摸后颈被他亲的地方,只摸到了一丝湿意,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不痛不痒,便微微放下了心。厉声问:“你做了什么!?”
施琅立马放软了声音,媚道:“圣僧怕什么?我不过是亲了亲你。我光是碰着你就感觉喜欢得紧了,想和圣僧亲近亲近,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慈悲为怀吗?那怎么不对我慈悲一下呢?”
他说得婉转,好似含了十成十的娇艳,嘴上说着还不够,双手还要伸过来抚摸心虔的脸,心虔连忙扯住了他的双臂,塞进袈裟里面。
“你好好呆着!再这样不知廉耻,我便用法器来对付你了!”
心虔怒目,紧压着施琅,带着无穷真力的压制对一只妖来说像是真佛的伟力,让他的魂灵都颤抖起来,忍不住要臣服于他!施琅强撑着恐惧,咬着唇,哀哀求道:“圣僧……圣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啦!”
他在心虔身下扭来扭去,弯弯的眉毛痛苦地蹙起,白皙的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他叫饶着,口中断断续续吐着香艳的热气,白齿含着肉舌,唇下还有一颗艳红的血痣,当真是艳糜极了!
“你……你莫扭了!”心虔狠声喝道,缠着佛珠的手臂发力,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像是要掐进他的肉里!
施琅的挣扎喘息很快变了味,他脸红着,似是高潮了一般呻吟起来,这声音在阴凉的夜里格外刺耳。心虔立刻捂住他的嘴,盖上的瞬间只感觉湿热的肉被他拢在掌下,从蛇妖嘴里呼出断断续续热气喷在掌心,痒得掌心发麻。
心虔狼狈不堪地发觉自己心中的定力已乱成了一坨浆糊!连忙低声念起般若心经来,难懂复杂的经文一字字从他嘴里吐出,他越念越快,随着念诵,紧紧皱起的眉毛也逐渐松了,心气逐渐镇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目中已一片清明!看向蛇妖的眼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可怜人,充满了怜悯。
施琅心中立刻冷了下来,他知晓自己的小伎俩已败了个彻底。月圆之夜,阴气浓重,自己的法力高涨,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对付这秃驴竟还是让他逃了去!
施琅趁心虔闭目定身之际,翻身一扭,竟从袈裟下脱了出来!
原来他先前逃时,那一尾已将袈裟打裂了一丝缝隙,又一晚上挣扎不停,天玄袈裟的降妖能力已经大大削弱了,这一下就让他直接逃了出来!
施琅也没料到如此顺利,心中吃了一惊,感受到自由的清风和凉夜,令他欣喜万分!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化出长长的蛇尾,一扭身便往山里逃去!
心虔的暴喝响彻在身后:
“菩提佛珠,去!”
缠在他手臂上的佛珠应声解开,好似活物一般飞向施琅,施琅听闻耳畔破空的风声,目眦尽裂,来不及闪躲,便被一道冰冷的痛击劈翻在地!
紧接着,那串佛珠如同藤蔓一般紧贴着他的身体,缠紧了数圈,把人勒成了块猪肉,噗噜噜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那佛珠在心虔手上时,看着颗颗温润如玉,缠到他身上,施琅却觉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千年寒冰,冻得他全身发颤。那山君地窖里的尸体怕是都没这么冷的!
心虔飞快地从后赶来,其站立的阴影笼罩住施琅。
施琅还试图挣扎,如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心虔冷哼一声,走上前,拎一袋菜一样拎起施琅,走回火堆旁。
这边吵闹的声响惊动了其余和尚,纷纷赶来查看情况,见到这眼前一幕,都上前关系起来。
心虔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众师兄弟见到他那件法器天玄袈裟居然裂了,一个个震惊惋惜。
心虔却说:“天玄袈裟已数十年没有缝补,破损也正常。只是差点叫这蛇妖逃了,险些闯了大祸。”
施琅听着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秃驴,有本事不要用这些法器!跟我单独决斗啊!唔——”
他话未说完,缠在他身上的佛珠就自行绕了一圈卡进了他的嘴中,那股和尚臭味立刻冲得他晕头转向,话也说不出,安安静静了。
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到了深夜,月华高挂头顶时,那条蛇妖却突然消失了。
……
……
……
施琅前一秒还在那秃驴斗智斗勇,下一秒便回魂看见了孟虎生那张大脸,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从虎生怀里挣扎出来,一巴掌打在他下巴上。
孟虎生直接痛醒了,睁着两只茫然而充满疲惫的眼睛看向施琅:“你打我做什么?做噩梦了吗?”
施琅懵住了,他环视四周,入目便是熟悉的房间与天花板,昏迷的红棉姊倒在不远处,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宁静,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势却小了不少,隐隐约约有鸟叫声在雨中复苏了。
施琅呆了一会儿,猛地扑到孟虎生身上,摁住他的脑袋,便往后颈看。虎生的后颈汗毛都炸起,慌张道:“怎么了?你干什么?”
他的后颈被太阳晒得皮肤粗糙黝黑,却干干净净,没有一颗痣。
施琅脱了力似的松了口气,松开手,猛然抱住孟虎生,呜呜地哭起来:“吓死我了,我梦到……我梦到你想杀了我,幸好你们不是同一人!”
孟虎生也不知所措地呆了,他笨拙地抱着施琅,想了一想,学着他幼时母亲安慰他的模样,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梦都是假的,都是相反的,我、我不会杀你的……”
施琅抹了一把泪,看向他,“我才不信呢,不久之前你还骂我狐狸精,咬牙切齿的,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孟虎生哑口无言,他好想解释一番,可挣扎了半晌也说不出几个字来,只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你相信我!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杀你啊!”
“你最好是!”
施琅抱着他撒了会儿娇,忽的想起什么,认真地问道:“文秀姐真的没有别的儿子么?……或者,也许不是孩子,是双胞胎兄弟呢?难道是你的外公!?”
“你在说什么呢!”孟虎生瞠目结舌,“我母亲只我一个孩子!这你随便去问个三水村的村民都知道,她就是在村里生产的。